無憂城,城主府。
無憂城主費淵正一臉恭敬的站在大門口,沖馬車里的人謙卑的說著︰「王爺您放心,卑職以將一切打點妥當,絕不會讓大夏失了顏面。」
「話不是靠嘴上說的。」馬車里,一道淡漠的聲音如此說道,聲音低沉又黯啞,宛若在耳邊低低細語,惹人心癢難耐。
「是,卑職明白。」
「皇上大壽,其他三國來使第一站就會在這里,听說流月已經動身,這幾天就會到了,你看著辦……你那佷兒當心些,別給我惹麻煩了,失了顏面你可擔待不起,好自為之。」聲音冷冽。
「是,卑職一定好好約束,絕不發生這樣的事。」費淵听得額頭不住冒汗,渾身像是水里打撈上來的一樣,全是汗,被嚇的。
「嗯,你知道就好。走吧。」前一句是對費淵說的,後一句是對自己護衛說的。
「恭送王爺——」費淵弓著身,送著馬車遠離,直到听不見任何響聲才敢抬頭,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北風一吹,讓他冷的只打了打哆嗦,才要進府,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
「大人,大人,大人不好了……」費淵皺眉,心情惡劣,沉著一張臉轉身看著一路跑過來,氣喘吁吁的下人,呵斥︰「瞎嚷嚷什麼,怎麼這麼沒規矩,想挨板子嗎!」
來人一縮,嚇得蒼白的臉色越發白了,幾乎成透明,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小人知錯,小人知錯,小人該打……」說完 里啪啦的狠狠打了自己好幾個耳光,只打的臉頰腫起。
「好了好了。說吧,什麼事。」費淵煩厭的把手,來人頓時停手,松了口氣,腫成豬頭一樣的臉已經看不清本來面目,聲音略微含糊的說著︰「大公子他上街,遭人毒打……已經,已經快不行了……」
「什麼!」費淵一驚,隨即暴怒︰「誰?誰干的!誰敢!」
「小的不知道,只是那些人個個容貌俊美。大公子上前打了聲招呼而已,那些人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大公子,出手狠辣。惡毒之極,大人,您要是再不去,大少爺就要被人打殘了!」來人哭嚎,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費淵听得怒火熊熊燃燒,頭冒青煙,氣的臉色扭曲,渾身發抖,對著府里就是一聲大喝︰「管家——!!!」
另一頭,一道人影降落。跪在前方無人的大道上,馬車驟然停止,里面的人一蹙眉。問︰「發生了什麼事?」
「主人,無憂城城南,白沐公子因強搶美男而遭人毒打,二女三男,流月人氏。具體不詳。」人影站在馬車外,沒有感情的說道。
「哦……」長長的應了一聲。隨即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許久才發出一聲低笑,說道︰「有趣,慶兒,去看看。」
「是,主人。」馬夫微微一笑,看著人影消失,調轉馬車朝城南的方向前行……
無憂城城南,客棧門口。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你敢打我……啊,別,別打……別打了……」
「噗呲,噗呲……」
「救,救救命……啊啊啊啊啊……救啊啊……疼啊……嗚啊嗚嗚啊啊嗚啊嗚啊……」
白大公子和其小廝滿頭是包,頭發散亂,滿身灰塵,一臉烏青,一臉眼淚鼻涕的哭著求饒,全身卷縮成一個小球,自球里面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已經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
夜流寒打得暢快,雙手握拳不停揮落, 里啪啦的打得正歡,一臉蘇暢的獰笑,看的一旁的緋瑤冷汗淋灕,琴沐風挑眉臉色恢復正常,月希泉目瞪口呆,月希瀾滿目愉悅的點頭,趁機運氣毒功,屈指一彈,無聲無息的進入白大公子的體內。
緋瑤和月希泉立刻看向月希瀾,二人同時蹙眉。
月希泉瞪目,滿臉不贊同︰「你怎麼運功,今晚不是又要發作了,會疼的。」語氣卻摻雜著一抹心疼。
「就是,用在這種人身上純屬浪費,還讓你生病簡直得不償失,泉,你回去該好好教育。」緋瑤跟著點頭,前一句是對月希瀾說的,後一句是對月希泉說的。
月希泉頓時大力點頭,目光不善的看著月希瀾一頭黑線,辯解︰「用一些沒關系,小疼而已。」
月希泉頓時臉黑,臉色沉了下來,心里決定,回去真該好好教育一下這個男人,他們兩人,到底是誰在做主!
