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再次被打開,一個火紅色的身影跳了進來,「怎麼,我還沒進來,小師姑就要趕我出去了嗎?」
「怎麼會是你?」看著慕容溪風那張張揚的笑臉,上官婉兒驚奇不已。
「不然呢,小師姑以為是誰?」他笑著道,笑容看起來很陽光。
「沒,沒什麼,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上官婉兒問道。
沒成想慕容溪風突然癟了嘴,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一般,「听說小師姑受傷了,原本是想第一時間去看你的
「但是你在東宮養傷,那里防守太嚴,我沒有辦法進去,只好等到你回來了才能過來看看了
原本夜探人家深閨的是他,但卻被他說的好像是光明正大的前來一樣,偏偏上官婉兒還生不起氣來。
上官婉兒總覺得現在的情況下見他,實在是不妥,但是人家好意來看自己,總不好拒絕吧?
看著他大男孩一樣的神情,上官婉兒笑著道︰「多謝你關心,我很好
「小師姑說謊,我知道你不好他向這邊走了兩步,坐在了梳妝台前的凳子上,隨意的翻看著上官婉兒妝台上的東西。
還好沒有再往里邊走,上官婉兒慶幸,只要不過來就好,妝台上的東西,他愛看就看吧。
「你看我能吃能喝能睡的,哪里過的不好了?」上官婉兒笑著道。
「可是,傷害你的凶手卻逃跑了慕容溪風撅著嘴道,越發的像個賭氣的孩子。
「這個嘛,就不需要我操心了,我只管好好養好我的傷就行了,至于抓雲水柔的事,三位哥哥他們最近一直在找呢上官婉兒道。
慕容溪風終于露出了一絲成熟的神色,「你對傷害過你的人。就沒有恨意嗎?你就不想把她施加在你身上的傷害,再討要回來?」
「然後呢?她再來找我,我再去找她,冤冤相報何時了?何必呢?」上官婉兒道。
慕容溪風好像很驚奇的樣子,認真的看著上官婉兒,「你當真是這樣想的?」
「這有什麼好隱瞞的?」上官婉兒反問道。慕容溪風紫色的雙瞳在燈火的映照下,越發的顯得邪魅。
上官婉兒看著他邪魅的雙眼。和他陽光的臉,感覺很奇特,忍不住問道︰「你的眼楮?」
慕容溪風突然低下了頭,好一會都沒有再抬起頭來,上官婉兒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不好意思,你不願說的話,就當我沒問好了上官婉兒語帶歉意的道。
「無妨,事無不可對人言,我的眼楮。原本和你們一樣,都是黑色的,但是後來我中了毒,費了一番功夫才治愈,但是眼楮卻在療傷的時候,漸漸的變成了紫色
「別人都以為我是妖怪。對我敬而遠之,從小除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兄弟,沒有旁的人願意跟我玩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兄弟四人,上官婉兒曾听雲水柔說過,他們的身世也是可憐,不過能跟在慕容溪風身邊,應該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吧?
「那你怎麼還是這樣樂天的性子呢?」上官婉兒好奇。像他這樣從小缺少玩伴的人,不應該會自閉或是不願意說話嗎?
「可能是我天生就是個樂天派吧?不論別人怎麼看待我,我只要安心做我自己就好慕容溪風笑著道。
「沒錯,安心做自己才是最難得的,多少人為了迎合世俗的看法而改變的自己,其實真實的自我才是最難得的上官婉兒感嘆道。
「小師姑,剛剛你的房間里,是不是來過別人啊?否則我進來的時候你怎麼會那樣問呢?」慕容溪風突然問道。
上官婉兒漲紅了臉,還好晚間的燭火暗,再加上兩人之間還隔著一層半透明的紗帳,慕容溪風看不出來。
但是她緊張的情緒,慕容溪風還是感覺到了,「那個人是誰?」他又問道。
「沒,哪里有什麼人?沒有沒有沒有上官婉兒急道。
慕容溪風笑著道︰「是嗎?我記得小師姑身邊有一位武功頗高的侍女
「怎麼我都來這里半天的,還沒有驚動她呢?是不是之前來的那人將她打暈或是點了睡穴了呀?」
「你武功高強,都能夠悄無聲息的來到我的院子里,自然能夠瞞過紫鵑上官婉兒道。
「小師姑,你就告訴我嘛,剛才的人,到底是誰呀?」慕容溪風窮追不舍。
原本以為上官婉兒會嬌羞低頭或是百般抵賴,沒想到她卻笑著道︰「就不告訴你
慕容溪風失笑,像她這樣豁達的心性,倒剛好對上了自己的脾氣。
「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趁著你在上官婉兒道。
「什麼事情,但說無妨慕容溪風道,抬起一腳,放在凳子上,很是隨意無拘的樣子。
「不就是小可愛咯,它總是神出鬼沒的,一會見一會不見的,前幾日還來過東宮看我,我回來之後反而不見了上官婉兒道。
「你說它呀?」慕容溪風拿出脖子上的一個很精致的小口哨,吹了起來。
