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一只四階青蛇和另一只四階的野豬,正在因為一顆四百年的紫葉草,展開生死決戰,青蛇把它柔韌的身體發揮到極致,每一次猛虎攻來,它總是避重就輕,以最小的代價,讓野豬吃個暗虧,咬到它身上最為薄弱之地,野豬越發爆躁,青蛇就越戰優勢。
藍雲靜靜地站在一棵高樹的枝頭上,隨風搖擺,一點氣息未漏,看它們你來我往,直到半個時辰後,猛虎失力,回顧自身時,身上已有無數傷口,這些傷口,雖然很小,可總是在不停地滴血,一個傷口,沒什麼,可是幾十個傷口下來,失血失力之下,終是軟倒,被青蛇的尖牙咬住喉嚨處,野豬掙扎幾下後,漸漸認命,不再反抗,一會後,眼里再無生氣。
青蛇付的代價也有些,身上七寸不遠的地方,一個大大的口子正在翻著,里面血肉可見,長長的蛇頭伸起,機警地四看一下,正要咬下那紫葉草,從高空傳來巨大的破空聲,一只黑鷹以它想象不到的快速到了跟前,一口破開它的身體,叨下它的蛇膽,在它還在翻滾的時候,巨爪一把抓下那棵紫葉草,飛出去,總共的時間,不到兩息,有如行雲流水般,看樣子這事,它經常干。
藍雲緩緩坐在枝干上,嘆了口氣,大自然弱肉強食,人類世界又何嘗不是,修仙之人逆天改命,想要爭奪那一線生機,做什麼事,她早該明白才對,只是鬼主在她心中的反差太大,加上葉問天,才一時失態。
「大道無情,大道無情……」喃喃自語中。對大道無情的認識更加明確,可是越認識,就越覺得是格格不入,她做不到無情,也害怕被人利用完了,再吃干抹盡。
無視黑鷹再回,叨走青蛇和野豬的身體,眼中也清亮起來,可能活這麼大,唯有聖地的三十年。才是最清靜的吧,以勞力換修仙資源,外面的紛紛擾擾與她無干。那里稱得上她的樂土了。
王敏的身影靜靜地坐在紫竹林前,藍雲回來的時候,大大的眼楮在黑夜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不起一絲波瀾,「你明悟明心道法。《》想做什麼不用我說,該自己明白,宗門的事,你也完全可以不必顧忌。」
藍雲回她一個笑容,王敏與她徒弟南宮晶很象,唯一不像的大概就是。對她付出的真心吧,迷失谷一次又一次的救下她,可能悟化了她心底最柔的地方。
吁出一口氣,對自己也鄙視起來,因為葉問天的關系,她不可能對華如她們說,鬼主曾對水月宗做的一切。「我知道。」
看她非常利落地轉身離開,好象等她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說那麼一句話,呆了片刻,藍雲才進紫竹林,把所有法陣激起,進到半沙。
此時的半沙,兩片藥田在一片山坡上快連到一塊了,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青寶正在下面的靈田里施土系道法,把秧苗一棵棵的栽到田里,這道法藍雲自己都不會,是青寶常作苦功自己琢磨出來的。
看磨盤大小的青寶,在那里兩只前爪不時揮動,專注而認真的樣子,藍雲就有一種要噴了的感覺,明明是個靈獸,卻給了她一種人的錯覺,也許是它吃了太多無涯海化形妖獸,而產生了靈智變異吧。
青寶看她眼帶笑意,小眼楮瞪了過來,沒見過這麼無良的主人,什麼事都要它干,干得不好,就不能弄飯吃,干得好,卻又笑得那麼可惡。
「好了,別一副受氣小媳婦樣,我陪你一塊干,過段時間,我們到萬獸山去,給你找個伴,如何?」
青寶看她真的挽起褲角,走到田里插秧,突然有些拿不準了,每次只有她不開心的時候,她才會跑到田里,拼命干活,對于找伴之事,它是想也沒想過。
不再看她插秧的龜速,只給她留了一下塊地方,前腳連動,一道又一道泛著土黃色的光暈閃過,一排排整整齊齊的秧苗有如走路一般,自己走到它們該呆的地方,扎下根去。
等藍雲抬頭的時候,百畝靈田,已經沒活了,青寶就趴在田邊,小小的眼楮,帶著些許擔心,眨也不眨地望著她。
給它扯了個笑容,主要是藍雲覺得,如果自己混到要自己的靈獸來安慰的話,也太次了,「我沒事。」走到它身上,「回去我給你弄烤肉吃。」
青寶一言不發地緩緩往大殿方向爬去,有事它也幫不了忙,它停在七級頂峰,已經六年了,靈獸想要過八級,哪怕自己的主人再厲害,再逆天,它也要幾百年的修行,這一步,跟人類想要突破化神一般,難得很。
能夠進階的這麼快,是它的主人大方,什麼都由著它用,哪怕外界難得一見的紫晶,六七級妖獸的血肉,甚至它適用的千年靈草,有這樣的主人,是它的福氣,它很珍惜它自己的福氣,所以在半沙里,凡是主人沒時間弄得,它都給弄好,只希望,主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副她喜歡的樣子。
