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的跳動不再,藍雲放下心來,也不管陸錦瀾了,甩甩衣袖,回自個屋去,準備給自個一個獎勵,自從到了仙界,總覺時間寶貴,她可一天都沒睡過,此間事了,可以去睡個好覺了。
陸錦瀾嘆口氣,這次真得要多虧,雲大師與朱長雍的不合了,要不然,此陣一起,不用半天,城主府內,就沒一個人能逃開。魔殺陣啊,這被仙界早就禁止的大陣,他從何處得來。
「哈哈哈,不知少台是如何知道,我在花樹里,動得手腳?」朱長雍被禁了靈力,押到議事堂的時候,氣勢不改,反正是要死,在臨死之前,做個明白鬼,還是很重要的,掃視全場之後,心痛得臉部扭曲,「憑我與各位的交情,你們怎麼會懷疑?」
一直到被抓,他都沒從這一打擊中回復過來,現在不問清楚,死不瞑目。
到了如今,他居然還能把罪怪到大家頭上,陸錦原都要被他氣笑了,「你是什麼意思?就是說,你可以朝我們下殺手,我們卻連懷疑,都不能懷疑了?」
朱長雍臉上扭曲更甚,「陸錦原,我與你娘是師兄妹,她死得時候,你爹在哪?是我,是我把她殘缺不全的尸身帶回安葬,你爹他們忙著破雲台的時候,是我,是我把你扛在肩頭,手把手的教你法術,還有你們,十萬年,我們做了十萬年的兄弟,憑什麼你們要懷疑我。」
歇斯底里的大叫,讓嚴松忍不住雙目泛紅,他好酒,朱長雍只要出門,總會給他帶點回來,可是這次,他居然利用沙盜,利用張全他們,知道自己見酒如命。大醉之下,整個城主府都沒人能輕易看出他的魔殺之陣,實是可惡到了極點,現在還死不悔改。
「你在怪我們。你也知道我們做了十萬年的兄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沙盜能給你什麼好處,你說我們不配當兄弟懷疑你,可你朝我們下殺手的時候,你有把我們當兄弟了嗎?兄……弟,十萬年,就算一塊石頭,捂也捂熱了,你是如何下得去手的。魔殺陣,你讓我們死後,神魂都要祭旗!」
朱長雍看到嚴松等人通紅的雙目,陸錦原鐵青的臉,突然之間。心氣平復了,「都說沙盜沒有金仙,那個常來找我的尊者,就算沒有金仙修為,也是玉仙頂峰,他幾次出入我住處,都是來無蹤去無影。嘿嘿!他許我破雲台台主之位。可是這些,你們不死,台主之位,能是我的嗎?只有你們死了,兩位老台主回來,看到忍辱負重。擊退沙盜的我,才會全力輔佐,那些在外的中青之士,才能服我,懂嗎?懂了嗎?」
「我也是不得已。我不想殺你們的,可台主之位,是我做夢都想得到的,」朱長雍呼呼喘著氣,用手指著他們,「是誰,是你們哪個,懷疑老子的!」
「……你錯了,這次不是我們不信你,是煉器堂的雲大師不信你,你兩次對她出手,連個道歉都沒有,人家早防著你了,你把海棲花樹一拿去,她就懷疑不對,特意請我過去喝茶,只為把海棲花樹拿走,老天可憐見,才讓我們發現了里面的魔旗。」
陸錦瀾沉著臉,從外面進來,「張誠你可以回去了,雲大師那里的安全,不管任何時候,都是重中之重,沒事,代表你幸運。」
「是!」張誠迅速退出,朱長雍畢竟是跟著老台主打天下的人,處理他,他這個小輩後進在里面看著也不像樣,有些事,他只須知道結果就行了。
外面的天空,隱現深紫,分明離天亮不遠了,他怎麼能想到,那個一向愛佔點小便宜,卻一直笑咪咪的朱長老,會有這麼大的野心,今天若是雲大師還如往常一樣閉關,等明天再發現的時候,他們還有沒有機會活下,都是一個問題。
張誠重新站到藍雲院前的時候,脊背挺得更直。
朱長雍魂燈的熄滅,離城主府十里遠的一處民房內,原本打坐的尊者,猛地睜開眼楮,里面的紅光一閃而逝,「居然失敗了,這個沒用的朱長雍,可惜完美的城牆啊,哼,既然你們非要我來猛的,那也怪我不得了。」
腰間一拍,黑衣閃了閃,變成青灰色,跟眾多出門尋生活的破雲台本地居民一般,打開房門,很快就匯入早起的人流之中。
沒了隱患安全問題的藍雲,黑沉一覺,好像忘了昨夜的事,讓張誠大為放心,朱長雍之事,畢竟涉及城主府內部,在沒得具體結果之前,不論他說什麼,都不對。
其實張誠完全是多慮了,水月宗的事,藍雲都不想管,更何況,她從未付出感情的破雲台,她只想破雲台,能再挺十萬年,給她時間,一點點增長修為,不再兩手血腥,被天道眷顧,哪怕仙人的三災七劫,她也能輕松渡過。
