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成師伯過得如何?」藍雲再看到丁怡時,不禁想探探丁怡的底,南宮晶這些年什麼樣,她可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
丁怡一愣,「成師伯累得慌。」
「她雖累些,可跟得到相比,南望第一宗門的權勢,也算物超所值了。」
這下丁怡明白師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了,在那沉呤半天沒動。
藍雲心下有些打鼓,雖然王敏表面上,對南宮晶橫挑鼻子豎挑眼,可越這樣,說明她對南宮晶的期望越高,為了讓她以後走得更順一些,不惜讓她壓縮修為,延長進階時間,築基築基,修道者,以後走成什麼樣,築基才是最關鍵的,可是因為人命有長,一般情況下,大家只要有進階的機會,都決不放過了。
王敏這樣做,如果丁怡還想著跟南宮晶一較高下的話,只怕她們這一代,以後不會太平,沒辦法下,藍雲只好直接挑開說,「你想當掌門,以後跟你成師伯一樣,常駐宗門?」
丁怡沒正面回答她,「師父,您覺得我當掌門不行嗎?」
藍雲想看丁怡面上到底有何表情,可她在掌院呆得時間太長,最就煉就了泰山崩于面,而不動聲色的本事來,心中微動,「你自小就由成寶兒和林晴她們多人教導,雖然我不相信我自己,卻是相信她們,如果你真想爭掌門之位的話,師父能幫的自然會幫。」
丁怡甜甜一笑,坐到藍雲身邊,「師父。雖然當水月宗的掌門會有很多權柄,可要是跟成師伯一樣,永遠困于宗門,也非我所願。」
听到藍雲悄悄出一口長氣。丁怡心中更暖,哪怕她不認同她,競爭掌門之位,可是只要她想,師父會一直在她背後支持她,「師父,我喜歡像林晴師伯那樣,南宮師姐雖然刻板些,可處事一向還行。我們一起在掌院這麼久,其實她更適合當水月宗的掌門。」
藍雲一指點向她額頭,「好家伙,我沒套出你的話,你倒是套出我的話來,有你這樣當人徒弟的嗎?小狐狸。」
丁怡由著她點,還是揚起笑容,帶點得意,「師父你不是一直說,讓我多跟林師伯學嗎。我要是小狐狸,她就是老狐狸。」
「她確是一只狐狸,」知道丁怡無意與南宮晶爭奪掌門之位,藍雲放松下來,「雖然因為我的關系,你幾位師伯,對你和姝兒一向不錯,可是南宮晶,更是你王敏師伯的徒弟。王敏本來就是。華如師伯她們曾經屬意的掌門人選,南宮晶拜她為師。先天條件就比你好,最主要的是,你的本性。雖然一直以來,你在掌院處事不錯,可那只是因為,很多事沒有涉及到你自己,你才能以公心對待,是吧。」
丁怡對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人,倒是清楚的很,「很多人都說,我們夕顏峰的人重情,師父,這一點我隨你。」
「別,你眥睚必報,小性,記仇,這可都不像我。」藍雲可不承認。
丁怡撓撓頭,「那這些,肯定是隨了鄭師伯和唐師伯她們。」
「去去去,」藍雲立馬趕她,「別破壞她們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你既然不打算爭掌門之位,那還是跟你南宮師姐好好談談的好,免得她疑神疑鬼,做錯事情。」
丁怡就差翻白眼了,「師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幾位師伯是在拿我,磨煉她呢,要是我說出來了,她以後遇到的事,肯定更難。」
藍雲一怔,沒想到丁怡倒是比她看得還明白,身邊的聰明人太多,可不就是把她給比得差了嗎,「行行,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當我沒說。」
丁怡從地炎室出來,還滿是笑意,雖然沒有父母之緣,唯一的親人,婆婆也早早過逝,師父雖教得不多,可一切都是以她們好為出發點,進得門中,因為師父,教她和丁姝,當半師的,又何止十幾位師伯師叔,比起南宮晶,還有夜曇來,幸運太多。
「南宮師姐,什麼事這麼高興。」遠遠地看到南宮晶笑著過來,丁怡還有些奇怪,這家伙,平時可都是一幅冰著臉的樣子。
「丁怡啊,怎麼,從初音師叔那來,」南宮晶瞄瞄她來的路線,馬上恍然,「我也是從我師父那里過來。」
「噢!月落師伯可還好,我有好長時間沒看到她了。」
