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九鴻運酒店有故事
第二天,天色轉陰,溫度也陡然下降,我們先到附近的集鎮上買了幾件衣服,又給越野車加滿了油,然後朝西南方向長驅直入。
靖哥對我說︰「午飯之後,你來開車
「我們在哪里吃午飯?」我問。
「你把地圖拿出來,看看三百公里處是個什麼地方?」
我在地圖上仔細搜尋起來,目光順著線路往前方移動,落到了一個名叫吳新鎮的地方。「老大,是個縣城,吳新鎮
天空忽然下起雨來,靖哥索性加快車速,雨好像跟車子較勁似的,也越下越猛,靖哥毫不減速,車子好像在朝暴風雨的中心撞去,進入了一個無窮無盡的加速軌道上,那如注的暴風雨絲毫不肯給這頭越野猛獸讓步,試圖用密不透風的雨幕把我們隔在外面,而這頭倔強的猛獸也毫不畏懼,魯莽地穿行在層層雨幕中。
我說,老大,慢點。
老大瞪了我一眼,那神態告訴我,不用你瞎操心。我心里一下子後悔起來,不該惹老大不開心,弄不好他再來個猛加速,那不更讓人提心吊膽麼?
我干脆不看也不關心了,管他是快是慢。窗外大雨如注,一片朦朧,什麼景物也看不到。我閉上眼楮,開始神游,開始享受旅途的輕松,昨天迫切遠離皇都的緊張心情,今天已經蕩然無存,今天有的,全然是無憂無慮的心情,要不是雨水遮住了風景,我會一覽這無窮無盡的大自然風光。人一旦遠離迫害,最先解救的總是心靈。我感覺到我的內心,開始了自由的呼吸,我再也不用時時刻刻憋著氣,輕聲地說話,輕聲地走路。我想喊就喊,想哭就哭,再也不會有醫生過來給我打針。哈哈哈,真他媽的爽!
「阿貴,你有病?」靖哥看我滿臉得意,竟然發呆發到大笑,忍不住罵了我一句,又順便吩咐我,「你看看地圖,離吳新鎮還有多遠?」
我翻開地圖看了看,告訴他說,大概還有五十公里。
不知不覺已經跑了兩百多公里,我們離皇城更遠了。我突然感覺到這暴風雨是上天送給我的洗禮,這雨水將洗盡我不堪回首的記憶,滌蕩我孤獨寂寞的靈魂,我希望在穿行完這片風雨之後,上天會還一個明淨簡單的人給我,讓我忘記所有的往事,即使失去所有的錢財,我也毫無憂慮。
謝天謝地,趕到吳新鎮的時候,雨也剛好停了,街面上雖然有積水,但是絲毫不影響越野車的肆意闖蕩,我們在最繁華的街道停了下來,進了名叫鴻運酒店的餐館。老板是個勤快人,一見我們走進店里來,趕忙端茶遞煙,把我們往樓上的雅座引,還煞有其事地說︰「看面相您二位是貴客,樓上請
靖哥坐在窗戶邊,望著窗外的街道,街道上人來人往,各色人等都說著似懂非懂的地方話。吳新鎮是個典型的北方小縣城,沒有多少工業,也沒有多少外地人,如果不是處在國道邊上,估計連個過路的外地人也看不到。整個鎮子也是沿國道伸展開的,三條主要的街道,左邊的一條是國道,中間的一條是縣城主街,右邊的一條是新修的景觀道,沿街的建築也都是新的,外觀和風格與另外兩條街截然不同,很有和大都市接軌的味道。當地人把這條新街叫做開發區大街。
熱騰騰的羊肉火鍋端上來了,我迫不及待地夾起大片的羊肉,吃了起來,實在是餓了。早上是在那個路邊小店吃的,那里沒有啥早餐,店主給我們一人泡了一碗快餐面。這碗快餐面把我們管到中午,實在是為難它了,讓它超額完成任務。一個小姑娘從樓下上來,問道︰「二位要酒嗎?」
「啥酒?」老大問。
「高原大曲
「好喝不?」我插了一句。
「上口包好
看樣子小姑娘是店里的幫工,模樣還很俊秀的,老大望著她目不轉楮,我知道他渴了,想要女人解渴。在這點上,我和他沒有兩樣,只不過我不像他這樣控制不住自己。果然,老大對著小姑娘說道︰「想喝酒沒有人陪,你能陪麼?你要是肯陪的,你喝一杯,我喝一瓶
「叔,你說的是真話不?」
老大眼楮睜得大大的,對她說︰「小妹,我絕不說假話的
小姑娘轉身就下了樓,一陣風似的,抱著一箱白酒上來了。
靖哥這下把話說大了,我內心一陣高興,看他怎麼收場,這回不是撞上真正的酒聖了麼!那女孩把一箱酒放在地上,我正驚訝她的臂力,卻見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大大的口杯,對著我們說︰「兩位,雖然我是個小女子,但是為了不被人笑話,我還是用這個大杯子來喝說完她麻利地把兩瓶酒打開,放在我和靖哥的面前,又給自己的杯子倒滿了酒。我不知道靖哥到底能喝多少,但是這一箱六瓶我們肯定是喝不完的,就算是白開水我們也不可能喝完的。
靖哥對著我說︰「阿貴,能喝麼?說實話
「喝也能喝一點,不太能喝
「你這人真不爽快,到底能喝多少?一斤還是兩斤?」靖哥對著我不耐煩地問。
是不是自己心虛,想要我替他多擔當些?我也不是個酒壇子啊,雖說過去也是在場面上混的,可是也不是海量,連個河量也算不上。
我公平地掂量了一下自己,回答道︰「最多不能超過半斤,超過絕對醉倒
阿貴把滿滿的一瓶酒倒到碗里,剛好留一半,遞給我說︰「是半斤不?歸你了
小姑娘問靖哥道︰「叔,不是說好我一杯你們一瓶麼?」
靖哥回答︰「小妹妹,這位叔叔不能喝,他也沒有跟你打賭,是我和你打的賭,我們倆喝,好不?你放心,只要你能喝,我一陪到底
小姑娘听他說得有理,也不再計較我面前的酒多酒少,跟靖哥你一杯我一碗喝了起來。我也樂得輕松自在,一邊喝酒一邊吃菜。漸漸地,他們倆興致越來越高,開始劃拳,靖哥跟女人交往就是有一套,不管在哪里都能鑽進女人的心中,都能讓女人對他毫無戒心,甚至在短時間就能讓女人滿足他的願望。
我邊喝酒邊听他們聊天,漸漸知道這個女孩子不是酒店的幫工,是酒廠的推銷員,她專門負責這條街道上所有餐館用酒。她說她今年十八歲,初中畢業就進酒廠打工,因為天生能喝酒,被酒廠銷售經理看上,調到銷售部推銷酒。
一邊說一邊吃,我把飯吃完了,看他倆還沒有結束的樣子,只得先下樓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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