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來到庫房,斟酌著把這枚玉牌放在哪里好。
這些年她跟著小姐,有時候店里出現一些問題,二少爺來不及處理的時候,她也會幫著出去處理一下,一來二去,見識自然比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多,她一眼就看出,這枚玉牌非比尋常。
思量了一會,決定還是放在最里間,于是抬腳向里面走去。
上官婉兒的庫房很大,是後來特意為了存放東西而建起來的,就位于浴室的旁邊,一面還臨著瘦心湖。
整個庫房分為三進,第一進放的都是些陳列品,瓶瓶罐罐之類的擺設,這些東西一般都比較大,放在里邊的話進進出出的不方便。
第二進放的都是些衣物,她一年四季的衣服實在是太多,套間的衣櫃根本就放不下,那些多出來的衣服,都放在這里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布匹衣料之類的東西,也都放在這里。
第三進,也是最後面一進,放的都是些金銀玉器之類的,能進這里的,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好東西,或是對小姐有特殊意義的東西,比方說二少爺送的那支蝴蝶玉簪,還有小姐珍藏的離恨天的畫作。
小悠打開裝有那支蝴蝶玉簪的匣子,準備把這枚玉牌暫時先放在那里。
誰知打開之後卻發現,那支玉簪不見了!那可是二少爺送給小姐的生辰禮物,小姐輕易都舍不得帶的。
平日都是放在梳妝台上的首飾盒里的,自從小可愛來了之後,怕它亂竄弄壞了,才拿到庫房里來的。
她連忙放下手中的玉牌,鎖了庫房的門,慌忙向小姐報告此事。
上官婉兒得知消息後也是一愣,庫房的鑰匙,只有小悠、紫鵑、雪雁和自己有,另外就是蘭姨那邊有一套備用的,而這些人,都是她絕對信得過的人。
而且那簪子,她身邊的人都知道是二哥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誰也不會沒眼色的去拿那個東西。
再說她對身邊的人素來大方,她們缺什麼也不會缺銀子花,這就奇怪了。
她想了想,吩咐小悠道︰「這件事先別聲張,你們還是照常行事,暗中留意即可,我倒要看看,是誰的手那麼長,居然伸到我的庫里來了。」
小悠點頭應是,又道︰「咱們的院子,從來就沒有外人來過,我估模著還是院里那些丫頭們中間,不知哪個沒眼色的偷拿的。」
雪雁平日里跟她們玩的多,雖然心里也知道她們偷拿的可能性最大,但還是忍不住替她們說好話︰「應該不會吧?她們可都是夫人挑上來的,也能幫著咱們做不少事了,尤其是春桃,最是個伶俐能干的了。」
春桃是外面來的,她們一家人都是京郊種田的農戶,因為和雪雁家的花園子離得近,所以兩人的關系也比較好。
上官婉兒腦海里浮現出一個模樣清秀,溫柔敦厚的形象來,她確實不像是會干這種事的人。
于是輕輕點頭道︰「不管是誰干的,總會露出馬腳來,我們只要暗中留心查訪,總能找到的。」
此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紫鵑道︰「就是,鑰匙都在咱們身上,還是先查探一下那人到底是怎麼進到庫房的要緊。」
心里想的卻是︰如果有人能悄無聲息的進到庫房里拿東西,那小姐身邊的防衛可就堪憂了,還是要盡早向太後報告此事,萬一下次小姐出什麼事,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小悠突然解上的鑰匙,放在上官婉兒身前,道︰「為表清白,這些日子,我們的鑰匙還是先交給小姐收著吧。」
上官婉兒一驚,立刻道︰「小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沒有疑心你們的意思,那支簪子,若不是二哥送的,丟也就丟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小姐,您听我說,您的鑰匙,一直都是鎖在床頭櫃里,從沒拿出來過,旁人也靠近不得,您平日里也幾乎不去庫房,有什麼事情,都是我們幾個去的,而庫房除了大門外,也沒個能鑽空子的地方,肯定是有人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了我們身上的鑰匙開的庫房門,因此鑰匙還是先交到您這里最好。」
