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滿朝嘩然,誰都知道皇帝正在為這件事情發怒,他秦承業卻偏偏撞了上去,這下可要倒霉了。♀(八▲零▲書▲屋)
果然,他話音剛落,皇帝就開始發飆了,「太子和雲鵬都不知所蹤,你作為三大營中唯一的主帥,這個時候竟然要自請離京,你要置朕于何地?」
皇帝的聲音似乎能夠穿透昭陽殿的屋頂一般振聾發聵的響徹在眾人耳中,秦承業卻並未為自己辯解。
「從今日起,你也不用來參加早朝了,給朕滾回東大營去,沒有朕的準許,不許離開東大營一步!」皇帝厲聲道。
這等于是變相的禁足了,秦承業依舊不為自己辯解,直接跪安退下離去了。
依舊跪在昭陽殿中的眾臣們不禁開始月復誹,都未秦承業感到可惜,這人怎麼就不知道為自己辯解呢?
而走在出宮路上的秦承業,卻並不像大家所認為的那樣難過,反而腳步輕快起來。
終于可以擺月兌那些嗡嗡亂叫的蒼蠅了!皇帝下令禁足,自己再也不用被他們糾纏了,他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他平日里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待在大營之中的,禁不禁足,對他而言,根本沒什麼區別。
早朝在皇帝一片怒罵聲中結束了,朝中大臣十有都被罵的狗血淋頭,一個個從昭陽殿里出來的時候感覺就好像重新活過來一般。
怒氣未減的皇帝來到勤政殿之後就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一坐在椅子上。
大家都以為皇帝是為了太子失蹤生死不知的事情而發火,殊不知他心里真正惱火的,另有其事。
戰場之上空字營和西大營的失利,是他一早就謀劃好的事情,他就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將兵權收到自己手中來!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玉無痕那個小子,竟然敢對空兒下手!實在是豈有此理!
空兒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如果他不在了。♀自己這江山就要後繼無人了,難道要眼看著江山落入別人手中嗎?
玉無痕,你好大的膽子!皇帝握緊了拳頭,眼中綻放出無盡憤恨之意。
這個皇宮之中,除了皇帝,最關心龍胤空安危的還有一位老人家,就是慈壽宮那位。
這位老人家心性開朗,最喜歡說笑,平日里也時常出來走動,但最近卻是連慈壽宮的大門都沒有出過。
慈壽宮的寢殿之中。蘇嬤嬤端了一碗米粥。輕手輕腳的走到靠坐在床榻之上。雙眼無神的老人家面前。
「太後,您還是吃一點東西吧,趁熱喝一口吧。」蘇嬤嬤溫聲勸解道。
床榻上的老人家卻好像沒有听見她說的話一般,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從她布滿血絲的眼楮里可以看出,她應該有很長時間都沒有睡過覺了。
「太後,您這樣不吃不喝的,來日太子殿下回來了,看到您這個樣子,會心疼的。」蘇嬤嬤含著眼淚繼續勸解。
太後卻在听到蘇嬤嬤提及太子回來的話之後,眼淚悄然落下,「空兒他……還會回來嗎?」
蘇嬤嬤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太後,即便是當年先皇離世。她也只不過是痛哭一場之後就恢復正常了,雖然心里還痛著,但還是強打精神料理家國大事。
可是現在,眼前的人好像沒有生機了一般,雙目紅腫。就這麼幾日的功夫,頭上的白發就多了好些!
