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三十章
「哦?沒想到一個小奴才倒還知道些詩詞……」歐陽韜听了範桃花隨口的一說,笑著看著她。
「奴才怎麼了?難道只有你們這些主子才能知道?」範桃花最討厭別人對她奴才長奴才短的,搞得自己低他們一等一樣,所以听到歐陽韜的話,語氣很是不善。
「看起來你還真的知道一些啊歐陽韜沒想到範桃花竟然還真有料,很是感興趣。
「小濤,那你說說為何有如此見解夏逸凡也是沒想到範桃花竟然還知道詩詞,自己對她,還真是不了解呢。
範桃花見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揉揉鼻子︰「其實也沒什麼,有感而發而已……」呵呵,自己就是這麼一說,倒讓他們逼著要解釋,哪來這麼多為什麼……
「去年的花和今年的花有什麼大區別,只不過就是多了幾種顏色而已。但我們來的這群人,卻已經不再是去年這個時候的我們了,無論是心境,還是外貌……其實每一時刻的我們,都和前一時刻的我們不一樣了,就像河水的流動,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只是我們每天都活在改變之中,所以自以為我們沒有改變範桃花把高中學過的辯證哲學說了出來,嘿嘿,這種後代的哲學家說的話,拿出來唬唬人還是蠻有用的!
這不,範桃花說完,周圍的幾個古董都是一副沉思狀,貌似,還真挺有道理的……
「小濤,現在想想,好像真的如你說的一樣,不過這些事情,我還真沒考慮過夏逸興看著範桃花稱贊道,這小子,說起話來真是頭頭是道的。
「小濤,你真厲害啊……」燦夜看著範桃花一臉崇拜,雖然自己沒怎麼听懂,但自己昨天晚上刮了胡子,今天早上起來感覺下巴又不如昨天光滑了呢,這應該就是小濤說的「人一直在變」吧……
「這想法倒是新鮮。不過,照你這麼說,那我們此行倒是沒有意義了歐陽韜挑眉看著範桃花。
「那倒也不是範桃花撓撓頭,「菊花自有它可取之處。先不說它的藥性,大少爺是知道的,菊花可以入藥,清熱敗火,就光憑它的姿態,如此盛大的花會我們也是不能錯過的。世人只知牡丹芍藥之雍容華貴,但菊花之美,在我看來,也絲毫不遜于兩者,顏色艷麗,花盤多姿,菊花自有它過人之處。看那邊,一片都是金黃色的,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這樣的氣勢,想必三王爺定是能夠明白,三王爺覺得,與壓城的大軍相比,這花又如何?」
範桃花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歐陽韜,便繼續說下去︰「而且,菊花的可貴之處還有它的氣節。說起凌霜傲骨,人們只道歲寒三友,且不知,這菊花又何嘗不是?的確,菊花嬌小,弱不經風,也許只要幾場雨就能將它打得支離破碎,遍地殘骸,古人也確實總以菊花自喻,‘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但就是這樣柔弱的菊花,卻與松柏一樣,在嚴寒中高揚頭顱,笑看塵世,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即使最後的結局如此悲慘,也要展現最美的姿態,迎接最慘烈的結局。這樣的菊花,可敬可佩……」
範桃花說完,幾人久久無話。
看看幾人神色不一的臉,範桃花在心里得瑟,哈哈哈,被唬住了吧,好歹老子也是寫了這麼多年作文的,幾句古詩還是能夠背出來的好麼!雖然這現場做文章的確是艱難了一點……
「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夏逸凡過了一會兒,感慨。
「小濤,你說的真好夏逸興發自內心地敬佩起了範桃花,能收到這樣的小弟,真是運氣啊!
