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咸熙說,「到底胡淨閣願意分你多少股份,才能買動你去對付徐安柏的,」
趙行長吃了一驚,圓瞪著兩眼直勾勾地盯向杜咸熙,心想這準女婿到底什麼意思,是懷里果然揣了真家伙呢,還是不過虛張聲勢,詐和試探他。
趙行長拍拍旁邊美女的肩,說,「寶貝,你先去車子上等我。」這才對杜咸熙笑道,「咸熙你胡說些什麼,什麼胡淨閣,什麼股份的。」
杜咸熙冷笑,「隋氏不是行將就木的申河,有足夠的資格來做擔保,你卻偏偏要讓徐安柏來做反擔保,那些專利于你不過是轉換成金錢的籌碼,真正需要它們的不用我說你也能想出來吧。」
趙行長想,原來他是為了徐安柏,或者更準確的,是為了徐安柏的專利。
「貸款的沒一個流程都是符合法定程序的,錢不是我印的,更不可能全是我的,怎麼會我想要怎麼給人就怎麼給人?」趙行長還是笑,一臉你這小子還女敕點的神色。
杜咸熙拍拍手,「你們實在是打得一手好牌,空手套白狼,又不要擔風險,又要吃利益。放在別的行長面前,有這樣的心思,卻未必會有這樣的膽魄。」
趙行長仍舊是嘴硬,「咸熙你別胡說八道,我還有點事現在要走,你去找凱蒂約會的時候,咱們再好好聊。」
杜咸熙倒也不攔著他,慢慢從口袋里模出新手機,將某串號碼熟練地輸入進去。
林玲將這地方轉了一大圈,好容易才找到他,大聲說︰「杜咸熙,我還以為你跑了!」
杜咸熙正在打電話,沖她揮了揮手做個小聲說話的動作。
只是電話那頭已經听到了,于是女聲越發的淡漠起來,「我累了,想去睡,不想多說了。」
杜咸熙還在慢悠悠地問︰「你晚上吃了多少東西,有沒有記得吃那顆藥。」
電話卻被突然掛斷。
林玲鼓著腮幫子,沖對面英俊的男人眨眨眼楮。
她問︰「我是不是影響到你談生意了?」
杜咸熙沖她淺笑,「不是生意,是一個人,她有時候會睡得太晚,吃得太多,我怕她的身體受不了。」
這副表情不像是假,眼中彌漫著溫柔,而身體中溫潤的暖意正一層層滌蕩開來。
他說︰「點好了嗎,走吧。」
林玲便不敢像剛剛一樣放肆,他是不介意她去挽他手的,可他也表現的很是清楚,他的心里頭是裝著另一個人的。
許多暗示,一次就夠。
于胡淨閣這頭也是一樣。
黑夜里,他開著車子疾馳在這座城市,好像行駛在一道天塹的邊緣,稍不留意便要墜落下去。
趙行長剛剛來過電話,已經急得連話都說不清楚。
「杜咸熙果然知道你的秘密,不過並非是那件事,他已經很明確地暗示我不要插手徐安柏的專利權歸屬。我只恐怕他也想要,正在想著怎麼來對付我,逼我就範。」
胡淨閣很簡短地說︰「知道了。」
「知道了?」那邊大喊,「小子,咱們倆現在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要是把我推到風口浪尖,我也絕對不能讓你好過!」
胡淨閣將電話一掐,隨手就扔到副駕駛位上。
心里計算著,現如今已經被杜咸熙盯上,想要平緩過度是不可能,許多事情都要加快腳步。
快車駛入蔥郁的林蔭道,一輛閃著彩燈發出尖銳提醒音的救護車快速轉彎駛入醫院大門。
他繞著這群冰冷的白色建築轉了兩圈,最終在一棟後頭停下車來,慢慢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千百扇亮起的窗子里,各有各的故事。
郗兮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時,正默默流淚,目光空洞地盯著天花板。
猛然間手機一震,原本是無心理會的,只是經紀人向來有事電聯,其他人又不敢貿貿然給她訊息,因而對象的範圍無限縮小至一點。
她望了望門的方向,確定隋木還在外頭,這才將手機趕緊拿過來。
短信卻是空白。
心里早就罵開了,正所謂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以為空白一片便是真正安全?