緋瑤挑眉,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著風涼話︰「哎呀呀,泉,你好心當做驢肝肺啊,你的關心人家好想不怎麼在意嘛……」
月希泉頓時瞪了一眼過去,月希瀾身子一僵,無措的看著月希泉,眼底一片慌亂,一臉的緊張,結結巴巴的解釋︰「泉,泉兒……你听我解釋,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我只是……」
「我知道,瑤她嚇你的。」月希泉打住男人手,低低勸慰,月希瀾這才安心,用力揮握,臉色仍然止不住的蒼白。對此,月希泉又是一記瞪眼,惡狠狠的透射過來,緋瑤頗感無奈的模模鼻子,心里月復議︰見色忘友!見色忘義!有了老公,閨蜜就不要了……
琴沐風在一旁看著他們三人竊竊私語,眼底閃過什麼,隨即將目光轉移,看向完工的夜流寒,一臉出了氣的清爽模樣。
「公……咳,夫人,幸不辱命。」搔搔頭,夜流寒干笑,差點把身份喊出來,幸好及時轉彎沒露餡,但緋瑤仍然瞪了他一眼,順帶睨了一眼地上的兩個申吟不已,進少出多的灰球,沒好氣道︰「真慢,沒死人吧。」
「夫人放心,我有分寸,還沒死呢。不過,在床上躺上幾個月是免不了的,正好省的禍害別人。」
圍觀的人一听,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白大少,一身翠綠的衣服已經成了灰黑色,每一次掙扎都會抖落出漫天的灰塵,一張清秀的臉滿布眼淚鼻涕和血跡,加之灰土更是污穢不堪。不原先腫了一倍多,像是一個豬頭,已看不清本來的樣子,在地上一邊細細的嗚咽痛哭,一邊哼哼唧唧的申吟。看的所有人都打了好幾個冷顫。
媽呀,好恐怖!簡直惡魔降世——
與此同時,馬蹄聲傳來,費淵帶著官差衙役等一幫人終于趕來了。
幾個衙役輕而易舉的分開人群,引著縣令和費淵進去,當費淵看著地上兩個不明物體時,霎時瞪大了眼楮,要不是白大少爺感覺有人來了,努力睜開眼皮,弱弱的叫了一聲︰「舅舅,救命——」費淵還難以相信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邋遢的一塌糊涂的人就是自己的佷子。
怒火噌的一下燒起,費淵即是心疼,又是憤怒,大喝︰「是誰!給老子站出來!是誰出的手!竟然敢打我費家之人,老夫定要將其碎尸萬段!」吼完,滿臉心疼的看著白沐,低聲勸慰︰「沐兒,沐兒,你可要撐著,你娘可就你一個兒子,你可不能讓她白發人送黑發人,撐著啊……」說完,滿目猙獰的抬頭,又是一聲吼︰「大夫呢!還不給我滾過來好好治!治不好我看了你們全家喂狗!」那變臉的速度,看的緋瑤一行人一陣感嘆,自嘆不如。
一名白發蒼蒼的醫者背著個醫箱被人拖了過來,臉色慘白,戰戰兢兢的把完脈後,臉色立刻死灰,硬著頭皮對費淵說道,聲音顫抖,惶恐不已︰「城主大人,令佷外傷並不打緊,並未傷到筋脈,只是看上去很恐怖,修養個三五月便可恢復,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還不快說!」費淵瞪眼,中氣十足的大吼。此刻所有人的木滾滾都集中在他們身上,沒有人發現,一輛平凡的馬車漸漸靠近,止步于此。
「只不過……」老醫者渾身戰栗,打著哆嗦,臉色越發灰敗,憋了半天還是一咬牙,閉著眼,大聲說道︰「只不過,令佷中了毒,本人醫術尚淺,診不出是何毒,更無從解毒,只怕令佷以後難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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