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圍觀人群的贊成,那人便將王仁義拉上馬車,然後指揮王家老二把馬車趕到保安堂去。把小紅送到保安堂,他就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賀大夫添堵。
在圍觀人群的目送下,馬車迅速離開安和堂所在的街道。他們驅趕著馬車,往保安堂的方向駛去。在半路上,王仁義幾次開口想要掉頭回去,結果都被那人毫不客氣的用言語堵了回來。
沒用多長時間,馬車便載著小紅趕到了保安堂。由于之前耽誤了搶救時間,小紅這時候已經出現了休克的跡象。
在他們趕過來的時候,賀大夫正在保安堂里坐診。他這一日病號來的不少,所以一直到這時候都沒有閑下來。不得不說,賀大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否則不可能扛過素問接二連三的反擊。
一趕到保安堂,那人便率先跳下馬車,帶頭沖了進去,同時大聲喊道︰「賀大夫在不在,這里有一個病人,請賀大夫能醫救。」
這一嗓子喊出來,保安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當即便有人開口詢問原因。面對別人的詢問,他則簡略的將小紅的癥狀敘述了一遍。為了給賀大夫挖坑,他故意省略掉了安和堂門口的那一段。
他一邊忙著講述,一邊還沒忘催促保安堂派人出去將小紅接進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保安堂只好不情不願的派人把小紅抬了進來。
對于安和堂門口的事兒,賀大夫早就得到消息了。他把安和堂當做死敵,許久之前就派人專門盯著那邊的動向。這回發生這麼大一件事。他自然第一時間獲得了最新情報,當時心中還偷偷樂了半天。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安和堂居然提前避了出去,而且避的十分徹底。連個看門的都沒留下來。
看到安和堂這回即將逃過一劫,他心里還有些不甘心。為了給安和堂添堵,他還考慮是不是可以從中作些什麼。只可惜安和堂躲的太徹底了,根本沒給他們留下發揮的空間。使得任何髒水都潑不到安和堂身上。
心中正是遺憾的時候,卻不料風頭急轉直下,那群看熱鬧的居然把病人送到保安堂來了。這一下,他不僅沒辦法繼續看戲,還要絞盡腦汁想辦法把自己摘出來。
病人已經送上門,除了硬著頭皮接診外,他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若是能提前一刻鐘獲得消息,他們或許可以學習安和堂集體避而遠之。可惜這只是一種假設,保安堂距離安和堂並沒有多遠。他們壓根沒多少時間準備。
將小紅抬進來。賀大夫馬上親自去進行診斷。如此嚴重的大出血。他只能親自上陣了,別的大夫恐怕沒這個實力。
面對小紅的大出血,賀大夫十分為難。這樣的病癥。他其實是能治得了的,可惜時間拖的太久了。若是能早一點過來求診。他就不會如現在一樣為難。按照現在的病情,小紅能被搶救回來的概率不到四四成。
看到小紅的樣子,賀大夫皺緊了眉頭。他倒不是在意小紅的生死,只是擔心救不活她會妨礙到保安堂的名聲。
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賀大夫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堅毅之色。事到如今,他別無選擇,只能啟用那一張珍藏多年的秘方。至于秘方將會帶來的副作用,他現在可顧不了那麼多,當務之急是先保住人不死。
下定決心後,賀大夫就轉頭將佷子叫了過來,然後低聲吩咐了幾句。他神情十分凝重,顯見交代的事情定然事關機密。
听完他的交代,賀大夫的佷子抬頭一臉遲疑的問道︰「叔父,您確定要用那一張秘方?這一章秘方的副作用您是知道的,以後會不會有什麼不妥?萬一日後被人發現了,我們可是會有麻煩的。」
听他這麼說,賀大夫胸有成竹的回答道︰「放心,我已經考慮好了。她這回本來就是流產大出血的病,即便是好了,也是極容易留下病根的,少活幾年也沒人看得出來。」
見到他的樣子,賀大夫的佷子立刻一臉嚴肅的保證道︰「請叔父放心,佷兒這就去安排。有這一章秘方在,相信這個婦人定能救得回來。這件事以後,我們保安堂的名聲應該能得到一定的恢復。」