陸錦瀾再來煉器堂的時候,親捧了朱長雍的大半家財,兩瓶進階仙丹,兩瓶療傷丹藥,「雲大師,朱長雍與沙盜勾結,已然伏法,這是我們破雲台的一點心意。」
多余的話,不用她說,她相信,以藍雲的聰明,應該不會問具體的,畢竟朱長雍算是破雲台的元老級人物。
藍雲笑著收下東西,看她一夜之間憔悴不少,「陸小姐不必介懷,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朱長雍私欲過大,陸少台他們明明知道,卻裝作沒看見,該有的刑律沒有,該有的提醒也沒有,一點點積累到現在,走到今天這一步,倒是沒什麼奇怪的。
相比于陸家的家天下,種種弊端,藍雲倒是對宗門律法,感覺更好一些,不管你曾經的功勞有多大,當你犯錯的時候,一樣有律法這柄大刀高高懸著,有刑堂的人,隨時等著找你麻煩,那做起事來,都會有些顧忌。
陸錦瀾張張口,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卻感大地一陣晃動。伴著隆隆之音,明顯是沙盜對城牆動手了。
看著面色大變,迅速離去的陸錦瀾,藍雲眉頭微蹙了一下。明顯沙盜對破雲台起了必得之心,這場惡戰,只怕一時,是不會結束了。
朱長雍的儲物袋,光靈石,就有一百四十萬之多,藍雲模模鼻子,心情甚好,看樣子,她在仙界如果再找個更為安全的地方。可以置下一份房產了。
不管張誠,重新回到自己小院,藍雲開始做一份份耐放的吃食,她可不相信,城主府經過這一亂。朱長雍管得外事堂,能沒有一點波及,最近還是啃自己的,安心一點。
把仙靈境中所有銀霜茶成熟的茶果,都給制成茶面,這東西,她在仙界。也看到有賣的,價錢幾乎是靈米的百倍,就算自己吃不掉,賣出去,也是一筆收入,一旦離開破雲台。失了這份工作,仙界的物價實在有些要命,也算不無小補吧。
與藍雲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不同,張誠關心所有破雲台的事,關心與他同在內衛的兄弟。听到一個個熟悉的人,或死或傷,他的心,就沒有一天真正平靜過。
最近一個多月,藍雲無數次的進出自己院子,看到張誠越來越冷峻的臉,就知道,戰事不是他想的那樣順利。
「……大師,大師在這煉器堂內,只要不出城主府,正常沒什麼危險,現在戰事吃緊,還請大師準我出去,助少台一臂之力。」
張誠說得額間見汗,這事,他還沒跟少台提過,希望雲大師同意後,少台能看在人員緊張的份上,同意他與兄弟們並肩作戰。
「我沒打算出去,你想到哪就到哪。」藍雲面上沒有任何表情,「不過張侍衛,那次是誰說,破雲台是固若金湯的?」
「城牆……,城牆在三十九天前,朱長雍死的第二天,被沒找出來的內奸,在西北角用二十多顆仙雷,炸開了一個口子。」張誠說得甚是艱難,二十多顆仙雷,哪怕破雲台呢,十萬年下來,也只存有八顆,這東西,一顆的拍賣價就在百萬靈石朝上,能煉制的人,除了器部幾位頂尖的煉器大師,就沒人會制,誰能想到,那些沙盜會下這麼大的手筆。
藍雲眉心蹙得更很,她也被仙雷炸過,冠幕留下的玉簡中說,是當年的仙魔之戰,和陽天的天帝特意獎他下界滅佛所得,那東西的威力雖大,可要破了城牆,還是有些問題的。
「別以為我不修陣,就不知道,那城牆上符文繚繞,分明還有自修的功能,就算炸開一小截,幾十人堵上幾天,也能修好了。」
上百防陣衍生的上萬陣法,能是一個小口子,就毀得了的嗎?這點藍雲無論如何也不信。
「……是,那個口子,本來只有一米多寬,原本城內還有當年為防戰事,備下的城牆磚,可沙盜那邊,居然出動了惡名昭著的鬼陣,他不知用什麼手法,一個多月下來,那個口子,已經豁開六米。」
藍雲愣住,能有什麼方法,破壞城牆的自我修復,還能一點點在旁消減掉那里的防陣,那個鬼陣,可真厲害,「那嚴前輩呢?破雲台都這樣了,他總不能還醉著吧?」
「嚴伯被鬼陣算計,受了重傷,這段時間,都是大小姐在看守那里,可大小姐沒有深研陣道,所以那一段,需要修為相對高的人去守,要不然,再有一個月,哪怕我出去幫忙,肯定也幫不上什麼了。」
張誠心情低落,兩位老台主,未必就知道這邊的消息,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若是他們能回來,破雲台,又如何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藍雲忙忙擺手,「那你去吧,注意點安全。」
