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定于第二天離開天樂宮前往‘靈地’的,現在,天樂宮一昔被毀,天樂與洛中庭便在晉王府北院的亭子里望著天樂宮方向熊熊的火光坐到了天亮。
天一亮,二人便喬裝打扮了一番,又易了容,前往天樂宮。昨日,大家分頭準備,截至天樂宮出事,還有兩個白望與白歸去準備食材沒有回天樂宮里來,興許是走得有些遠了,說好的今日午時在南院相聚。這會兒,天樂宮一片狼藉,上哪里找南院去?
天樂與洛中庭抬頭看著天樂宮依然在燃燒著的火光,眸光一片冷凝,靜默無言。他們的心血,一昔便被毀得干干淨淨。知道洛中天是要來天樂宮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將震天雷大面積地在天樂宮使用。天樂宮佔地極大,這震天雷,大概也掏空了蕭琳琳與洛中天的所有家底。天樂宮,乃諸葛雲朗的銀子所建,毀了便毀了,只是,那近三百家丁丫環,死得太冤。原本家世清苦才賣身為奴,卻不曾想,來天樂宮不曾過幾天安生日子,便丟了性命。
天樂越想越覺得悲從心來。
便听到一聲鶴鳴,老祖宗薛子期飛身而下。
「老祖宗!」天樂情緒不高,低低地喚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
薛子期也不介意,望著一片狼藉的廢墟,道︰「人妖結界,還有半年的時間。那羿璞,若是沒有你的血,唯有等到半年後人妖結界遭遇天劫之時,才能出來。所以,你們有半年的時間!」
說完,薛子期駕鶴而去。
天樂呆呆地望著薛子期駕鶴離去的方向發呆。若換作以前,她一定會指著薛子期大罵︰「你一個玄靈之境的高手,就算如今沒有了純正的龍血,至少也要和我們為守護結界出一份力啊,你這樣一走了之算怎麼回事?」
現在,不一樣了,她成長起來了。看待問題,也沒有那麼單一,沒有那麼執拗了。每個人的使命不一樣,若守護結界是她的使命,她便應該努力承擔起這份責任。讓自己變得強大,強大到擁有修復結界的實力。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在修復結界以後活下來,亦唯有活下來,她與中庭,才會有幸福的生活。
為了不引人注目,天樂與洛中庭沒有像往常一樣手牽手,而是並肩而行。不時地低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很快,他們便彎下腰去,似乎在地上撿著什麼。
這一幕,正落入喬裝前來的洛中天和蕭琳琳眼里。
二人秘音道︰「皇上,他們在做什麼?」
洛中天看向天樂的方向,皺了皺眉,道︰「隨朕過去看看!」
二人便朝著天樂與洛中庭彎腰的方向走去了。
天樂與洛中庭此刻正位于西院的藥材地,他們所撿的,便是燒焦了的藥材,有的,已經燒成了灰燼,隨風飄散了,有的,如同菜干一樣,還會有一些作用的。此刻,他們在等人,反正閑來無事,便減少一點損失算一點。
洛中天與蕭琳琳一靠近,天樂與洛中庭便相視一眼。蕭琳琳與洛中天的那拙劣的裝扮,天樂一眼便認出來了。何況,蕭琳琳那右手處空空的袖管是那麼明顯。
天樂冷笑了一聲,繼續埋頭揀著那些干枯的藥材。
揀了幾株以後,她又往前走去,估模著應是到了天玄草之地,她便彎下腰去,從地上揀了一根木棍,用力地cha向土里,再將一小片土翻過來,伸手扒開泥土,從里面扒出像土豆一樣的果實來。這便是天玄果了。
看到天樂一顆一顆地從堅硬的土里翻出如土豆一般的果實來。蕭琳琳兩只眼楮立即亮了。她走近天樂,頤指氣使道︰「你撿的是什麼?」
「天玄果啊!」天樂抬頭,眨巴著眼楮。復又彎腰繼續撿著天玄果。
洛中庭與天樂一道翻著土里的天玄果。
天樂此刻的裝扮是丫環的裝扮,橙色的長衫長褲,腰間還系上一條圍裙,這會兒,撿了天玄果,她便將圍裙撩起來,將天玄果放入圍裙里。
看著這樣裝扮的人,輕易說出天玄果三字。蕭琳琳的呆愣了一下,氣憤地指著在樂的鼻子道︰「你耍我?」
「啊?什麼?」天樂又抬了抬頭,眸光呆滯地看蕭琳琳一眼,復又低頭挖天玄果。一邊默默在心里道︰我這樣不算作孽吧?我某一世對她作了孽,她拋夫棄女算是還了吧?那南部百姓又因我而受了天遣,天樂宮的人又因我而死,如今,我不殺她,實話實說。日後,便是她做了什麼,我仍不殺她。可好?南部百姓、天樂宮丫環家丁皆是因我而死。我天樂在此立誓,用我的生命守護人妖結界,可能贖得了我累生累世的罪孽了麼?
每每想到這些,天樂的眼眶便不由地紅了。她彎腰繼續撿著天玄果,又朝前蹦跳了一下,托著圍裙里的天玄果,沖著洛中庭女乃聲女乃氣道︰「寶哥哥,快來啊,這里還有好多天玄果!」
洛中庭看著這樣的天樂,雙眸便立即變得呆滯起來,一邊配合著天樂高喊著︰「林妹妹,寶哥哥來了,寶哥哥和林妹妹一起雙修,等我們入了幻離之境,便能像神仙一樣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了
「原來是兩個瘋子!」蕭琳琳看著洛中庭與天樂跑開的背影,覺得十分晦氣地低咒了一聲。
洛中天道︰「洛十七的腰間應有一塊王爺令牌,琳琳,隨朕好好找找!」
兩個人,便彎腰低頭尋找起來。
兩三百具尸體有的堆積在一起。蕭琳琳便道︰「皇上,這麼多尸體應是那些jian奴才的,那妖女與洛十七的尸體應不在此處
洛中天覺得蕭琳琳說得有理,便跟著蕭琳琳去了另一處。
很快,他們便發現了稀稀疏疏的幾具尸體。于是,認真尋找起來。
一塊王爺令牌,正躺在一具燒干了的尸體旁邊。被燻黑的令牌,若不仔細尋找,還真不容易發現。
洛中天撿起令牌,情緒無比激動道︰「是那個jian種的令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