紫鵑和雪雁听了也覺得有理,紛紛拿出鑰匙,交給了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無法,只好先收下鑰匙,再作打算。
四人商量已定,裝作沒發現的樣子,一切如舊。
這時懷里的小可愛不安的扭了兩子,看到懷里的小可愛,上官婉兒忍不住數落它︰「都怪你,要不是怕你上躥下跳的弄壞了那簪子,也不會把它收到庫房里去,也就不會丟了。」
小可愛大驚,用一副關我什麼事的眼神看著她,上官婉兒知道自己沖它發火發的有些沒道理,但自己屋里出了賊,心里到底還是不痛快。
自己好吃好喝的待她們,向來都是和顏悅色,從來也沒懲罰過她們,每到年節或是誰過生日的時候,還會送些東西,體諒她們為奴為婢的辛苦,連重活都沒舍得叫她們干,她們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上官婉兒很失落,小可愛似乎察覺到了,一個勁的往她臉上湊,還伸出粉女敕的小舌頭去舌忝她的臉。
感覺到臉上濕乎乎的,上官婉兒低頭看見小可愛萌萌的大眼楮,不由被它逗笑了。
晚飯過後,上官婉兒一個人半靠在軟榻上看書,小悠斟了一杯茶過來,看到她那個樣子,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小姐有心事?」
「被你看出來了?」她接過茶盞道。
「小姐捧著這本書看了半天都沒翻過頁,」小悠道,「可是為了今日失竊的事嗎?」
既然已經被她看出來了,上官婉兒索性道︰「是啊,我待她們也不薄,她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
小悠端了個繡墩坐在她旁邊道︰「小姐魔怔了,您一定是想著,自己從來就沒讓她們受過委屈,還對她們那麼好,想不通為什麼還會有人做這種吃里扒外的事吧?」
「其實小姐大可不必如此傷感,人心思變的時候,哪里會因為素日的那些小恩小惠,就不去做那傷害身邊的人的事了呢?您就算對她們再好,也無濟于事,小姐就是脾性太好了。」
「奴婢有一事要勸勸小姐,這一次,無論查出是誰干的,您都要嚴加懲罰,咱們屋里的丫頭,就有些被慣過頭了,她們行事說話越來越沒有分寸了。」
「要讓她們知道,小姐就是小姐,下人就是下人,否則的話,終有一天她們會欺到您頭上來的。」
听了小悠語重心長的一席話,上官婉兒心里五味雜陳,自己還是有以前的思維,沒有使喚人的習慣,平日里也不是太注意上下尊卑。
但是在這個講究尊卑的世界里,自己的想法做法就顯得不合時宜了,可以說今天丟東西,有一部分的原因,可能是怪自己吧?
她抓著小悠的手道︰「小悠,謝謝你,只有你會跟我說這些,以後,我會注意的。」
這次談話之後,上官婉兒和小悠之間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也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了一步。
次日是初五,以往這個時候,他們都會舉家前往雲府去拜年的,但是今年,因為關于婉兒的那些傳言,上官夫人還是決定最近別讓婉兒出門的好。
最後只是她和上官文軒,以及上官靖宇一道去了一趟雲府,上官靖康有些事回到了軍營,上官靖成又沒了蹤影。
雲夫人知道她家的情況,而且親姐妹之間,也沒什麼好計較的,還是歡歡喜喜的迎接了他們,留了晚飯才送他們出門。
這日晚間,紫鵑正準備給小姐捂手的時候發現套間的淨室里沒水了,就叫了春桃端了熱水上來。
上官婉兒有個習慣,就是睡覺之前都會用泡在熱水里的毛巾捂手,這樣既可以活絡筋脈,還可以保養手上的皮膚。
誰知春桃沒上來,卻是雪雁氣呼呼的上樓來,道︰「小姐,我知道是誰偷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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