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壽宴終于在亥時一刻的時候結束了,上官婉兒一舞之後,在座的貴族公子們想盡辦法的想要跟她搭訕,都被上官家的幾位少爺不溫不火的擋回去了。
今日壽宴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上官家藏了十六年的寶貝女兒,果真如外界所傳一樣,貌若天仙,才藝俱佳。
還有太子殿下對上官家的態度,也頗堪捉模,就連那位向來性情古怪的太後娘娘,都對上官家的女兒青眼有加。
宮門每到子時的時候都會落鑰,因此宴會一結束大家就匆匆向宮門口趕去,女眷們也紛紛趕往宣華門。
柳清心和上官婉兒也不例外,太後本留了她們母女兩在宮里住一夜的,但是柳清心還是婉言謝絕了。
上官婉兒知道,娘親對這個皇宮有種無法言明的抗拒,她的一生,差一點就斷送在這里,就連她最好的姐妹,都是死在這里。
太後沒有強行挽留,只是讓蘇嬤嬤親自送她們出宮,紫鵑、雪雁和若蘭扶著她們進了馬車,一路向宣華門駛去。
此時宣華門聚集了很多等著回家的夫人小姐,按規矩,出宮的時候也是要搜查一番的。
大家正有序的排隊等候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車碾壓過石板的聲音,不由紛紛回頭看去。
只見一輛很普通的華蓋翠幄車從黑暗中駛過來,車前掛了一盞羊角燈,趕車的居然是太子殿邊的姚公公!
得知清姨今晚要出宮,太子特意命老姚送她們出宮,只有這樣他才能放心,多年的軍旅生涯和小心籌謀,讓他除了那些信得過的人之外,誰都不信。
門口的侍衛們見狀,紛紛讓開路來,讓馬車先行出去,等出了宣華門,姚公公下來,換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上官家的車夫。
與此同時,蘇嬤嬤也掀簾出來,馬車里傳來上官夫人道謝的聲音,蘇嬤嬤道了聲客氣,就下了馬車。
馬車繼續向前行去,蘇嬤嬤站在原地,直到馬車出了皇城才轉身往回走。
等她走過的時候,那些夫人小姐們紛紛上前來向她問好,李彩燁也被她母親拉著不情不願的走上前來。
誰知蘇嬤嬤並未搭理她們,徑直走了過去,蘇嬤嬤向來都是和顏悅色的,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看來太後對今日麗妃一而再的挑釁行為不是一般的反感呀!
李夫人得了沒趣,悻悻然退下了,等回到自己的馬車里,立刻爆發了︰「什麼玩意,不過是那老太婆身邊的一條狗罷了,還敢給我臉色看!」
李彩燁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娘禁聲,到底還沒出皇城,被旁人听去了不好。
李夫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忙整了整衣服掩飾了過去。
可她也不想想太後已經在這宮里待了大半輩子了,有什麼事情是能瞞過她的呢?
這里蘇嬤嬤回宮之後,向太後稟明此事,太後不置可否︰「她愛說就說去,這麼些年來,背後巴不得我死的人還少嗎,她只是說的難听了點,要是這麼點小事都要放在心上,那我豈不是要累死了?」
蘇嬤嬤笑著為她端來一杯熱茶,太後就是這樣,什麼事都看得開,否則先皇去後,她一個人怎麼能熬到今天?