蘇嬤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太子是太後一手培養的,更是在一出生開始就寄托了太後全部的希望,此時驟然听聞他生死不知的消息,太後心里的苦楚可想而知。♀
「是我不好,早知道會有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他去軍營的,出征之前,他才和婉兒定下婚約啊!」
「我對不起溫純,更對不起婉兒!」太後埋首在被窩之中,淚水開始在臉上肆虐。
提起上官婉兒,蘇嬤嬤斟酌了一番,決定有些事情還是告知給太後為好。
「听說最近京城之中,有不少關于婉兒小姐的傳言。」蘇嬤嬤道。
太後擦去臉上的淚水,「關于她的傳言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也沒什麼要緊的。」
蘇嬤嬤好似有些為難道︰「可是這一回卻不一樣,大家都說,太子上過那麼多回戰場都沒事,卻在和婉兒小姐定下婚約之後出征就出了事,坊間傳言,傳言……」
「傳言什麼?」太後的眼神有些凌厲。
「傳言婉兒小姐有克夫之命。」蘇嬤嬤的聲音卻來越小,到最後幾乎都听不見了。
「放肆!」太後用力拍打了一下床沿,手掌立刻紅腫起來,蘇嬤嬤趕緊上前查看。
太後卻對自己手掌上的疼痛沒有任何感覺,「這話到底是怎麼傳出來的?一定要給哀家找出那個始作俑者來。」
蘇嬤嬤知道旁的事情還好說,這流言的事情查起來可就牽連甚廣了,而且眾口鑠金,誰也說不清這話到底是在哪里听來的。
她原本的意思,也就是借著這件事情轉移一下太後的注意力,激一激她罷了,口中應承著,幫太後處理手上的傷痕。
太後本就年老,再加上這些日子沒有修養好,身體更是虛弱,剛才動怒之下,果然身體承受不住了,開始暈眩起來。
蘇嬤嬤趁機勸道︰「太後還是要保重身子的,眼下太子只是失蹤了,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還有上官家,上官老太爺新喪,幾位少爺又都不在,上官老爺和夫人指不定傷心成什麼樣子呢,還有婉兒小姐,太子的事才傳過來就有這樣的傳言,婉兒小姐本就心里傷心,若是听了這樣的話,豈不是更加痛苦了?」
太後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我不能倒下,任由那些算計了空兒,算計了婉兒的人逍遙,把米粥端過來,我要盡快恢復體力。」
蘇嬤嬤聞言,哪有不歡喜的,連忙端了米粥,小心翼翼的喂給了太後。
太後喝完米粥之後,靠坐在床榻之上,趁著蘇嬤嬤收拾碗筷的功夫,問道︰「皇帝那邊,情形如何了?」
蘇嬤嬤想了想,道︰「听說這幾日皇上的心情也很不好,動不動就發怒的,今日一早還處置了玉梅軒的一名宮女,將她送去了永寧宮,甚至還遷怒了為那宮女求情的梅妃,皇上……當眾給了梅妃一個耳光,拂袖而去了。」
太後听完之後微微一愣,因著梅玉兒有幾分像柳清心的緣故,皇帝對她向來都是和顏悅色的,沒想到竟會遷怒于她。
「那宮女叫什麼名字?梅妃是個清冷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為宮女求情的。」太後問道。
「那宮女名叫春華。」蘇嬤嬤道。
太後微微點頭,「沒錯,這個春華是從小就跟在她身邊的,又和她一道入宮,情分自然非比尋常,回頭你親自去一趟永寧宮,偷偷把她送回玉梅軒去吧,梅玉兒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太後嘆息道。
蘇嬤嬤應是,太後又問道︰「朝廷之中對于太子和雲鵬失蹤的消息是怎麼說的?今日早朝都發生了什麼?」
「皇上一早得到消息的時候就派人送了八百里加急的聖旨去了滄州和兗州,嚴令當地官員盡全力搜查,另外,屬下也已經派了鳳衛們前去參與搜尋了。」
「早朝之上,皇上大怒,處置了東大營的秦帥,將他禁足在東大營了,沒有皇上的準許,不許離開東大營一步。」蘇嬤嬤道。
「哦?這是為什麼?」太後來了興趣,問道。
難得太後轉移了注意力,蘇嬤嬤當然知無不言,「听說是秦帥自請離京,惹怒了皇上,這才被禁足的。」
太後听過之後竟然牽起了嘴角,有了一絲笑意,眼神之中也透露出欣賞的意味來,「這個秦承業,果然有幾分本事,秦家後繼有人了。」
說完這些太後陷入了沉思之中,末了又對蘇嬤嬤道︰「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最近的事情有些蹊蹺,上官敬才離世,緊接著邊關就傳來這樣的消息,接下來又是婉兒克夫的流言蔓延,好像樁樁件件都是沖著上官家去的。」
蘇嬤嬤順著太後的意思道︰「若說想要對上官家下手的,只有……可是不對呀,皇上即便是恨透了上官家,也不至于連太子也算進去呀!」蘇嬤嬤大驚道。
「我知道,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當年我垂簾听政壓著他這麼久,上官家的實力又足可動搖過本,再加上當年柳清心的事,他一直都想要對上官家下手。」
「但奈何我一直暗中護著,還有上官家自己也時常注意著,這些年也相當的低調,一直都沒有給他機會。」
「唉,他為什麼就不能效仿前代的帝王們一樣對上官家禮遇一點,而非要除之而後快呢?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受到傷害的還是陽國的根基呀!」
這些話蘇嬤嬤並不好參與,只能作為听眾听太後說一說,過後也當是沒有听見罷了。
寢殿之中,太後陷入了沉思,蘇嬤嬤見狀端了碗筷出去,卻在出去之後听到了一條消息,一條從上官家傳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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