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中庭再一次在全身模索了一遍,依然無果。只得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對小二道︰「今日我不幸被小賊盜了儲物戒指,不如我打個欠條,明日將銀兩送還如何?」
小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立即拒絕︰「客官,您是識字的,門口寫著本酒館的規矩。不得自帶食物;不得在酒館內斗毆;不得在酒館內大聲喧嘩影響別的客官看風景;不得賒欠。客官,咱酒館小,這八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他說得客氣,心里早已經把洛中庭鄙視了千百遍。還儲物戒指呢?說得好听。以為穿一套華服就能充當大尾巴狼了麼?真是!
小二的態度,洛中庭早就能猜到了,遇到拿不出銀子來的客人,誰會有好臉子?難不成你要賒欠銀子,人樂呵呵地道‘無妨無妨’?
上上下下對自己打量了一番,洛中庭與小二商量起來︰「您看我這折扇,抵了這酒菜錢可好?」
小二不識貨,只認銀子,搖頭道︰「客官,莫要讓小的為難
洛中庭踫了一鼻子灰,只得轉身坐于桌前,一手置于桌上,道︰「那便請你叫掌櫃的來吧!」說話間,掩不住他周身的貴氣。
天樂看著這個男人丟臉,心情登時好了許多,坐到了洛中庭的對面,雙手托腮,可勁可勁地沖洛中庭眨眼,再眨眼。兩只眼楮如同在說著‘丟臉了吧’,‘惹姐姐,不讓你丟臉,哼!’
洛中庭低笑了一聲︰「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小二很快便將掌櫃的請了上來,掌櫃的再細細打量了洛中庭一番,也發覺得洛中庭周身透著貴氣,不想得罪,卻也不願吃虧。遂沖洛中庭拱了拱手︰「這位爺像是遠方的客人。既是儲物戒指如此貴重之物被小賊所盜,在下也不好為難客官。只是,這頓酒菜,本錢亦值四五兩銀子,您看……」說完,他向洛中庭的腰間瞄去。
洛中庭搖搖頭,高呼︰「取剪刀來!」
掌櫃的朝小二遞了個眼色。小二立即飛奔出去取剪刀去了。天樂瞪大了眼楮,往洛中庭的腰間瞄去,疑惑,取剪刀來做什麼?掌櫃的看上他身上的什麼了?
小二很快又跑了回來,手里拿著剪刀,雙手托起,奉到洛中庭的面前。
洛中庭取過剪刀,用剪刀尖往腰間細細地一挑,便見一根金絲被他挑起,他伸手,捏住金線一抽,抽出一根約有一米半長的金絲來。
天樂的眼楮瞪得越加大了,口吐訝詞︰「黃金絲?」
洛中庭將抽出來的黃金絲遞到掌櫃的手里,問詢︰「可夠了?若不夠,這腰間還有三根,袖口各有兩根!」
「夠了夠了,難為客官了!」掌櫃的接過黃金絲,心里瞬間踏實了。
天樂看著洛中庭,未見他臉上有任何尷尬之色,卻是對著她笑,一臉的溫柔與深情︰「為夫丟了臉,娘子的氣消了麼?」
天樂嘟起了嘴。自己又不是故意要讓他丟臉的!誰讓他有事沒事就利用她,這都多少回了。也不事先與她商量。她只是因為被兩世的親人拋棄,所以比一般的人敏感一些罷了。她只是因為太在乎,害怕握不住自己的幸福……
天樂想著想著,便紅了眼眶。洛中庭走近,揉著她的後腦勺,聲音溫柔得讓人沉醉︰「傻丫頭,你高興便好!」
「真的麼?」天樂抬起頭來,天真呆萌傻。
洛中庭點頭,牽起她的手往外走︰「為夫帶你去劃船,今日,讓你玩得盡興!」
天樂卻執著于剛才的話題︰「是不是不管我做了什麼,你都不會拋下我?」
「不管你做了什麼,為夫都不會拋下你!」洛中庭轉過頭來,認真地說著自己心里的誓言。
「殺了人,放了火,掘人祖墳,挑人筋骨,被世人唾棄,你也不會拋下我?」天樂把能想到的壞事,都理了出來。
「噗……」洛中庭忍不住噴笑,「你什麼時候發現誰家祖墳有寶貝,想要去挖的時候,別忘了叫上為夫。為夫與你一樣,最愛銀子,咱們夫妻二人一起發財
天樂的嘴翹得更高了,眼楮里卻是笑意。心里揣著滿滿的溫暖,與洛中庭出了酒館,往湖邊走去。
上了何翼準備好的畫舫,洛中庭將多余的人支走了,只留了兩個搖櫓的艄公。
天樂看著碧綠的湖面,心情越加好了起來,剛才因蕭琳琳而生起的陰霾慢慢地被晴朗取代。她坐在船頭,洛中庭坐在她的身後,擁著她,她便輕輕地將頭靠近洛中庭的懷里。扯著嗓子唱了起來︰「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慣了艄公的號子,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洛中庭听得沉醉,雙眸變得越加迷離。擁著天樂的雙手,不由地緊了又緊。他愛這個女子!他不知道她唱的什麼,卻能從她的特殊曲子里听到她的心情。她唱歡快的曲子時,他會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她唱悲傷的曲子時,他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溫暖她。
不時地,會有琵琶聲從別的畫舫里傳出來。天樂亦會唱著不同的歌。
船尾搖櫓的艄公,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扯著嗓子高聲唱著這個時代特有的號子。
船頭上。天樂唱罷了歌,與洛中庭天南海北地閑聊起來。
「中庭,你說夜大哥好不容易覺醒了,決定修煉武階。我卻把他留在醫院里替我看診,會不會太缺德了一點?」
「不缺德,我家天樂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洛中庭刮著天樂的鼻子,逗得天樂咯咯直笑。
「討厭!」
「……」
「你說文澈與他們比武,有勝算嗎?」
「他必須贏,要不然我會剝了他的皮,繃一張大鼓,天天敲!」
「他要是不贏,我都被人娶走了,你天天敲鼓有什麼用?」天樂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不管比賽的結果如何,他們都會在三月二十八日那天成親,並將收獲大量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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