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大門被撞開,緋瑤狼狽的竄了好幾個跟頭才穩來,下一刻,刀風滑落,危機意識讓她再一次本能閃過,躲到一劫。手借著力,瞬間轉身來到另一頭,看著走出房門的黑衣人,和一手劍一手小指大小的竹筒,眼底驚異,蒙著臉看不清面容。
左肩無力下垂,無法動彈,火辣辣又針扎的疼,溫濕的液體緩緩流下,染了衣衫。
「沒想到緋玉公主還會武藝,失策,失敬。」黑衣人語氣平板,落下一句就竄起,揮刀而落。
「你不知道的,還很多……」緋瑤認真閃躲,每一次都險險避過,與刀擦肩,嘴下也不留人。說著,撤下衣帶朝黑衣人扔去,雖然氣勢洶洶,但人家一刀就劈成兩段,倒是制造了一秒的停頓,給了她一次喘息的機會。
幾個回合,黑衣人攻勢間猛,緋瑤手無寸鐵倒是吃力起來,異能又不能用,體力漸漸消耗,一刀襲來,終是被削去一截青絲,冰涼的刀刃與肌膚擦肩而過。黑衣人見狀,招式越發凌厲起來,將緋瑤逼至一角,退無可退。
前後左右都被封死,緋瑤喘息著無奈了,睨了一眼上方掛著一截衣帶枝干,心里雖是不願,但終是決定︰逃吧!
將微弱的淨化運與指尖,緋瑤接一個空檔飛快伸手自黑衣人臉邊劃過,黑衣人霎時無法動彈,瞪大了眼楮,一臉難以置信。
「小家伙,你武功不錯,不過,刺客可不是這麼當,你還差得遠了。」趁著一秒的停頓,緋瑤干忙抓起掛在枝干上的兩側衣帶,像蕩秋千一樣用力把自己蕩了出去。
「咻——」黑衣人立刻吹起竹筒。小小的毒針頃刻射出。
「嗯……」即使空中翻身想躲,但速度不及,及肩的地方仍然被刺中,接著翻天的疼意席卷而來。下落的身子驟然被人接住,緋瑤抬頭看去,頓時輕笑,臉上的表情算是愉悅,滿頭大汗的打招呼。
「哈羅,鈞寒,晚上好啊呃……」
晚上好……請問。你哪里好?!
夜鈞寒看著又是一身傷,一身血的緋瑤,心頭怒火 里啪啦的就是燒了起來。黑著一張臉不能再黑的臉,吭也沒吭一聲,放下一只手,跟著點了緋瑤幾處穴道就是把脈,隨即臉色更黑。
「鈞寒。你臉色,好黑嘶……疼,誰惹你了?」夜鈞寒很不溫柔的將緋瑤放下,惹得肩後擴大疼意的傷口更上一層樓,但即使如此,緋瑤依舊滿不在乎的和夜鈞寒打著哈哈。
與此同時。緋瑤也看見一站一坐在一旁臉色難看的夜流寒與神色淡漠的琴沐風,「哈羅,沐楓。流寒,晚上好!」語氣輕松,帶著顫音。
夜流寒、琴沐風听得黑線,這女人,沒神經嗎?
「你們。怎麼集體,在這里。散步……啊啊啊——」竭力裝作沒事人一樣,緋瑤滿頭大汗的跟著他們聊天,惹得幫她檢查傷口的夜鈞寒一個沒忍住踫到傷口周邊腐蝕的肉,頓時尖叫而出。
三人耳旁頓時嗡嗡耳鳴,措不及防的一陣眩暈。
「公主,誰讓你這麼不安分,半夜出逃,這不,遇上刺客。」夜流寒耳鳴半響才譏諷而出,毫不客氣。
緋瑤氣的磨牙,身子被輕柔的轉過;「你以為我願意,嘶……」刀光一閃,肩上一涼,腐蝕的肌膚泛著黑和淡淡的酸氣,與血交融,漸漸凹凸下去一塊肉在接觸到空氣後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火辣辣的像是著了火。霎時,又是滿頭大汗,虛汗連連,渾身難受得緊。
夜鈞寒看著傷勢皺眉,想了一會才自懷里掏出一個藥瓶,撥開瓶塞準備上藥。
「……尼瑪啊,要不是,被,噩夢纏身,我也不會,這麼,倒霉……嘶嘶,那該死的小人!」撒上的藥粉傳來疼讓緋瑤咬牙沒有喊疼,倒是大大咧咧的將說了一半的改為咒罵,語氣稍顯弱勢,有氣無力。
听到這,處理傷口的夜鈞寒手一頓,與夜流寒、琴沐風二人,眼底浮現「果然如此」的表情,隨即埋頭處理緋瑤的傷勢。
這宅邸,果然蹊蹺!
「公主,您覺得怎麼樣?」簡易的包扎,夜鈞寒終于出聲。
「你灑的,什麼藥?」感覺疼痛一波一波不間斷的襲來,緋瑤白著臉不斷流汗,咬牙切齒的問。
「清熱消毒的,公主,我沒有帶藥在身邊,還請公主忍耐片刻,移駕我的寢房,到時候再為公主解毒。」夜鈞寒對答如流,緋瑤頭上浮現三根黑線。清熱解毒?!
問題她中的不是純毒!是強化硫酸加毒制成的針!
沒受傷的右手一把拉住夜鈞寒,有些無力卻很堅定,緋瑤視線漸漸開始模糊,知道自己這幾天累的,加上流了血,剛才又是一番搏斗,疲憊的感覺立刻鋪天卷來,宛若大山,讓她有些控制不住眼皮開始下垂。
「這毒不一般,記得,要把我,周邊,腐蝕的肉,全部割掉,然後上藥……」即使如此,緋瑤仍然留下這一句後才陷入昏迷,臨睡前唯一想到的念頭就是︰該死的硫酸毒和蘇季航!
遠處,遠遠看著這一切被月希瀾拉著的月希泉也松了口氣……
待緋瑤再次睜眼已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
刺進眼眶的曙光有些扎眼,讓她下意識又閉上,右手微動,倒是讓一旁伺候的人發現,「公主,您醒了。」夜鈞寒滿臉疲憊,但卻松了口氣。
手又被他搭上,細細把脈,「倒是已經無恙,公主覺得如何?」
「還行。」緋瑤自我感覺了一會,後面的傷口隱隱透著涼意,透著絲絲的清爽,或是趴久了身子有些麻木,其他就是精神還有些不濟,微弱的異能流竄全身也沒有檢查出任何異常,總體來說,真的還行。
就是及肩挖去的一小塊肉讓她頗為氣悶,因為養肉時不能亂動,她還得在床上爬上一段時間,左手完全不能動彈。
「那就好。」于此夜鈞寒提的心終于是真正的放下。
「這里是哪兒?」看著不一樣的裝潢,緋瑤茫然,怎麼換地換了?
「使臣別院。」夜鈞寒道,讓緋瑤又是一陣瞪眼,她睡著了,但是,怎麼沒做噩夢啊?雙眼驟然冒出兩個大問號,越發茫然了。
「墨王昨日拜見過,特意解釋這來使府邸是大夏太子囚禁時偷偷建的,而詭異的是,建好後,任何住在這里第一夜的人都會做惡夢,夢見自己心中最深處不願放開的事物。」仿佛知道緋瑤疑惑什麼,夜鈞寒解釋。
緋瑤嘴角一抽,既然這樣,那干嘛一開始讓人住下的時候也不說一聲!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他們會被安排在這里?!
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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