幼稚!愚昧!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傷感。
剛把短信刪了,隋木就走了進來,手里拿著白色的保溫瓶。
「讓家里廚子做好拿來的,很清淡,不管好不好喝,你總要吃點東西。」隋木將之倒在碗里,扶她坐起來。
郗兮不吱聲,只潦草喝了兩口便又滴下淚來。
隋木拿紙巾給她擦,說︰「好好的怎麼又哭了,不是什麼大事,干嘛要弄得這麼沉重?」
郗兮都開始慌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隋木便和她打哈哈,「你果然是想要拿孩子綁住我的?郗兮啊郗兮,你這心機也太重了。」
因為是帶著笑意,所以知道他有口無心。
烽火戲諸侯,也不過是逗美人一笑。
她在隋木心中算不算是美人她不知道,她把他當做唯一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夠體會。
郗兮說︰「我還是想有個孩子。」
隋木說︰「你堂堂一個大影後,不想著怎麼去開疆擴土一路殺進好萊塢,怎麼盡想著要解甲歸田回家相夫教子?」
郗兮抿了抿唇,掙扎在說與不說之間,最後還是坦白,「我特別想有一個家,隋木,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我沒有父親母親,連姓名也是院長隨意取的。」
短短幾句話,便讓隋木抬不起頭。
對郗兮的流產,他不能說不在意,可心底也或多或少在某些方面松了一口氣。
那種家庭、父親甚至是丈夫的責任都可以隨著這件事無限制地往後推,他在逃避。
自己也知道此乃懦夫行徑,無所謂愛不愛面前的她,是自己的女人,總是要有承擔責任的勇氣。
郗兮見他發呆不說話,連忙用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覺得這樣出生的女人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
敏感而缺愛的女人,即使擁有一切也還是不夠。
隋木用手按著她的腦袋,大拇指摩挲著她前額的碎發,淺笑著搖頭,「別擔心,我不是什麼好人。對了,」他忽然想起來什麼,「我正讓人找那一天的目擊者,周邊的攝像頭都沒追蹤到畫面。」
郗兮咬著牙,「是徐安柏推的。」
隋木皺眉,提高聲音,「別胡說,徐安柏不是那種人。」
郗兮一把打開他擱在自己頭上的手,很用力地說︰「隋木,你仔細想一想,哪有那麼巧她就擠到了我後頭,難道她也是我的粉絲,是想要向我要簽名的?現在網上的負面報道鋪天蓋地,輿論導向又全被水軍帶跑了,沒有一個背後主使的話,哪來這麼多的口徑一致?」
「她有什麼動機要害你,郗兮,你不能依靠這些線索做證據,否則這世上就再沒有什麼懸案了。」
「你永遠都相信她。」郗兮冷冷一笑,在他心里永遠裝著一桿稱,她在高高翹起的那一頭,另一邊是徐安柏。
站在秤另一邊的徐安柏卻並沒有因人的羨慕而活得輕松一點。
警察剛走,將那一晚綁架的詳細情況一一詢問清楚,末了留下一句我們會盡快破案,及時給你答復。
徐安柏本身並不很抱希望。
更要緊的事還不在于此。
昨天早些時候和隋木的相聚並非只是閑話,他承諾會在近期解決貸款一事。
只是今晨隋父特地給她掛來電話,說是收到負面新聞的影響,隋氏正被一家叫做建樂的公司惡意收購。
建樂是哪兒冒出來的攔路虎,她不知道,可隋父說要延緩還貸的話她卻還懂。
警察說,我們會盡快破案。
隋父說,我們只是推遲還貸。
其實兩者的潛台詞都是,可以抱著希望,但希望不要太大。
徐安柏想,終于要拿她母親的那點心血開刀了。
也好,誰都不欠。
杜咸熙不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能牢牢控制住她嗎,索性就拋開了、不管了。
卻在這種時候接到林凱蒂的電話。
徐安柏踟躕半晌。
接,還是不接?
最終開竅,她都已經下定決心離開杜咸熙了,何必再扭扭捏捏不敢面對她的未婚妻?
只是沒想到林凱蒂在電話那一頭哭得傷心,嗓門大得幾乎要把徐安柏的耳膜震碎。
「咸熙在外面有人了,amber,我到底該怎麼辦!」
她把照片發過來的時候,徐安柏才發現這上頭和杜咸熙親昵的背影會是林玲。
高級會所,手挽著手,許多東西不言而明。
林凱蒂方寸大亂,昏頭到來找徐安柏做知心姐姐。
晚上有她母親安排的慈善晚宴,杜咸熙也會出席,林凱蒂要徐安柏做自己的後盾,許多話,當著杜咸熙的面一次問清。
徐安柏還沒輕易下決定,林凱蒂就在那一頭說︰「我讓權旻東去接你。」
沒等徐安柏拒絕就掛了電話。
還是要和那權旻東多見一面。
權旻東說︰「你看起來有些憔悴。」
徐安柏將禮服的長袖往下再拉一拉,淺笑道︰「我還好。」
滿腦子卻都是,要順帶去找一找那趙行長。
趙行長也想找她。
冤家路窄,剛一到門口便能見到。
徐安柏剛提到貸款二字,趙行長便冷冷說道︰「你來和我談交情也沒用,讓杜咸熙來交涉也沒用。我們已經在走司法程序,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辦。」
徐安柏倒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杜咸熙來和你交涉?」
「呵,」男人一臉譏諷的笑,「裝什麼一無所知,你會不清楚杜咸熙想要那些專利?」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最近有點卡文,這一章寫得不是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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