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回來之後,將听到的那些全都告訴給了上官婉兒,上官婉兒默然了許久,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紫鵑看得出來,小姐的心里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上官婉兒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原來那麼多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其實在看到念婉樓之後,以及回想這麼久以來他的表現,即便是他設計了龍胤空,但是上官婉兒還是沒有那麼得討厭他。
畢竟從身份上來說,龍胤空和玉無痕都是想要成大事的人,他們兩遲早都會有互相爭斗的那一天。
玉無痕先對龍胤空下手,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她雖然心里會難過,但她不會怪他。
可是爺爺的事情就是她所不能原諒的了,還有以往的種種,包括他一開始就帶著功利的目的來找自己。
現在她知道的是,如果她不是上官婉兒的話,如果她不是生在上官家的話,即便他有多麼的愛自己,他都不會只有自己一個人的。
而龍胤空就不一樣了,記得他曾經親口和自己說過,他喜歡自己,和自己叫什麼無關,只是和她這個人有關。
這才是她想要的愛情,這才是她要找的人,想到這里,上官婉兒更加迫切的想要早點找到龍胤空。
說實話,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不是不苦的,雖然她也可以吃苦,但是對于已經養尊處優了十幾年的她來說,突然一下要過這樣的生活,她還是不習慣的。
但是她不能放棄,只能一直咬牙堅持,因為她相信,只要找到龍胤空。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接下來的幾天上官婉兒一直都很沉默,幾乎都不說話,還好他們的那位師傅最近有別的事情要忙。否則這樣的小靈子可能會讓他起疑。
紫鵑和雪雁這些天一直都密切的關注著小姐,生怕她有什麼想不開的地方或是過不去的坎。
上官婉兒也已經感覺到了。心里很是欣慰,能夠得她們兩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很好。
可能是因為又有了龍胤空的消息,或者是玉無痕實在是太過迫切的想要快點找到他,所以他們接下來的行程明顯的加快了。
上官婉兒的身體也已經耗費到將近虛月兌的狀態,紫鵑只好每日晚間偷偷的為她灌輸一些真氣,她才不至于會立刻倒下。
不過上官婉兒能夠感覺得到。她離他越來越近了,這是很沒有道理的事情,但她就是感覺到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紫鵑和雪雁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整日整日的想盡各種辦法想要叫她平靜下來。
這一日經過一整日的行軍,好不容易歇了下來,上官婉兒是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剛打好帳篷,她就鑽了進去,一下子栽倒了。嚇壞了紫鵑和雪雁。
「小姐,您沒事吧?」雪雁擔憂的問道,紫鵑立刻盤腿坐在上官婉兒身後,幫她灌輸真氣。
上官婉兒搖了搖頭,「我沒事。」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听得出來已經熬到了極點。
晚間紫鵑和雪雁自然是不敢睡覺,一直看著她,上官婉兒倒是難得的睡的香沉。
可是到了大半夜的時候,原本安靜極寂寥的營地之上,突然亮起了火把,呼喝喊叫之聲響徹了整個營地。
紫鵑一直強打精神看顧著上官婉兒,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人拿著火把四處亂竄,沒來由的讓人一陣心慌。
「你看著小姐,我出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紫鵑對雪雁道。
雪雁卻一下子拉著她的袖子,「你走了小姐怎麼辦?我可保護不了她呀!」
紫鵑安定她的心道︰「放心,一定沒事的,我去去就來,不會走太遠的,就在這附近,我們總不能兩眼一抹瞎,不知道外面的情況,要知道現在可非比尋常。」
雪雁想了想,放開了紫鵑的衣袖,紫鵑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掀開帳簾出去了。
此時沉睡著的上官婉兒,不知道那個雖然可以確定愛著她但卻讓自己越來越討厭的人,受了傷。
此刻的中軍大營里,隨軍的軍醫全都被叫到了這里,里里外外被圍得水泄不通。
因為作為最高主帥又身為柔然儲君的玉無痕受傷了!而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是怎麼受的傷。
