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原雖然住進了韻英堂,可他身為破雲台的真正掌事人,又怎麼可能,只為藍雲一人的事來此,隨同他帶來的混亂之地無數材料,需要賣掉,白鶴城因為被金仙級佐蒙人堵在東門,時不時的干一架,一些貨物出不去,某些商行,他也要有點表示,所以,這段時間,忙得比在破雲台還要狠。
藍雲一個多月後,終于把所有材料精煉完,為給自己下面的煉器,起個良好的開端,決定放松放松,再出來時,才發現韻英堂來了這麼多人。
對陸錦原的到來,她也心中稍溫,一城事務,絕不比一宗事務少,他能在這里呆一個多月,不管其中他還要做得其他事,她都得領了這份人情。
「兩位老台主那麼忙,少台主幫我把韻英堂也重布了法陣,還是不要在此耽擱了,要不然,再等我回去的時候,還不知陸二台主,要我做多少鹽炮雞呢。」
對于破雲台為她做的,藍雲一直深為感激,身為混亂之地的人,他們的心性都不錯,自己進混亂之地,也算錯有錯著。
「哈哈,雲大師還真猜著了,我來的時候,我爹可是讓我至少帶十只鹽炮雞回去,就是我大伯,雖然沒見過大師,也說了,他身為老台主,你也不能厚此薄彼。」
藍雲現在就怕陸檢不朝她要鹽焗雞,纏水面被她吃了不少,萬一不夠林晴她們感悟可怎麼辦。「檢二台主,拿纏水面跟我換,我就給他做。至于老台主嘛,听陸小姐說,他釀得烈日,勁爆非常,我還沒嘗過呢。」
「咦,我才發現,向來清冷的雲大師。與我伯父和老爹,才是一路人。」陸錦原笑,幸好比老爹他們安穩些,要不然,他要頭疼死了。「伯父讓我帶了兩百斤的烈日,我爹做了一百斤的纏水面。」
藍雲大喜,才不管陸錦原話里的意思呢,陸橋為了葉秋,連城都不進,到處跑著給他找療傷聖藥,說明這人,遠比很多人義氣,「拿來。我現在就去幫兩位老台主做,順便也請你和陸小姐,好好吃一頓。」
陸錦原笑著把東西遞到她手上。「少放點鹽,那東西也要錢買的。」
藍雲窘然,「君子修口德,少台主不能老拿我的糗事來說,我早正常了,萬一被你這麼一說。又回到不正常的狀態,可不能怪我。」
陸錦原忙討饒。去找陸錦瀾,他呆在白鶴城這麼長時間,就是等著見她一面,現下想想,要不是老爹他們太鬧騰,以後與雲大師談事的事,交給他們,也許事半功倍。
藍雲到廚間準備,雖然現在各類食材,都貴了三四倍,卻因為陸錦原知道這邊的情況,往來傳遞消息時,讓人順路帶了不少過來,所以韻英堂的生活,一點也沒受影響。
等她把所有東西做好,陪陸家兄妹吃完,再回煉器室的時候,終是發現了一點不對,她布的防陣,好像沒什麼動靜,可是幻陣那里,一面陣旗,旗面與旗桿相連的地方,有些撕裂,若不是她是陣法師,又常常布陣,根本看不出來。
雖說吃飯的時候,陸錦原說了,加改韻英堂的禁制,可到她這里來,打個招呼就是,有必要趁她不在的這短短兩個時辰里,改這間煉器室的禁制嗎?
