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一臉心事的來到雲水柔的院子里,雲水柔正在練劍。
起轉騰挪,身形矯健,其實雲水柔的功夫還是不錯的,但是跟家中的幾位哥哥一比,就有些讓人看不上眼了。
雲水柔見她郁郁寡歡的來了,連忙停了手中的劍,走到她身邊道︰「你這是怎麼了?」
上官婉兒看了她一眼,走到廊下的桌子旁坐下,倒了杯水喝著,一言不發。
雲水柔覺得她這兩天一直都很奇怪,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還時常的一個人發呆。
這樣的時候從那日宮中出來之後就是這樣了,她總覺得婉兒心里藏了心事。
之前還以為是太後沒有及時處置麗妃,她才會如此,但眼下看來,估計不是為了那件事。
那她這個樣子又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而且,她為什麼要那麼對待太子?
以雲水柔對荊統的關注,他自一進雲府,雲水柔就已經跟在了他身後了。
其實他一早就已經到了楓樹林了,但不知為什麼,見到太子和婉兒說話,沒有現身。
婉兒對太子的冷言冷語,他都听到了,不只是他,雲水柔也看見了。
之後婉兒說要來自己院里,一個人獨自離開,雲水柔就抄了近路先行回來,假裝是在練劍。
她不知道婉兒和太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婉兒她,究竟是怎麼了?
雲水柔越想越覺得模不著頭腦,見上官婉兒正端了茶準備喝,一步搶上前去,劈手從她手上將茶杯奪了下來。
「柔姐姐,你這是做什麼?」上官婉兒驚訝道。
「這話應該我來問你,你這樣郁郁寡歡的。又是做什麼?」雲水柔放下茶杯,氣呼呼的坐在了上官婉兒旁邊道。
「我……」上官婉兒不知該如何開口,她的心思,旁人是不會理解的,況且就算讓她說,她也說不清楚。
「沒事。」憋了半天上官婉兒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
「從小到大,你有什麼心事總是愛和我敘說,但你今日既然什麼都不願意說,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你。」
「但是有一樣,你為難自己也就罷了。千萬別為難別人。」雲水柔道。
上官婉兒一驚,雲水柔緊接著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娘也應該醒了,我去看看她。」
雲水柔沒有給上官婉兒開口的機會,徑自離開了院子。上官婉兒隱約覺得剛才楓樹林的一幕,她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上官婉兒輕輕嘆了一口氣,一個人向雲夫人所住的院子行去。
到了院門口,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恢復成往日的模樣,含笑走了進去。
「大姨,你的身子好些了嗎?」上官婉兒問道。
「你來的正好,我這兩日正覺得有些胎動呢,你幫我看看。」雲夫人笑著道。
「好。」上官婉兒上前,幫她診脈。雲水柔面無表情的把床邊的位置讓給她,惹得雲夫人頻頻側目。
說起來,雲夫人的身孕已經有將近五個月了,現在是四月底,再過五個月就要臨盆了。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熱,有些胎動也是正常的,上官婉兒仔細的幫她把了脈,並無大礙。
「大姨放寬心,您的身孕沒有大礙。」上官婉兒道。
又仔細診了另一邊之後驚喜的道︰「爹爹曾說過,女子懷孕之時。若是左脈滑數有力則為男孩,若是右脈滑數有力則為女孩,依我看,大姨肚子里,必定是個小弟弟呢!」
雲夫人一听這話,高興的坐直了身子,「果真?」就連雲水柔都忍不住流露出幾分高興來。
雲鵬夫婦盼一個孩子盼了這麼久,這應該也是她最後懷孕的機會了,若是能一舉得男,當然是高興萬分。
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飛向了雲大將軍府的每一個角落。
雲鵬得知消息後也是欣喜萬分,連忙趕回家中,囑咐家里的人好生照顧著,不可有一絲差池。
上官婉兒看著五大三粗,冷面嚴肅的大姨夫小心翼翼的樣子,開心的笑了。
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商議著以後要如何培養這個孩子,是從文還是從武,將來如何如何,上官婉兒默默地退了出去。