「師……」南宮晶正笑著要答,突然心頭一悸,與她相隔不遠的丁怡也是,兩人同時抬頭望天。
此時哪怕閉關中的華如,也感受到了那種不同尋常的心頭悸動,從洞府出來,只是她眺望的方向,卻是荒靈宗那里。
水月宗中,除了煉器小修士,有些不明所以外,其他人,幾乎同時走出洞府,大家把目光,都開始集中到荒靈宗那里。
「師姐,這是鬼主要化神了?」華月面色驚疑不定,飛到華如身邊。
「三災劫已動,自然是鬼主化神。」華如面沉如水,緊盯著那邊,此時,哪怕遠在鎮天門的天涯子,也是若有所感。
「鬼主是鬼身,比我們多三災劫,心悸,陰風,凝身,師姐,這三災他能過得了嗎?」
華如回頭看看,門中稍有眼力的弟子,基本已全部往她們身邊靠攏,想增長些見聞,當下點點頭,「他以鬼身修煉,本身就比我們要艱難,更何況,他的壽元早就無多,現在化神,也不過是臨死一搏。」
「師姐覺得他連這三災劫都過不了?」華情大為驚訝,「心悸一劫,連我們水月宗這麼遠,都能感受到。」
「就是因為我們都能感覺到,所以我才覺得,他化不了神,如果他有精力的話,是不可能,連心悸一劫,都擴散如此之大。」華如頓了頓,「我倒是希望,他能支撐久一點,雷劫過後,為陰火,最後是風,南望大陸多少年沒人化神飛升了,多一次觀察的機會,對我們來說,就是天賜的大禮。」
藍雲站在人群中,也望著荒靈宗方向,此時她倒是沒想葉問天與荒靈宗的關系,只想著,鬼主化神成功,是否可以幫她,把混沌巨魔人的消息,傳到三十三天外的建木天去。
可听華如意思,是她根本不看好鬼主,一時之間,藍雲也是心中忐忑,所以閉上眼楮,靜靜體悟這一心悸。
心髒的跳動,好像在害怕著什麼,有些緊縮,忽快忽慢間,整個後背,都有種毛毛的感覺,突然之間,渾身冰涼,明明身上穿著靈器法衣,也只覺身上陰風陣陣。
藍雲睜開眼來,知道此時已到了三災中的陰風一劫,縮縮脖子,還是覺得身上發寒,不由得就往邊上靠靠。
可是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怎麼回事,哪怕不遠處的丁怡等人,全都是好好的,只有她一個,還是像被剝了衣服,頂在有如刮骨刀般的陰風中。
「你怎麼啦?」同在鑄器堂的林晴,見她面色煞白,不由問出。
「沒,沒什麼。」
「別想有的沒的,荒靈宗早與葉問天沒有任何關系了,機會難得,好好感悟。」林晴把目光再次放到荒靈宗方向。
藍雲手有些發顫,從手珠中拿出一瓶烈酒,連往口中灌了好幾口,幸虧此時,大家的目光和神思,都不在這里,沒一人看到。
靈酒一路從嗓子,燒灼到胃中,然後四散的熱氣,總算讓身上稍好一些。此時,藍雲再也不敢隨意探查空氣中,若有若無三災劫了。
「凝身之後,就是雷劫了。」華月看看華如,稍為興奮,這樣的雷劫,才是對她們日後,幫助最大的。
藍雲揉頭,身上還是發冷,可是頭部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絲絲發痛來,連吞了兩顆蘊神丹,也是沒用,那種痛,說有,就一直有,說沒有,等她找的時候,怎麼也找不著。
「幻覺,要不然,就是那個加強丸的功效,沒有全失。」藍雲一邊揉額頭,一邊觀察其他人,明明她們都是好好的,一如林晴一般,在細感三災劫。
遠處,天上的雷雲好像突然降臨一般,天地的威壓,離得這麼遠,藍雲也覺有些無法承受,這跟元嬰天劫,跟本就是天差地遠之別。
「看好了,下面是九道雷劫。」華如的聲音傳遍全場,目光微微調到王敏,林晴等人處,在藍雲那里呆得時間稍長一些,看她面色不好,心中暗嘆一聲,重新望天,鬼主化神,對她的影響意義太過重大。
整個天空,驟然大亮,持續的雷電,哪怕離得如此之遠,藍雲都是一陣害怕,好像那雷是沖著她來一般。
修為稍差的築基弟子,沒一個敢硬撐,雖然機會難得,可小命更重要,天劫的威壓,一旦代入其中,可就是死路一條。
水月宮的大陣已然大開,這次不僅是築基修士進去了,就是修為稍弱的結丹初期修士,也陸續進去,藍雲頗為羨慕地看著,她也很想進去,可手卻被林晴緊緊抓住,感覺到林晴的緊張凝重,她也不好這時打斷她的觀察,機會難得,就像她說的,她還有幾歲才到兩百歲,這一輩子,肯定有機會沖一沖化神之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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