嚴松那人,那次傷成那樣,也強撐著幫陸錦瀾對付鬼陣覆天,應該跟佐蒙人沒關系,那現在只剩一個人了,他的徒弟賀琰,自己還沒見過一次呢。
給自己加了一個靈氣護罩,仔細查看有沒有多出什麼東西,室內幾乎一目了然,只有一塊蒲團,一個小幾,幾個玉架,現在空空如已,她喜歡事情做完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收起來,以便隨時跑路。
此時藍雲萬般慶幸,幸虧這樣做了,要不然,她花了一千多萬靈石,又精煉好的無數寶貝材料,被人偷了,還不得氣得吐血。
轉身出去,「張誠,今天下午,有什麼人到我的煉器室了嗎?」
張誠跟她那麼多年,在破雲台的時候,也沒進到過她的院子,自然知道這人*看得極重,「回大師,只賀琰進去一會,說是雲大師如不滿里面的禁制,他可以幫著再改動一些,少台主說了,韻英堂重點就是雲大師煉器的地方。」
「噢!韻英堂其他地方,都改過了嗎?」
「全都改了,只是大師一直煉器,所以賀琰不敢打攪。」賀琰一臉淡笑,過來朝她拱手,「大師從哪弄得幻陣,我陷在里,要不是有師父賜下的破禁符,現在肯定被關在里面。」
破禁符,怪不得自己的防陣根本沒用,藍雲眉心猛地跳了一下,對這個一臉無害淡笑的賀琰,卻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人的修為只比她高一級,天仙中階頂峰,听說仙人的三災可以盡量往後拖,直到金仙,可七劫,卻分布在各個階路上,天仙有一劫,玉仙就有兩劫,到了金仙,就是三劫,沖過三災和最後的第七劫,就是聖人級,才是真正的與天地同壽,這樣的聖人,仙界諸天,只听說過兩人,厚土娘娘和那位在建木天的混沌巨魔人老祖。
現在這個賀琰,眉心隱隱透出紅光,顯見就算壓抑,也壓不兩百年,那一劫就會過來,過不了,身隕道消,身為陣師,斗法不行,若是再沒好的防護法寶,比平常人死在天劫下的幾率又多了四成,他若是挺而走險,倒也正常。
「我還沒見過破禁符什麼樣子,賀陣師倒是好幸運,有個師父幫你把什麼事,都想在前面,」藍雲笑笑,「其實我就在廳里與陸少台他們兄妹說話,賀陣師只要跟我提一下,又如何還要用到那麼珍貴的破禁符。」
這是說他活該嗎?賀琰目中一縮,面上卻還是溫潤如玉,帶著可親的笑容,「可不是,我後悔得都要吐血,原本還以為大師是煉器師,不會布陣,我進來轉一圈就走,誰知困在幻境中,又看到幾位師兄弟身隕在佐蒙人手……,」說到這里,臉上沉痛,聲音中亦帶了絲哽咽,「他們身隕的樣子,已經成了我的心魔,這才動用了破禁符。」
「嗷,逝者已逝,賀陣師,還要放寬心才好。」藍雲懶得看他演戲,嚴松的四個徒弟,當時沙盜來襲時,可是死了三個,這賀琰卻活著回來,想想佐蒙人對破雲台曾經的必得之心,幾相印證下,還有什麼不可能。
「我確實想寬心,可有些事,不是我說放下,就能放下的。」賀琰誠肯,「大師,韻英堂其他地方,我都重布了法陣,大師的煉器室,是不是也要再加一些。」
「不必,」藍雲想也不想地就回絕,「這里是白鶴城的城主府內,原先的防陣,是那位付筠付大陣法師,親自花大力氣布好的,現在又有你們師徒加固,我的煉器室就算了吧。」
「大師!」賀琰恨不得伸手攔住,可人家明顯不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又進去,不由氣恨交加,原本是想無知無覺地在她的煉器室內,加兩個相克陣法,過個幾天,再用布好的大陣,瞞過張誠幾個明衛暗衛,自己親自進去,滅殺了她,再搶她的收藏,誰知,一個陣法師,居然在自家煉器的地方,不相信已幫她布好的一切禁制,又布下兩陣,那個防陣,他學過的陣法何期多,就是個最普通的,破得簡單,可那幻陣,想想陷入幻陣時,在仙界被人到處追殺,賀琰就覺後背發涼。
「別介意,」張誠看他臉上青白變幻,畢竟從小一起長大,不由有些同情,「雲大師可能因為早前跡遇,不怎麼相信別人,也從來不喜歡別人到她的私人領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這麼長時間,連她在破雲台的院子都沒進去過,韻英堂現在固若金湯,這里又有我們幾個保護,根本不可能有事,就算了吧。」
「呵呵,說得也是。」
賀琰拱拱手離開,外面的大陣,他早做了手腳,只要他再弄一張破禁符,神不知鬼不覺得潛進去,破了她在里面布下的陣法,迅速制住她,應該也行。她的修為太低,天仙初級,又進階沒幾年,殺她,還不是跟殺雞一樣。
可破禁符,他制得還不行,只能求到師父頭上,那個老笨蛋,一輩子渾渾噩噩的喝酒過日子,現在都要死了,也不把全部本事,都交出來,若是他會破禁符,在佐蒙人那里的話語權,就會更重,金仙大道也會更有把握。
藍雲雖然把賀琰忽悠走,卻相信,他一定會再來,所以,再次布陣的時候,又多加了兩個陣盤,他若真得是佐蒙人一方的,一定會偷偷模模的來殺她,那自然,她也能順理成章地滅了他,也不讓人發覺,仙界的陣師,與煉器師一般,自成一個體系,雖然沒煉器師值錢,可他們身上的制陣理念,對她太重要,無由地,藍雲反而期待這賀琰能早點過來,身為仙人,他總不會像鬼陣那樣,因為是外族,手上不放人族玉簡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