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野他們正式在六角飛樓的一層安頓下來,相比于外面,風吹雨打,時時妖獸威脅,這里簡單可以稱為樂土了。
「我還說,過段時間這里頂不住,就去找你們呢,沒想到,你們倒先找到我了。」藍雲在二樓招待步野和杜潔,「步師兄,我記得給你的納物珠里,有好幾瓶低等丹藥,怎麼還弄得這麼狼狽。」
「嘿!別提了,」步野後悔,「那不是覺著這東西,用不上,要不是那丹藥是你給的,我特意留了兩瓶做紀念,現在你早看不到我了。」
「 !」杜潔失笑,「那你活該,這麼算來,你又欠了藍雲兩條命。丹藥救你,算是一條命,現在又收留你,又欠一條命。」
「沒事,欠著欠著,欠習慣了就好,好在藍雲大方,不會收回我的小命。」步野看藍雲笑咪咪的樣,大手一揮,給杜潔寬心,「再說了,我們什麼關系,我要是真得死在這次獸潮里,你相不相信,藍雲回去知道了,都能落下心魔來。」
藍雲被他的無恥給驚住,「這話應該反著來說吧,要是我死在這獸潮里,是你回去落下心魔,永生愧疚才對,你們那麼多人,還能相幫著,我可只有一個,要不是青寶厲害,托了一下飛樓,你們過來的時候,我就是不死,也跌殘了。」
步野想到天空突然出現血雲的時候,她正飛著,不由後怕了一下,「你就不能看看我,受了這麼重傷的份上,說點好听的。」
杜潔看他們彼此互動,其中流轉的無聲信任,不由心中微動。「我說,你們倆個這樣說話,是想看我吃醋的樣子嗎?」
「原來你們兩個果然有奸情了。杜道友,下次我再見你的時候。是不是要叫你步大嫂了。」藍雲倒是為步野高興得很,順勢轉換沉重話題,听林晴說,杜潔為人心性相對還不錯,某些方面,跟她很像。
「咳,我們準備獸潮一結束。就回去辦雙修大典。」步野的臉有些紅,「靈氣回復,把你的好東西,拿兩樣出來。」
「好啊!」這點藍雲倒沒想過小氣。正要再說什麼,霧兒急速飛上來,「師父,有妖獸圍過來了。」
步野和杜潔同時變色,藍雲按下他倆。「你們傷沒好,現在出去幫不上忙,在這里好好呆著,我出去看看。」
步野他們二十多人,沒有一個是好好的沒受傷。到得這里,身心早泄,現在出去,就是送死,所以藍雲沒想過,現在當他們是助力。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青寶出去,把所有痕跡都抹了嗎?它們是怎麼模來的?」
「師父,抹痕跡的事,是我和青寶一起做得,確實全抹盡了,好多妖獸在我們身邊都是繞過的,後來來了一只白狐狸,它在我們這里嗅了好一會,然後就出去一趟,再回來的時候,就帶了好多妖獸,把我們這圍了。」霧兒一想到那個狐狸好像能透過幻境看到它,就覺得那雙狐狸眼太可怕。
藍雲害怕被那些妖獸,橫沖直撞下,踩壞她的陣眼,就又布了一個幻陣,讓它們以為這里沒路,繞過這里,沒想到這里居然有妖獸,能看破她的幻陣。
因為時間限制,她籠住的地域,還是太小,不過短短的百米,她站在陣中,觀察站在對面的那個白色狐狸。
狐狸卻也若有所感,如沒被幻境所擾一般,直直看向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居然都起了一絲熟悉之感。
藍雲回想自己所有認識的狐狸,好像只有天眼里的狐王一脈了,算算他們的修為,想來當年仙界強征的時候,他們也進到了西幽戰場,「你是四方界天眼狐王後裔?」
「你認識我父王?」
嬌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藍雲好笑,狐小八當年是狐王最小的孩兒,沒想到,到得靈界,狐王居然又生下後代,「我也是四方界的修士,當年有幸見過狐王風采,不過,我想我與你的八姐,胡小八應該更熟,可以問一下,胡小八如何了嗎?」
「八妹?」狐狸歪著頭,仔細再看了她一眼,「你與白離也認識吧。」
藍雲稍為吃驚,它居然喊狐小八為八妹,可是為什麼不能化形,「是,我與胡小白和八離都認識,這位,呃,姐姐,你是受傷了,所以不能化形嗎?」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讓我吃了嗎?」狐狸眼中泄出一點笑意。
藍雲模了一下鼻子,這個當然不行,「我們同是四方界上來的,還請這位姐姐看在令妹身上,放我一馬如何,當然,我亦會看在小八的面上,只要靈氣回復,我身上倒有不少丹藥,助你一半如何?」