上官婉兒在雲大將軍府的回廊里漫無目的的走著,突然一個寶藍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二哥,你怎麼在這里?」上官婉兒驚奇道。
「大姨有孕,又是男孩,一家人都高興,我也過來看看。」上官靖宇道。
「二哥消息倒是靈通,你都好幾日沒著家了,是從哪里知道的消息?」上官娃兒打趣道。
近些日子上官靖宇一直很忙,整日里早出晚歸,這幾日干脆晚上都沒有回來。
「你就少說一句吧,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嗎?路易斯說他們國家的威廉親王正坐船往陽國而來,還有不到十日就能抵達陽城了,主要是來商議生意往來的事情的,我難免會忙一些的。」上官靖宇道。
上官婉兒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在這個古色古香的回廊中,听著穿了古服的二哥說著極具現代感的外國人的名字,感覺很特別。
「威廉親王?」上官婉兒好奇道。
「他是雄鷹國的一位親王,不同于怎麼這邊,他們的親王是具有很大的實權的,不僅可以擁有自己的私人封地,還有專屬于自己的私人軍隊。」
「他們國家的生意,都是由他主持的,路易斯之前也曾和他吃過幾次飯,說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這一次也是他非要拉著我從中斡旋,看能不能由我和他分別代表各自國家的商人,進入到此次洽談當中去。」
「若是能夠談成的話,咱們的對外貿易將會上很大一步台階,我們也會大賺一筆的。」
「雄鷹國不過是個海島小國,真的能夠帶來這麼大的利益嗎?」上官婉兒產生了疑問。
「你知不知道咱麼的瓷器和絲綢,在他們那里是直接可以和黃金等價的!一個宣花的瓷瓶,需要同等重量的黃金才能買得到。」上官靖宇道。
「這麼貴?他們也會買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雄鷹國雖是個彈丸小國,但是武力十分的強大,周圍的國家都處在他們的統治之下,向他們臣服,他們國家的貴族們,有的是金銀,並且十分喜歡我們的東西。」
殖民統治?上官婉兒不禁想到這個詞,其實那雄鷹國就是如上官婉兒所想的那般,對別的國家實行殖民統治的。
「這麼說來,那位威廉親王是友非敵咯?」上官婉兒問道。
「你說呢?他就是個大財主,是來給我們送錢來的,有我們兄妹兩聯手,狠狠賺他一筆才是。」上官靖宇笑著道。
看著他明媚的笑臉,上官婉兒心里如同照進了一縷陽光一般明朗。
向二哥一樣,對經商之事如此的痴迷,如三哥那般,對武道是如此的痴迷,而自己呢?
醫術、舞蹈、刺繡、經商……看似是什麼都會,但自己卻從未真正愛上過哪一個。
若說喜愛,她最喜歡的還是品畫了吧?而她所品的畫,只是一個名叫離恨天的畫家所做的畫。
若是能將全副的精神投入到一件自己真正喜歡做的事情中去的話,應該就不會這樣患得患失了吧?
二哥如此,三哥也是如此,自己還需要好好的跟他們學習才是,上官婉兒暗暗想到。
「說起來,二哥這麼些年來只關注做生意,倒是人生大事都給耽擱了,什麼時候給我娶個二嫂回家呀?」上官婉兒笑著道。
「不急不急,大哥都還未娶親,我這做弟弟的,怎麼能趕在他前面呢?」上官靖宇道。
「唉,說起來嫣娘離京也有數月了吧?不知道她怎麼樣了?」上官婉兒突然道。
「她還好,說是有了一些線索,她妹妹應該就在龍泉山一帶。」上官靖宇道。
「原來二哥對嫣娘的事情這麼了解啊?」上官婉兒戲謔道。
「是她寄給我的信件中提及的罷了,你想說什麼?」上官靖宇道。
上官婉兒看他的神情好像有些不自在,也就沒有點破,「沒什麼,順口問問罷了。」
上官靖宇松了一口氣,嫣娘對他的情意,他並非不知道,但是自己現下是不會考慮男女之事的,恐怕要辜負她了。
和上官靖宇暢談一番之後,上官婉兒的心情好了很多,陪著他一道進去看了大姨,和雲水柔照常說話。
雲水柔見她恢復了往日的笑顏,心里也放下不少心,雖然婉兒的眼角中還是能看出愁態,但一步一步來吧。
接下來的幾日,上官婉兒經常和上官靖宇在一塊,商議著那位即將到來的威廉親王,想著該如何從他手中賺取大量的金銀。
有了一件事情分散注意力,上官婉兒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期待著那位威廉親王的到來。
其實她心里清楚,二哥之所以對這件事情這樣的關注,可能還是跟太子的事情有關。
太子曾無意中透露出想要征服遠在大洋那邊的國土的心思,上官婉兒知道,這是為了以後的征服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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