朝他點了點頭,賀大夫面帶微笑的答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保安堂名聲大不如前,是時候重新揚名了。」
交代完這件事,賀大夫便去繼續搶救小紅。就算有那一張秘方的存在,他也必須保證小紅能拖到那一張秘方起效。若是還沒等秘方起效,小紅就一命嗚呼,他可就得不償失了,到時候保安堂的名聲定然會被連累。
對小紅進行搶救,賀大夫運用了素問上回的針灸之法。他當時偷偷記下了幾個從來沒見過的俞穴,後來發現在搶救中都能起到相當良好的作用。
幾針扎下去,小紅的休克癥狀就得到了部分緩解。面對這樣的情況,賀大夫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同時卻又對素問變得越發忌憚。他必須想辦法搶奪到華家的秘方,否則保安堂總有被安和堂全面碾壓的一天。
過了一會兒,用那一張秘方熬制的湯藥端了過來。二話不說,他便指揮身邊的學徒把湯藥給小紅灌了下去。
一碗藥灌下去不久,小紅的病情便有了轉好的跡象。她身上出血被止住了,臉上的氣色也好看了不少。直到這時候,賀大夫才松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他總算是保住了保安堂的名聲。
救回了小紅的性命,賀大夫當即就停止了搶救。他的醫術是用來給活人治病的,一個將死之人才不值得他浪費醫術。
服用了這一晚湯藥,小紅這時候的確是被救了回來,但卻也活不長了。這種秘方的作用就是激發人的潛能,將所有的生命力都壓榨出來。用不了多長時間,被激發出來的潛能就會消耗一空。
至于這段時間有多長,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等時間一到,小紅就會在一日之內衰竭而亡。
賀大夫離開半個時辰後,王仁義一行人被放了進來。他們望見小紅明顯紅潤了不少的臉色,心知這回定是搶救了回來。遺憾的是,在面對這一事實時,他們卻沒有誰是真心替小紅感到高興的,或許那個擔任監督職責的人除外。
看到小紅的樣子,王仁義眼神閃了閃。他的兒子沒了,或許可以用這個借口敲詐保安堂一筆。
在他看來,反正兒子都沒了,還不如發揮一下余熱,為他這個當老子的弄點錢回來。至于損不損陰德,這就不是他考慮的範圍了。反正他就只有一個跟別人姓的不孝女,要是能遭到報應,他高興還來不及。
想到這里,王仁義就忽然一頭撲在小紅身邊,故作喜極而泣道︰「小紅,你終于沒事了。就知道你定能化險為夷,我們的兒子肯定也沒事。」
听見他這麼哭嚎,保安堂一個坐堂大夫馬上開口說道︰「實話實說,令夫人確實是搶救回來了,但她月復中的胎兒卻沒能保住。你們送病人來的太晚,過來時胎兒已經沒得救了,還請節哀。」
听說兒子沒了,王仁義立刻跳了起來,伸手指著那名大夫的鼻子罵道︰「你再胡說八道試試,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跟你拼命?」
面對突然情緒激動的王仁義,那名大夫表現的十分淡定。他在保安堂行醫這麼多年,這種病人沒少見,所以根本沒放在眼里。他們可是有知府衙門做靠山的,想跟他們斗,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慢條斯理的整理著手中的事務,那名大夫一臉波瀾不驚的說道︰「不管你愛不愛听,這都是事實,最後總是要接受的。」
見到這名大夫的態度,王仁義更加變本加厲,一臉怒不可遏的罵道︰「要是再讓老子听見這種屁話,你小心老子扒你皮。別以為你是保安堂的就了不起,老子可不在乎,該收拾你絕對不會手軟。」
朝他投來一個鄙夷的眼神,那名大夫便冷笑道︰「威風的家眷見多了,最後還不是都乖乖接受了。至于你,估計也沒什麼區別。」
听見他這番話,王仁義露出一臉悲憤的表情,口中不住喃喃自語道︰「兒子沒了,我的兒子沒了。就這麼一會兒,我的兒子就沒了。都怪你們這群庸醫,要不是你們,我兒子現在肯定還在……」
說著說著,王仁義情緒突然變得異常激動。他一個箭步沖過去,一把抓住那名大夫的脖領,歇斯底里的喊道︰「還我兒子來,你們這群庸醫還我兒子來,我要你們給我兒子償命。」
脖領被抓住,那名大夫感到一陣氣悶。他急忙用手去撥王仁義的手,企圖擺月兌他的束縛。不曾想,王仁義手勁兒還挺大,他一時間居然沒撥開。感受到胸口氣悶越來越厲害,他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盡快奪回呼吸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