藍雲給它弄好幾天吃的,才解決自己的那一份黃金稻,黃金稻被她收過一次後,根部未斷,又有開始抽穗的跡象,因為這,她還多種了十來顆種子,用紫晶布陣,現在已經長得有一人高了,收獲只是時間問題。
把手珠中所有功法,都復制了一遍,如果自己身上有什麼讓人窺探的東西,這些無疑,是最主要的,既然她們想要,那自己就大大方方的給吧。
南宮晶看看天色,現在已經是末時了,昨天初音師叔出去,自己師父半夜才回,回來還在那發了半天呆,對于她拒婚的事,她是舉雙手贊成的,只是不明白,為何師父和師叔她們還是不開心的樣。
「南宮晶參見師叔。」
藍雲朝她擺擺手,隨意找了個末位坐下,「你給掌門師姐和幾位執事師姐發傳音符,讓她們過來一趟,我有事。」
「是,」南宮晶小心退下,看她面色平靜,心里有些打鼓,雖然跟她見面的次數不多,可也知道這位師叔是個,有什麼事都表現在臉上的,如果她面色太過平靜,反而是有大事,而每次有關這位師叔的大事,可能都會遷涉到整個宗門。
「什麼事?」首先進來的,是林晴。
「等成師姐來了,一塊說吧。」藍雲給她倒了杯靈茶。
林晴看看她臉色,「昨天干嘛那樣看我,如果我真的有什麼做得對不起你的地方,說出來,我改。」
藍雲看她眼帶血絲的樣子,有些莫名其妙,「我怎麼看你了?」
林晴噎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對自己說不生氣,不生氣,昨天因為她無比失望的眼神,她回去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現在她這樣說,她反而明白了,那失望應該不是爭對她的,本想嗆她兩句,想她昨天也是不好受,忍了忍,「不記得算了。」
那話,怎麼听,都有種咬牙切齒的樣子,藍雲嘴角微歪了,不予理會,對于林晴她們,她倒是不擔心,不說林晴曾在黑田,為救木童身中陰毒,對自己,以她的性子,只怕也是下不下手,最起碼,她們打不過她是真的,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基本什麼都不是,只要自己進階元嬰,不管是鬼主也好,華如師伯也罷,打不過,逃命還是行的。
「師妹這時候,要我們來什麼事啊?」成寶兒與王敏,秦夢,坐下,笑著問她。
藍雲把一堆玉簡拿出,「掌門師姐,這些全是上古功法,包括我的長生大地,選合適的弟子,讓她們修習吧。」
成寶兒一下站起,拿起一個玉簡,隨意看了一下,再看藍雲時,面色古怪起來,「初音,出了什麼事?」
修仙之人,對自己的功法,一般都是諱謨若深,當初她還說,將來她要傳弟子的,現在把這些功法都拿出來,是什麼意思。
林晴她們也每人拿了一個玉簡,隨意一看,眉頭都是皺起,看她回答。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蜂魔人既然能來,萬一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壞東西來,……這些功法,最起碼比現在大部分的功法要好些,多一份實力,多一份自保之力,從魂引事情上,宗門的實力,其實並不強,有了這些功法,或許能幫很多人。」
成寶兒放下手中的水元功,沉默了一會,揮手關了大殿,布下幾道結界,「初音,現在收回去,還來得及,我們會當作沒看見,師伯已經讓月一師姐和月影師姐閉關沖擊元嬰了,她們的機會很大,你完全可以不這麼做。」
藍雲直視成寶兒的雙眼,眼里的真誠可見,可惜,她不是給她們看的,而是給華如她們,她不想身上有任何,她們知道又還想要的東西存在,嘴角蕩起一絲笑意,「你也看到了,我收徒,真正教的並不多,就算我將來收其他徒弟了,這些功法不也一樣能學,師姐,謝謝你的好意,我意已決,不會更改。」
林晴放下功法,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初音,難道在你眼里,我們就跟葉問天一樣,讓你失望嗎?你跟葉問天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都不到一個月吧,我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你至于就這麼不放心嗎?」
d*^_^*w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