「是,謝大師,」張誠松下一口氣,神情稍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師還是把院子的陣法閉關吧。」反正她今年的煉器任務,早就做完了,現在閉關,相信少台也不會說什麼。
藍雲一愣,這算是關心吧,點點頭,徑直回院,把身上的東西收收,很快換了一身青衣,用千變面具再次改變容貌,又帶了一個隔絕神識的面紗,無聲無息地從煉器堂後。翻牆而過,城主府的護府大陣,八十多年來,她早吃透。如何攔她。
大街上,可能因為這段時間戰事的原因,人少了很多,以前的食肆開得沒幾家,想來現在價格也很可觀,普通人只怕是吃不起了。
四門和西北角那里,不時傳來道法相撞時的轟鳴聲,藍雲不由自主,往那里去,她對城牆的大陣。實在是好奇的很,若是不去看看,只怕打坐都不行。
「洛大哥,我已經決定加入衛隊了,沙盜這樣強攻。肯定損失不會少,以他們眥睚必報的性格,一旦城破,一定會屠城的,與其到時死戰,不如現在,加入衛隊。與他們一拼。」
那個洛姓修士,緊皺長眉,深嘆一口氣,「陸少台這樣做,或許就是看準了大家知道沙盜的習性,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去幫忙呢。」
「啊!」年輕修士愣住。旋即苦笑,「就是如此,我們也必須去,跟著陸錦原,最起碼。他不會隨意犧牲我們,可跟著沙盜,大哥難道要去殺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民眾?一百人頭的投名狀,反正我是做不出來。而且,現在他們那邊有鬼陣,他的鬼旗需要祭品,我們這些人,修為不上不下,剛剛卡在渡劫中後期,正是他需要的。」
洛姓修士一聲長嘆,附合的,就有好幾個,藍雲看到,前面的巷子里,走出好幾人,應該也听到他們的話了,只是這幾人,並未回頭,反而加快了腳步。
藍雲對鬼陣更為好奇起來,朝年輕修士一拱手,「道友,一直听你說鬼陣,不知這鬼陣到底是什麼人?」
年輕修士面容一黯,「道友是從很遠地方,才到我們混亂之地的吧?這鬼陣覆天,在靠西南角一帶的幾大天內,都是有名之人,听說,他在一萬多年前的成名之戰,就是滅了隱玄天第一陣法大師晨陽的全家,別人煉制本命法寶,他用得卻是本命鬼旗,凡是與他對上的人,血肉神魂,都會祭他的鬼旗,所過之處,可以說,雞犬不留。」
這麼厲害?不過藍雲對以天字起名的人,都沒好感,更何況這個人,比相天還要拽,居然叫覆天,「他這麼狠毒,就沒人敢惹他了嗎?」
洛姓修士苦笑,「陣道幾位前輩曾連手堵他,可最後卻讓他逃了,而那幾位陣道的前輩,卻又不願意來混亂之地,我們混亂之地的十幾個金仙,都如破雲台兩位老台主一般,坐擁城池,如何敢得罪他,可不就是沒人敢惹嗎?」
「……這樣說來,還只能加入衛隊了。」藍雲朝兩人拱拱手,朝西北角去。
若是沙盜和那個鬼陣真得如此凶殘的話,城破之後,肯定也不會放過在城主府工作的自己,藍雲心中嘆氣,她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就選了一個混亂之地呢,雖然現在,她是個仙人了,可看看張誠這個玉仙,只是給她當侍衛的,就知道,在仙界,因為制度的原因,那些仙二代,仙三代,還有一些宗門大佬的得意弟子,身邊肯定都有追隨著,憑她倒霉的氣運,飛來橫禍肯定會有,天仙修為太差,如何逃啊。
緩緩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藍雲終于看到,在那個大缺口處,兩邊人馬相互牽扯,一邊是破雲台的人,想護住城牆,一邊蒙著面的沙盜,努力打斷他們,讓另一個嘴角始終擒著一絲邪魅笑意的男子,不停用心陣打出手決,消減城牆的組合大陣。
他的速度太快,陸錦瀾早看不到以前的從容,頭發差不多滴水,連打的手勢卻艱澀不已,根本二十下,都擋不住人家一下,哪怕這樣,那個躺在擔架上,一臉青灰的嚴松,嘴巴也沒停,明顯兩人還是合作式的。
藍雲蹙眉,嘴巴哪能比得了心念一起,這樣,敗是肯定的了。