只是半夜三更的時候突然看見營地外面疾馳而來一匹駿馬,大家定楮一看才認出是殿下的坐騎。
而殿下,正滿身傷痕的跨坐在馬背之上,人都已經昏迷了,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殿下是如何出去的,又是什麼時候出去的。
這下子整個軍營里可就亂了套,正沉睡著的軍醫們一個一個的被拉了起來,塞進了中軍大營里。
而這邊的守衛,可以看得出來比以往戒嚴了十倍不止,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的看著這里。
可是進去的軍醫卻一個一個的搖著頭出來,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那些常年當兵的大老粗可不管那麼多,伸手就抓了一個從御醫院里帶出來的人。
「殿下到底怎麼了?你們搖頭是什麼意思?」他大聲的喝問道,幾乎已經聲嘶力竭。
被他抓住衣領的人,恰巧正是上官婉兒她們所假扮的那三人的師傅,這些日子一直上躥下跳的那位。
今晚所有的軍醫都被找來了這里,他也在其中之列,此刻他正哭喪著臉,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將軍,不是我們不救,而是殿下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特殊了,身上的傷倒是其次,反正殿下的身體壯實著呢,但是麻煩的是……」他說到這里的時候目光閃爍,吞吞吐吐的。
「麻煩的是什麼?快說!」那位揪著他衣領的將軍顯然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立刻喝問道。
「麻煩的是殿下除了外傷之外,還受了不小的內傷,而且糟糕的是,貌似還中了毒,所以,情況就比較嚴重了。」他道。
「那到底是中了什麼毒?為什麼不替殿下解毒?」那將官又開始喝問。
「這個,不是我等不願給殿下解毒,實在是這種毒藥太過奇怪,我們從醫多年都從未見過這樣的毒,怕一個不好,反而耽誤了殿下的性命。」他哭喪著道。
那將官一把將他推到在地,「叫你們過來就是關鍵時刻救命的,現在你們卻跟我說解不了殿下的毒,要你們有什麼用!?」
那將官看起來是官位頗高的人,周圍的人都看著他的臉色行事,也都听他的吩咐。
只見他來回的在營中踱著步子,一副焦急不已的樣子,而那些被他驚嚇到的軍醫們,依舊在討論者到底要如何營救殿下。
而此時躺在床上的玉無痕,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嘴唇隱隱發黑,就連臉色都變得烏青了。
「除了營帳里的這些,還有沒有別的軍醫?全都給我找過來,救不了殿下,我要他們全都去死!」那位將官突然大吼道,下面的人不敢怠慢,連忙出去找人。
紫鵑一出來隨便問了一句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原來是玉無痕受傷了,她立刻把這個消息帶了回來。
她回來的時候,剛巧上官婉兒剛醒過來,紫鵑話音剛落,就听見有一小隊人往她們所在的這片帳篷來了。
來人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直接掀簾走了進來,看到她們時的眼神非常的急切。
他們闖了進來,二話不說拉了她們三人就走,紫鵑使了巧勁讓小姐別被他們拉扯,同時高聲問道他們要做什麼。
「上頭有令,要征集所有的軍醫去中軍大營,現在就去。」那為首的大兵簡單解釋道,接著就粗暴的把她們連推帶桑的揪到了中軍大營。
里面傳來不少人求饒的聲音,听起來應該是對玉無痕的傷情束手無策的軍醫們。
而與此同時還夾帶著一個頗為嚴厲的聲音,不停的威脅著他們。
上官婉兒這些天身體本來就不好,被人一路連拉帶拽的弄了過來,險些就栽倒了。
幸虧有紫鵑和雪雁一左一右的將她圍在了中間,這才不至于摔倒。
她也听見了里面的聲音,難道玉無痕傷的有這麼嚴重嗎?據她所知,這次隨行的軍醫中還是有幾名好手的。
如果連他們都束手無策的話,現在身份是藥童的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
進去之後,只見並不十分大的中軍大營中擠滿了人,玉無痕躺在最里邊的床上,周圍圍了一圈軍醫,根本看不到他人。
而中間有一個慷慨激昂的將軍,正拔出佩刀架在一名軍醫的脖子上,看樣子隨時準備將他就地正法。
營帳中的人都被嚇得不輕,又慌亂的,也有敬畏的,而看到里面這混亂場景的紫鵑,更是緊張的將上官婉兒護送在自己身後。
此時負責找他們過來的那名大兵道︰「將軍,除了那些軍醫,軍中只剩下他們三人沒有看過殿下的傷情了。」
那將軍立刻丟下那些軍醫,大步走了過來,待看清眼前的只是三個毛都沒長齊的十幾歲藥童之後,怒火陡升。
「叫你們去找軍醫,你們給我找幾個藥童過來有什麼用?」他再次吼道。
上官婉兒被他的大聲呼喝的腦袋發暈,耳朵有一瞬間听不見聲音,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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