白狐狸再次歪著頭,打量藍雲,「你知道我是老幾嗎?」
藍雲搖頭,你自己不說,她哪知道,狐王當年可有四個女兒,四個兒子。
「我是老五,叫胡五妹,當年的丹塵子,沒跟你說過我嗎?」
藍雲稍愣,胡小八叫葉問天丹塵子哥哥,眼中復雜,「他沒跟我說過,不過我另外听別人說起過你。」
「可以把你的面紗去了,讓我看看,我到底敗在哪嗎?」
藍雲緩緩拿下蒙面的紗,「你不是敗在我身上,你是敗在宿命上,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這份宿命,而且我現在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你還是喜歡他的話,大可去追。」
藍雲認真的樣子,讓胡五妹稍為動容,沉默好一會,「除了宿命之劫,其實你也算不錯的,他那樣對你,你現在很恨他嗎?」
恨嗎?藍雲想想,她就算要恨,也是恨葉問天,恨他的不爭取,恨他拉她入地獄,可是這份恨,卻無從傳達,他不過是人家的一個分身罷了,現在早就不存在了吧。
「宿命之中,我要幫他做得,已經做過,所以,你大可不必當我是敵人,你既然能看透這份幻境,想來也覺醒了你們狐族的迷天之能。」
「不錯,我身上的迷天狐血脈要純一些,怎麼,你想擺月兌丹塵子,想把他讓給我?」嬌媚的聲音中,帶了一點笑意,「想讓我用迷天狐一族的天賦對付他?」
藍雲仔細看它的眼楮,希望能在其中看到真誠,如果真得能那樣,她不介意,好好幫它一把,「如果想讓我幫忙,等我靈力回復,我會把他一切喜好,全都記在玉簡上送你,不過,他的真身應該在仙界,你不介意,那個丹塵子,只是個分身嗎?或者,那個分身,早就不在,被他真身同化。」
胡五妹搖頭,「哪怕我真得成就迷天大仙,他也是不會看我一眼的,你活一天,他都不會看我。」
「這麼說,你是準備在此時此刻,跟我來一場只能活一個人的游戲嗎?」藍雲沒在她身上,看到有丁點的殺氣,不由有些奇怪,難道迷天狐的本事,可以瞞過她的所有靈覺。
狐狸笑的時候什麼樣,藍雲是第一次見到,如花在面前開放,她的眼楮純淨非常,讓她非常想答應她的一切要求,甚至,恨不得永遠寵她愛她。
狠狠一咬舌頭,口中的腥甜,讓藍雲醒過神來,往後退了兩步,才又站定,「不要跟我來陰的,胡五妹,你想來的話,我只能接著,我這人沒有坐以待斃的習慣。」
「……那樣一個自私的男人,不值得我為他付出一點心,當年年少,不要介意,」胡五妹搖頭,「我同樣你先前的提議,等你的靈力回復,送我一半你身上的丹藥。」
剛剛的迷幻,現在的答應,讓藍雲不明白,哪個才是她真正的心意,「這里都是狐王的地盤嗎?」
「不是,這里只是我的地盤,我受了傷,所以現在修為下降到五級,需要你的丹藥,藍道友,先前被你救進去的人,我可以放過,可是另一邊的人,我卻一個也不會放過了,你可明白。那些人,在這里幾年,就是為了捕殺我的,如果你是我的話,你會放過他們嗎?」胡五妹對藍雲的多管閑事,倒沒多大反感,畢竟要不是她多管閑事,小八和白離在幾百年前,可就被那些魔人給殺了。
「與我有關的人,已經進到飛樓,外面的人,你們各憑本事,我決不插手。」藍雲立馬給她一個保證,「我也不會讓霧兒和青寶出去打擾你。」
「好,一言為定。」那個霧兒太厲害,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胡五妹,邁著優雅的步子往外走,所有妖獸都隨著她的身形轉,好像是個女王,也不知她和那些妖獸怎麼說的,沒一會,所有圍著的妖獸,一齊離開。
藍雲回到二樓的時候,步野和杜潔還是面容緊張,短短幾天,他們可是在那只狐狸手中,吃足了苦頭,一開始五派因為人員多,結派相守,都在陣眼中躲著,妖獸不到跟前,都不打的,可是那狐狸,居然會用迷天大法,它朝哪個笑,哪個人都受不住,殺同伴,自毀陣眼,跑到外面,匍匐在它腳下,被它一爪子殺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
「那個狐狸,跟你談什麼了?」步野代杜潔問出來。
談什麼能跟步野說嗎,藍雲揉頭,面現疲憊,「她受了傷,而且是故人,已經退走了,步師兄,杜道友,只要你們不出去,它都不會攻過來,你們外面的人,我不會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