遠遠地看著,那邪魅男子,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鬼陣了,他每消掉一小塊磚的陣法,都會用道法或心陣,把那磚石給擊毀,哪怕那一丁點的磚石,只有指甲大,也不放棄,他越是這樣做,嚴松和陸錦瀾就越是沉不住氣。
嚴松再次大咳,吐出一口帶著暗黑的血來,呼呼直喘,雖然連吞丹藥,一時卻說不出話來了。
「美人兒,你這樣辛苦,看得我都心疼了,你看。我們不就是想到破雲台玩玩嗎?至于要這麼拼命嗎,乖,只要你嫁給我,以後我當破雲台的台主。你當台主夫人不好嗎?」覆天一邊沒歇自己的手法,一邊雙眼在陸錦瀾凹凸有致的身體上不停留連,就是藍雲遠遠看著,都替陸錦瀾難受得慌,那眼光,堪比毒舌的信子了。
「覆天,你想踏進破雲台,做夢去吧,我爹和叔叔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而且白霜塢的白五姐。也不會放過你們的。」陸錦瀾知道比陣,她肯定是比不過,可她不相信,白霜塢的人,得知破雲台危難。居然不來救援,若是白五能來,憑她的陣法造詣,如何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呵呵,白五?你還不知道吧,她正和她的好夫君,玩造小人。哪有時間,管你們的破事?」覆天覺得打擊的她還不夠,又揚臉輕笑,「白霜塢自顧不暇,你們才是做夢呢,忘了告訴你。白家七姐妹,娶得丈夫,就有三個是我們沙盜的人,也許此刻,已經早破雲台一步。陷落了呢,哈哈哈!或者,白七她們也在心中怨恨,為什麼發了求救信號那麼久,你們也不去救援呢!」
嚴松再次巨咳,就是陸錦瀾都是喉間一甜,努力壓下,卻是顧不得用心陣抵擋覆天打來的心陣了,一柄綠色劍氣,一下子劈向他。
覆天根本沒在意,揚著的嘴角,就沒歇下,他的身後,很快就轉出一個沙盜來,幫覆天擋住陸錦瀾攻擊,很快兩人,戰至一處。
照顧嚴松的修士,知事不可違,忙帶著嚴松退出,他要向在東門的陸少台求救。
在那磚石的缺口處,藍雲終于一點點地看出幾個她認識的防陣,對覆天的消減心陣手法,也慢慢熟悉了一些,從中推斷城牆的防陣。
覆天沒了阻擋,一個時辰後,正要一鼓作氣,拿下那塊他認為最值的整塊城石,被突然而出的光影給阻了阻,很快,其他城石上游離的符文,又重新要佔領那塊城石,若是讓它們再游過來點,那他忙了這半天,就白忙乎了。
手勢加快,可是空中又有兩道心陣光影與他的心陣光影相撞,連閃之下,一齊湮滅。
覆天大急,那符文游離得非常快,此時他顧不得整塊的了,能擊毀一點是一點,幾點靈光打去,‘ ……’幾聲,卻是一個桌面大的光盾阻在前面。
「你是何人?」
微眯的眼楮,掃在藍雲身上的時候,她不禁全身一寒。
「你管得著嗎?」藍雲覺得可能是自己很多年沒跟人動手,安生日子過久了,失了以往的對敵之心,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陸小姐,給我幾塊城磚。」
陸錦瀾在這個不知名的女修一出手,就看到了,這段時間,破雲台內,有不少人,已經自動加入,幫忙擊退沙盜。可能把心陣打得那樣快,她甚為吃驚,破雲台內,有特長的人物,基本她都知道,卻從未听過有這樣一個陣法師。
「哼!做得好夢!」覆天大怒,看陸錦瀾問也不問地,就扔出一個儲物袋,心中氣憤,在他鬼陣的名頭之下,還敢來應死的人,最近幾千年,可沒幾個了。
一道又一道的心陣光影在空中成型,打向城牆缺口,他自信,哪怕嚴松好好的,他的心陣,也慢他三成,更何況這個連真面都不敢露的女修。
‘ ……’讓他大跌眼楮的事情出現,那女修十指如蓮花,非常輕松寫意地,就用心陣阻了他的心陣飛速。
不僅如此,一塊城磚被她用腳輕推,與城牆連在一處,符文閃爍之間,居然毫無阻礙地游離到那磚石之上。
覆天目中一縮,他是通過不間斷的觀察,才知道城牆防陣的弱點,其中不知付出多少努力,甚至動用朱長雍那個笨蛋給的一些陣圖。可這女修,憑什麼如此熟悉這城牆,這麼快,就能知道符文流動的奧妙。
「你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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