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本宮隨便化個妝吧,今個兒可有什麼事嗎?」梁梔回過神來,在宮女的攙扶下坐到梳妝鏡前。
「回娘娘的話,今個兒太後發話讓各宮主子午後一起到醉陰閣小聚,娘娘可要去?」宮女一邊答道,一邊輕快地替梁梔梳頭,弄了個高貴又不失清爽的凌雲髻,配上梁梔的玉釵正好;略施粉黛,輕點朱唇,最後在雙眉間描了朵粉紫色梔子花。
「去吧,太後既然說了,怎能不去呢。」梁梔滿意地看著鏡里的自己,雖然古時候的青銅鏡清晰度實在沒法跟現代的相比,「給本宮找件相稱點的如意雲紋裙。」
粉衣宮女,就是巧兒,很快就尋到了一件做工極為精細華美的淺紫色如意雲紋裙。換上之後也差不多是午膳時候了。梁梔心里惦記著事情,也沒什麼心情用膳,隨便吃了點就讓人端下去了。
「巧兒,你有什麼法子能和將軍府聯系麼?」讓其他人都下去之後,梁梔拿起一本書靠在美人榻上,似不經意地問道。她的聲音不大,恰好站在一邊的巧兒能听到而已。
「娘娘想要送信給大人嗎?」巧兒愣了下道,「大人每月十五會讓人到宮中來傳信,奴婢擅做主張把娘娘的近況轉達給大人了;還請娘娘責罰!」她說著就跪下了。
梁梔在心中苦笑了下,女配這個主子當得實在無能,不然怎麼會連自己宮里最信任的婢女都覺得最近有些情況,替她擔心呢?她起身走過去扶起巧兒︰
「本宮知道你是為本宮著想,這次就不追究了;但切忌不可再有下次。」說到最後一句,梁梔的語氣有些嚴厲。
「是!奴婢知道了,謝娘娘寬恕!」巧兒慌忙跪下道。
「你就照以往的方式替我送封信給將軍府吧;千萬小心!」梁梔叮嚀道,讓她拿來紙筆就開始寫。把當前形勢分析了一遍,點出當今今上赫連毓最忌諱的所在,讓父親千萬別著了小人的道,近日朝堂上盡量少于人交鋒;若能告假一段時間,就再好不過。並且在最後詢問父親能否讓母親進宮見上一面,請他為自己在宮里安排幾個可用的人。
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梁梔就把信交給了巧兒,估模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整了整妝容,動身前往醉陰閣。醉陰閣是太後居所壽康宮的後殿,是個類似御花園的所在;專為太後所做。
梁梔到達醉陰閣的時候,時間掐的剛剛好,不早不遲。基本上五品以上的妃嬪都到了,五品以下的自然是沒有資格出現在這里的。她們一听門口公公唱聲說是顏妃到了,眼里都有些畏懼和厭煩或蔑視;但真的看見梁梔了,卻都一副熱熱鬧鬧好姐妹的模樣,一個個或討好或句句帶刺。
梁梔也不管她們,徑自走到最里邊離太後最近的左側坐下。太後頭上梳著金絲珍珠發髻,一襲金鳳長袍,身形仍能看出年輕時的風姿;面目慈和卻不失威嚴,讓人觀之心生親近之感。
「小梔啊,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有休息好,你看看你,瘦成什麼樣了?!是不是有什麼ど蛾子?說出來,我老太婆替你做主!」原來的小說里,太後確實對女配挺好的,但是這是建立在不影響男主計劃的前提下。一旦干系到男主,女配就成了孤立無援的一人。太後這話一出,羨慕抑或嫉恨的目光就都停在她身上,那樣子像是恨不得把她戳出個洞來。誰都不能理解,為什麼這麼一個奸妃,會得到皇上太後的寵縱和喜愛。
梁梔心里月復謗道,嘴上只說︰「不是,太後娘娘。臣妾只是想念家人了。惹得太後您操心了。」
「哦,這好辦呀。來人——」太後身邊的翁姑姑听得吩咐忙走到跟前。「傳哀家懿旨,宣將軍府夫人明日進宮。」
「明日你娘親進宮之後,哀家讓她去看看你不就行了。不必為難了,想見家里人的時候就讓翁姑姑來傳個話吧。也不是什麼難事。」太後說完,梁梔得了恩典,自然忙不迭地要地行大禮謝恩,被太後阻止了。
「別跪來跪去的,也不是什麼事。你記得努力給哀家生個皇子就好了。皇上什麼都好,就是子嗣上太艱難了些。」梁梔听到這話忙低下頭,太後當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了,也就沒再提。
整個下午梁梔也就把赫連毓五品以上的妃嬪認了個大概而已,其余的,那些妃嬪的議論,她都直接忽視。現在還沒開始選秀,要下個月才開始;還有時間。回到自己寢殿,梁梔想著,太入神了,連赫連毓什麼時候進來的都沒留意。一抬頭,乍看見他,差點驚叫出聲︰「皇上?」來不及多想,她忙下榻行禮。