但是上官婉兒一點聲音都沒有听到,小可愛卻突然出現了,在慕容溪風的腳下打轉。
上官婉兒很驚奇,「這是什麼哨子?怎麼沒有聲音?小可愛能听懂這個?」一連串的問題。
「這個哨子是當年發現它的時候就掛在它脖子上的,吹的時候人听不見任何聲音,但是它卻可以听得見慕容溪風將小可愛抱起來道。
「難怪你肯將它送給我三哥呢,原來是有隨時召喚它的法寶呀上官婉兒笑著道。
他手里的哨子所發出的聲音,一定是和人的听力不在一個頻率的聲音,人耳听不見,但是作為獸類的小可愛卻能听得見,以前倒也見過用哨子訓練狗什麼的。
「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它竟然這麼喜歡你慕容溪風道,他話剛落音,小可愛酒掙扎著從他手上掙月兌下來,鑽進了上官婉兒的被窩里。
「我和它,也是有緣,雖然我很少給它好臉色看,但是它卻很喜歡粘著我呢!」上官婉兒模著它光滑的皮毛,笑著道。
「其實前幾日它去東宮中看你,是我叫它去的,我進不去,只好叫它去幫我看看了慕容溪風道。
他倒是敢作敢當,上官婉兒想到,「是嗎?可是它又不會說話,怎麼向你說明我的情況呢?「
「你信不信,我和它心意相通,它只要稍微比劃一下,我就知道它的意思?」慕容溪風神秘道。
「還有這樣的事,原來心有靈犀不僅是人與人之間才有啊!」上官婉兒道。
她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質疑,好像完全相信了他所說的話一樣。
「你沒有疑問嗎?」慕容溪風道。
「你沒有必要跟我說謊不是嗎?」上官婉兒笑著道。
「好了,天已經很晚了,子時都已經過了,你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上官婉兒眼看著越來越晚,提醒他道。
「你這是要趕我走嗎?」他露出一副好像上官婉兒欺負了他一樣的表情。
上官婉兒扶額,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這樣啊?都愛在她面前撒嬌。
「你說呢?」上官婉兒笑著道,「你再不走,我可真的要趕人咯
慕容溪風覺得,上官婉兒真是他平生所未見過的灑月兌之人,于是起身道︰「那我回頭再帶了禮品過來看你,先走一步
話音未落人就沒了身影,窗戶也已經關好了,上官婉兒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楮。
剛才沒有?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見了!她還真的懷疑剛才到底是不是慕容溪風在和她說話,別是自己的幻想吧?
這時身邊的小可愛動了動身子,她這才確定,剛剛慕容溪風確實是來過。
上官婉兒想著這一前一後來到的兩人,一個情深意重,一個坦蕩無私,但是對自己的關心之情卻都是真的,自己何其有幸,能得他們關心?
上官婉兒沉沉的睡去了,紫鵑也睡的很沉,夜,越來越沉。
第二日一早,上官婉兒自然是爬不起來的,但是她現在是病人,也沒有人會來鬧她起床,她就干脆睡了個大懶覺。
上官夫人一早就過來了,見上官婉兒睡得熟,就吩咐人別打擾她。
紫鵑卻一直憂心忡忡的,雪雁以為她是在為小姐的事情難過,特意走過來安慰她。
「放心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老爺的醫術,一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雪雁道。
紫鵑一愣,向她解釋道︰「不是為了小姐的事,我總覺得,昨天晚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昨晚?昨晚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能有什麼事情?」雪雁好奇道。
紫鵑神神秘秘的道︰「你不知道,我昨晚竟然睡著了!」
雪雁模了模她的頭,道︰「你不是吃錯藥了了吧?晚上睡著覺不是在正常不過了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以前睡覺的時候都是很警醒的,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驚醒我,可是昨晚竟然一夜無夢,一下子睡到天亮,你不覺得奇怪嗎?」紫鵑道。
雪雁對她無語,轉身走了,留下還深陷其中的紫鵑在那里喃喃自語,听到她們對話的上官婉兒再次假裝睡著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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