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顧琴沒有那麼好運,有可以拽的東西,一手撈空後,她一就坐在了地上。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听見一個尖銳的男聲,「哎,怎麼走路的!不長眼楮啊!撞壞了我家少爺怎麼辦!你賠得起嗎你啊!你看你就是個窮人,怎麼比得過我們少爺金貴!真是的,趕緊滾開!省的髒了我們少爺!」
那小廝嘰里呱啦一陣說,顧琴听的耳朵都疼。
「行啦,跟一個沒長眼楮的人廢什麼話!」一個好听的男聲傳來,約莫就是小廝說的那個少爺。
「是。」小廝應道,見顧琴還低著頭坐在地上,就忍不住皺眉,「趕緊讓開,擋著我們路了!去去!別是想訛我們錢吧!我告訴你!這種事我可是見多了,仔細我扭你去衙門!」
本來顧琴不想惹事,但見一個小廝都這般囂張,忍不住抬起頭,她倒要看看,是誰家的小廝,這般囂張無禮!
「請問,這是你家的路嗎?」顧琴看了一眼旁邊那個**歲穿著華服的男孩,心想,誰家的孩子啊,看著好看,只是一副眼高于頂的樣子,讓人不爽!
小廝沒成想顧琴問這話,下意識回答,「不是啊。」
顧琴嘴角勾起一抹諷刺,道,「你也知道不是你家的,那你有什麼權利不讓我走?我願意在這兒站著,你管得著嗎?你要是著急,大可以繞過去!」
那小廝登時被噎住了,看了一眼身邊的少爺。
本來梁少寧是不打算插話的,但听了她的話,忍不住瞅了一眼,哪里來的牙尖嘴利的丫頭?梁少寧上下打量了一下顧琴,只見一個穿著灰藍色破襖的孩子抱著一本書站在那里,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露出一雙亮的驚人的黑眼楮。
嗤笑一聲,梁少寧走到顧琴跟前,揚起下巴,斜睨著顧琴,「怎麼,你一個小小的賤民,還想跟小爺一般嘛?可笑!」
顧琴當然知道,所謂的公平所謂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是永遠不可能的存在的,所以听了梁少寧的話。顧琴沒有吭聲,繞過他就走了。她還是節省一下自己的口水吧,哼!
身後傳來梁少寧的冷哼聲。顧琴連頓都木有頓,快步離去。
見顧琴走遠,那小廝才罵了一句,「哼,算她識相!」
梁少寧瞥了一眼小廝。淡淡道,「走吧。」
「是。」小廝彎腰道,心頭卻劃過一絲疑惑,怎麼覺得那小孩見過呢…
追上梁少寧,小廝討好的問道,「爺。找到那種酒沒?」
「……」
顧琴拿著書,歡快的找牛更山去了,至于剛才的事情。早就被她拋到腦後,忘得一干二淨,一個別扭的小孩,不至于放在心上。
「怎麼這麼高興啊?」牛更山見顧琴滿臉笑容,小酒窩都露了出來。不禁問道。
顧琴想了想,沒有說出口。只是搖搖頭。見此,牛更山也沒逼她說,笑著岔開話題。
回到家,顧琴小心的翻開那本書,細細的讀了起來,只是她越看越心驚,這,寫這書的人絕對在農業上有很大的天分!也許上輩子學的就是這個專業!
緊緊的抓住書本,顧琴的心髒亂跳,這書留在自己這里是有些明珠蒙塵的,但如果拿出去,那本子上的英文字母怎麼解釋!?就算自己用,這要怎麼跟顧氏解釋?雖然以前曾經對顧氏說過自己得了神仙指導,但這般精湛的技術,拿出來肯定惹人注目啊!怎麼對外人解釋呢?!
細細的摩挲著書本上的字跡,想著這個不知什麼時候和自己一樣的前輩,顧琴心里踏實了些,不管怎樣,先收了再說!
吃飯的時候,顧琴提起了那本書,顧氏一直認為顧琴是特別的,听了也沒懷疑,很是欣喜道,「真的嗎?」
顧琴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娘,我跟你這般說,你肯定信我,但是鄉親們听了,就不一定信了,畢竟這些看起來太奇怪了!」
听顧琴的話里的意思是要把這技術交給村民,顧氏倒是驚了一下,隨後是狂喜,然後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要大家一起學這技術?」
听了顧氏的話,顧琴倒是驚訝了一下,「是啊,怎麼了?大家一個村子的,這種好事當然是一起比較好啊!」而且,這樣顧家就不會引人注目了。
聞言,顧氏高興的都快落下淚來了,抱著顧琴道,「沒事沒事,娘就是太高興了,大丫越來越懂事了。」
自從顧琴醒來,顧氏最擔憂的就是顧琴那淡薄的性子,似乎對于這個村子對這里的人都少了什麼感覺,好像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感受,自顧遵照自己的意願走。她听顧琴說過生病時的奇幻經歷,所以把她的變化歸咎于一時的不適應。但是面對顧琴時不時的涼薄,顧氏多少還是有些心寒的,畢竟誰也不願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冷情的人。
雖然後來她一直在慢慢變好,顧氏也樂得其見,但這樣主動的沒有目的的去幫助村子人還是第一次,顧氏怎麼能不高興?是不是那個善良的孩子回來了?