「想什麼這麼出神,連朕來了都不知道。」赫連毓還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妃子忽視,感覺竟然挺新奇,也不覺得生氣。他說著隨手拿起梁梔看了幾頁放在榻上的《軒轅游記》,看了梁梔一眼,眼底神色未明,「愛妃還看這個?喜歡嗎?」他問著,一邊伸手扶起了梁梔,手不自覺地捏了捏她的手,只覺滿手軟膩觸感;又捏了幾下。
「這又是皇上您不對了。進來都不讓通報一下,都嚇到臣妾了。」梁梔毫不買帳地抽出自己的手,轉身又靠臥在榻上,「至于書麼,左不過是閑來無事打發打發時間罷了。哪里論得上喜歡不喜歡的。」
「哦?」赫連毓也沒追究,也跟著上了軟榻。卻不想被梁梔一把推開,不禁怒目而視。
「皇上今夜還是讓旁的姐妹伺候吧,臣妾今個兒身子不適,怕是不能伺候皇上了,還望皇上恕罪。」梁梔依舊懶洋洋的語調,語氣里完全听不出半點惶恐不安。
赫連毓這才仔細地打量眼前的女人,忽然升起一股怪異感︰這個自己本來很是厭惡的女人最近似乎在抗拒自己的靠近?又想了想,覺得不可能。但是分明就是和以往不一樣了。他弄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怪異感由何而來,但是最近被梁梔拒絕幾次讓他很是不滿,心里火氣一上來,他也不管什麼不合適不吉利了,解開衣帶就往梁梔身上壓。
梁梔實在不想再和這個公用黃瓜且還是個渣的人有半點關系,上次是來不及,可這次她早有準備。見赫連毓撲上來,梁梔拿出一早從系統里取出來的**引,往他那噴了幾下。終于見他倒在了一邊,自己開始動作起來。梁梔看著覺得惡心,小心地越過他走到另一邊的床榻上躺下。
「打開系統界面!」梁梔躺到床上,小聲地念道。眼前很快就出現了分類相當繁雜的系統界面。她又取出了聖母卡,看了下說明,知道使用後二十四小時方生效,當即就點了使用。然後買了一張一次性瞬移卡,才退出了界面。
明天會是很重要的一天。梁梔在心底默默重復了自己明天應該要做的事,說的話,確定不會出錯,又有聖母卡的加持。她相信過了明天,很多事情就會順利很多了!
翌日,赫連毓發現自己在美人榻上睡過了一夜很是不滿,但是想起昨夜,又覺得很滿意。梁梔若不是有個太過顯赫的家世,倒也還是有幾分可取之處的。再怎麼說,能把自己伺候好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想起昨夜的顛鸞倒鳳,想到那縴細腰身在手中的柔膩手感……對比其他妃子,還真沒有人能及得上。
環視了一周沒有看到想看的人,赫連毓也沒多管,就喊人進來更衣。
而這時的梁梔,遇到了小說里的男配——丞相元璟。
元璟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曾經見過這麼一個女子,初遇時,他就這麼想著。本來是進宮尋皇上商議討伐穆國一事,卻又一次迷路了。就在他第四次經過那片桃林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若桃花般絢爛美好的女子,一眼情深。
梁梔從沒想過自己誤打誤撞中竟然把女主的最堅定的愛慕者給搶了;她一時也沒想起來眼前這個看著自己發愣、一身狼狽的男子竟然就是她在小說里描述如謫仙一般的男配。只知道這個男子有些奇怪,所以就好奇地上前詢問了︰
「你是誰啊?為什麼會出現在宮里?」
元璟這才想起自己是迷路了,急忙問道︰「請問……姑娘,這里可是漪瀾殿?昨夜皇上可歇在這,顏妃娘娘的居處?」梁梔今日穿得很簡單,確實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小宮女。
梁梔一听就明白了︰「你是來找皇上的?」
「正是,煩請姑娘帶我前去可好?」元璟說話文縐縐,梁梔听得很不習慣,直接擺擺手,示意他跟上,就不再說話。
「多謝……」「不用了,我還有事,你再往前走幾步就能看到人了,到時候再讓他們幫你通傳一聲就可以了。」梁梔說完,也不等他回答,也沒再看他,急急忙忙就走了。
再晚回去,赫連毓那邊就不好說了。她一邊走一邊想著,忽想起元璟迷路的呆樣,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