「唉,一轉眼連婉丫頭都十六了,真是歲月催人老呀,我老人家,只怕也沒幾年好活咯。」
蘇嬤嬤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太後說什麼呢,眼看著太子都大了,怎麼著也要等到這萬里江山傳到他手中您才安心吧?」
太後嘆了口氣,道︰「空兒已經長大了,以後我不會再安排他的人生,只是,他小小年紀我就把他送去軍營,只望他別怨我才好。」
「看太子的樣子,感激您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怨你?」蘇嬤嬤解勸道。
「呵呵,這孩子,還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這十年來成長的很迅速呀,尤其是今日,看到他和婉兒配合的這麼默契,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願了。」
「誰說不是呢?」蘇嬤嬤湊趣,兩人說著話回到內室,歇下不提。
這里柳清心她們的馬車從皇城出來,順利和上官文軒他們會合以後,一道向城東上官家行去。
于是上官敬乘轎,柳清心和上官婉兒做車,其余人騎馬,一行人緩緩而行。
此時已經將近子時,朱雀大街上一片安靜,馬車滾動的聲音和噠噠的馬蹄聲回蕩在街面上,大家很默契的都保持了沉默。
今日一舞,實在是很耗體力,上官婉兒已經累得不行了,這個身體本就嬌弱,再加上自己不愛運動,身體一直不怎麼好。
還好,練舞的時候順帶也能運動運動,現在至少比以前要好很多了。
听著窗外單調的馬蹄聲,她打了個哈欠,感覺眼皮越來越重。
柳清心看到之後,移動身體靠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柔道︰「婉兒今日也累著了,靠在娘親身上休息一會吧,一會咱們就到家了。」
上官婉兒輕輕嗯了一聲,靠在她肩膀上,閉上了眼楮,恍惚中好像听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說了幾句話,又很快的遠去了。
來人正是雲水柔一家人,他們一家人都擅長騎術,就連雲夫人,也時常會去跑馬場溜達兩圈。
雲水柔看到這邊上官家的馬車,特意過來打個招呼,大將軍府在城西,並不順路,就先走一步了。
上官婉兒迷迷糊糊的正要睡著,突然一陣馬嘶聲想起,她嚇了一大跳,立刻坐直了身子。
只見她眼帶迷茫的向四周看了看,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柳清心扶著她的肩膀道︰「我也不清楚,」又吩咐若蘭,「你出去看看。」
若蘭應是出去了,這里紫鵑起身護在他們母女兩前面。
不一會兒,她回來了,上官婉兒推開紫鵑,道︰「到底怎麼回事?」
若蘭道︰「也沒什麼大事,是後面李府的馬車趕著回去,路過咱們家的車隊的時候,三少爺的馬發了性,不小心沖撞到了他們的馬車。」
「那現在如何了?」柳清心擔憂道。
「已經無妨,老爺親自道了歉,他們家的馬車已經走了。」
柳清心點點頭,不再說話,上官婉兒見無事,又繼續閉了眼休息。
李彩燁覺得自己自出生以來從未像今天這樣狼狽過,先是戴錯耳環惹人恥笑,又是賣力表演卻被太子無視,現在連回家的馬車都被人沖撞!心里升起一股無名火來。
她正準備出言訓斥外面騎馬之人,卻听到回報說是上官家的馬,她只好忍著氣又坐下,別人還好說,上官家的人,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李夫人也覺得一口氣難以下咽,恨恨道︰「彩兒,你且等著,今日他上官家讓我們李家人這麼難堪,總有一天,我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李彩燁重重的點了點頭。
她們也不想想,明明是他們自己先找別人的麻煩,現在卻把過錯都怪罪到別人身上去。
李府的馬車過去後,上官文軒不快的盯了上官靖成一眼。
「爹,我真不是故意的,這馬我也是第一次騎,模不準它的脾性,我哪知道它會突然發性呢?」上官靖成喊冤道。
「別以為你那點小伎倆能瞞過我,分明是你使的手段,今日本就和李家弄得不愉快,你這樣子,不是加深了仇恨了嗎?」
「爹,李家和咱麼家不對盤,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他家夫人嫉妒娘親,他家女兒看不慣婉兒,母女兩都是一路的,還有那個李華晨,一看就知道對婉兒心懷不軌,我就是看不慣!」
「好了,三弟少說一句吧,冤家宜解不宜結,甭管他們怎樣,咱們只求問心無愧罷了。」上官靖宇當起了和事佬,上官靖康也點頭同意。
「好了,這件事就算了,切不可有下次!」上官文軒嚴肅道。
見爹爹沒有怪罪的意思,上官靖成立刻應是,但看他那不安分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上官文軒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給他們個教訓也好,省的他們三番兩次的來找清心和婉兒的麻煩。
此時,轎中的上官敬卻陷入了沉思,今日婉兒一朝揚名,隨之而來的定會是無數的麻煩,當年為兒子聘下柳家二小姐就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婉兒似乎比她娘當年還引人注目,這可如何是好?
孩子大了,總不能一直藏在家里,而且看太後的意思,似乎是想讓婉兒和太子作配。
若真是這樣,婉兒就不能和京中的各家的女眷交惡,這對她的將來沒有好處。
想了想,還是覺得,一切隨緣吧,上官家在嫁娶之事上,從未強迫過孩子,她爹如此,她也如此,還是看以後吧!
到家的時候,上官婉兒已經趴在娘親的腿上睡熟了,上官文軒掀簾,柳清心立刻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婉兒,示意他婉兒睡著了。
上官文軒失笑,這孩子,今日恐怕是累著了吧,而且現在也已經很晚了,估計早就困了。
上官靖宇得知消息後,來到馬車上,將上官婉兒背在背上,送她回了夏怡軒,紫鵑和雪雁趕緊跟上,其他人都各自散去。
回到夏園的時候,小悠還在等著她們,看見二少爺背著熟睡的小姐回來,連忙掀開被褥,輕手輕腳的伺候小姐睡下。
上官靖宇直到婉兒安頓好之後才離開,這里紫鵑和雪雁也分別洗漱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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