只是不知道顧氏如果知道顧琴這般做,只是為了減少自家的注意力,會不會更加傷心難過。
「額…」顧琴不知顧氏的想法,只好抱著顧氏輕拍了幾下,表示安慰。
隨後兩人又合計了一下,覺得這書還是要瞞下,內容重新整理出來。然後找村長主持大局,這樣就會省很多事情。但在這之前,顧琴需要做的就是把內容重新整理,拿給村長,說服村長!
隨後的日子里,顧琴就拿著那一本薄薄的《農事紀要》細細研讀,時不時的在地上劃一劃,上面講的太精細了,而且完全沒有圖稿,她只好自己模索,然後畫出簡圖。即便是簡圖,如果做出來,在這里也能派上大用場。
瞧著顧琴越發瘦下去的臉蛋,顧氏心里是心疼的要死,總是勸顧琴歇歇。但顧琴用時間不多了堵回去了。
這日,顧琴終于整理好了那本冊子,拿給了顧氏。
顧琴的冊子大部分是圖,簡單易懂,連顧氏這般沒學過幾個字的都能看懂。看完後,顧氏滿眼放光。「這,這…真的是你寫的?」
顧琴皺了臉,再一次解釋。「娘,這不是我寫的,是根據那本書畫出來的圖,我可沒這麼大本事!」
顧氏哪里听得進去,直抱著顧琴道。「真是太好了,大丫,你真是福星啊。」
任顧氏抱住,顧琴想著怎麼扭過顧氏的觀點,不然哪天不小心說出去了,她要怎麼解釋啊!
「我這就拿給村長看看去!」
「等等!」顧琴攔住要出門的顧氏。「娘,就這樣去,會惹人懷疑的!」
見顧氏滿臉疑惑。顧琴解釋道,「咱們要怎麼說這冊子的來歷?要是知道是我畫的,先不說會不會相信,沒準兒還把我當怪物燒掉呢!娘,不要著急。咱們商量好措辭再去!」
一涉及到顧琴姐妹,顧氏那顆熱心的心髒就平靜下來了。做好事可以,但也不能惹禍上身啊!
商量好措辭後,顧氏激動的拿著冊子去了村長家。
望著夕陽下顧氏的身影,顧琴默默的期盼著村長不要那麼精明,不要那麼深究…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村長似乎沒怎麼問,就接受了顧氏的說辭,然後派人找來一個木匠,給那木匠看了看圖,那木匠一看就不走了,直接住在村長家里研究那圖冊,甚至還找來自己的師傅一起研究。
原來,顧琴只是劃了簡圖,但是步驟什麼的都沒有寫上,對村長的說辭也只是說是在一個舊品攤子上淘的一本書,瞧著好看就買回來了,哪知是關于農業這塊的。
對此,顧家是樂得其見的,冊子交出去了,剩下的就不是她們的事情了,她們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們把工具研究出來。
解決了這事後,顧琴一家就開始準備起今年的養豬養雞種地大計了。
知道隔壁村子有家賣豬仔的,顧氏找了個人,打算買了兩頭豬回來。至于顧琴,這時候就是帶帶孩子,想想怎麼發財,然後等著開春種地!
眨眼間便到了谷雨時節,村子開始忙活著種地了,村子那里也傳來了好消息!
犁,耕地的犁做好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顧琴正蹲在自家地頭,想著怎麼澆地方便些。
在小五的拉扯下,顧琴不情願的去了村長他家的地里,據說今日要實驗一下。
瞧著熙熙攘攘的村民,顧琴心情也莫名的輕快了,要是這東西能用了,這可是她的功勞啊!雖然大家不知道!
村長壓壓手,也是很激動,「大家肯定好奇,這樣吧,我也不多說了,大家先看看吧!」說完,一個中年漢子拉著一頭牛出來了,身後還拖拉著一個形狀奇怪的木制品。
中年漢子華少,得了村長的指示,趕著牛下了地,他在牛身後扶著那木制品。
在看見那犁的第一眼,顧琴先是懷念,後是感嘆,果然,只要有個點子,勞動人民總是能想到法子的!
嘩——
牛走了兩步後,人群就像是滾開的水,一下子沸騰起來!
村長也不說話,只是感慨的望著大家,想當初,自己也是這般激動的!這東西可真是大用處啊!想到這里,村長看向了顧琴一家。
顧氏和大家一樣很是激動,但臉上卻少了些驚喜,許是早就知道結果,而顧琴的臉色就更奇怪了,似乎是懷念…對于顧家,村長是更好奇了…
待人群安靜些,村長才發話,「鄉親們,這工具叫做犁,專門用來耕地的!以後有了這牛拉犁,我們就省勁了!」
大家紛紛歡呼,贊嘆村長這一大功勞。
村長本想獨自落下這個功勞,但鬼使神差的他改了口,「大家知道這法子是誰提供的嗎?」
「不是村長想出來的嗎?」一個男子高聲喊道。
村長搖搖頭,「不是我,我只是派人做出來的,這圖紙是咱們村子里一家提供的!」
話音剛落,村民就像炸開了鍋,紛紛討論起來。
見此,顧琴垂了眼,這村長,是要做什麼?!當時說的很清楚,她家可不需要這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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