「干爹,我就說這小子不一般吧!」歐陽韜看著範桃花滿是贊許的笑容。
夏逸凡沒有接話,但看著範桃花的眼眸深深的,里面卻是有了不一樣的內容。
「那什麼,不是要看花麼……看花,看花範桃花接受著眾人的瞻仰,倒感到渾身都不舒服,果然菩薩什麼的不是人人都能當的。于是帶頭往前走去。
深秋日短,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經西斜。夏逸凡讓凌風租了一條船,幾人在船艙里用了晚飯,範桃花走了一天,真是餓了,看到一桌子的菜也不等大家全部落座就先吃了起來,等到大家全部吃完,範桃花揉著自己鼓鼓的肚子,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然後走下船去消食。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範桃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抱著膝蓋仰望著星空,古時候的天空,真的好美!沒有被工業污染過的大氣,能夠讓人看到所有的星星,或明或暗,或大或小,一閃一閃地照耀著我們這顆蔚藍色的星球。
「看什麼呢?」夏逸凡看到坐在石頭上抬頭看著天空的範桃花,走過去站到她身邊。
「看星星啊!」範桃花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空出來的一塊,「坐麼?」
夏逸凡也不推辭,提了提衣擺便坐在了她身邊。「今夜的星星倒是挺多的
「是啊,真漂亮……」範桃花依舊仰著頭,露出一段光潔的脖子,「你說,在那些星星上,會不會也有兩個人,像我們一樣正抬頭仰望著星空,欣賞著夜色……」
「也許吧……」夏逸凡不是現代人,沒有範桃花的那些科學知識,那他也願意相信星星上是有人的,既然自己能夠存在,那另外未知的地方,為什麼就沒有呢。
「呵呵……」範桃花笑了笑,自己都忘了,他怎麼會知道外星人呢,自己倒跟他說起這些來了……
「你們兩人倒是清閑吶……」
範桃花轉過身,看到歐陽韜拿扇子拍著手掌,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悠哉悠哉地向他們走過來。而身後,則跟著其他人。
「三王爺不也挺悠閑的麼?」範桃花對著歐陽韜翻個白眼,但還是隨著夏逸凡站了起來。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用發現奸情的眼神看老子口以伐!老子怎麼會看上這個死基/佬?笑話……
「哥,你和小濤賞月呢?」夏逸興看著兩人站得很近,便笑著問道。
「嗯夏逸凡神色平靜地應了一聲,但負在身後的手卻略緊地交握著,透露出心里不同于表面的一絲緊張。
「爹爹,今天晚上夜色很美呢,你吹笛子給晨勛听好不好?」夏晨勛想起上次也是這樣一個寧靜的夜晚,他和夏逸凡一起坐在院子里,听著夏逸凡吹笛子,夏逸凡的笛聲很好听,看他听了之後,卻覺得心里很難過。
「好啊,哥,咱們兩兄弟也好久沒一起演奏了,要不就還像之前一樣,你吹笛子,我彈琴,咱們一起奏一曲?」夏逸興听了夏晨勛的話,倒是很開心的同意了。
「嗯,那甚好。干爹,好久沒听你吹笛子了,今###就給我們來一曲吧。這樣,你們倆奏樂,我來舞劍,可好?」歐陽韜也贊成。
「既然二位興致甚高,在下怎可掃興夏逸凡抽出腰間的白玉笛。
「二少爺追雲將懷里的琴交給夏逸興,他在幾人剛說起的時候就去馬車上取來了夏逸興的琴,省得幾人等著。
夏逸興拿出琴袋里的琴,坐在剛才範桃花坐過的那塊石頭上,將琴放到膝頭,只見在月光下泛著暗光的那架琴,赫然是一架伏羲古琴,以桐木而制,上以七弦,因琴身上涂了防蛀的顏料,泛著烏黑的暗光。
「爹爹,這次不要吹上次那首好不好,晨勛不想心里難過……」夏晨勛見兩人都已準備好,急忙開口提要求,爹爹的笛聲真的很好听,可是為什麼要吹這麼悲傷的音樂呢……
範桃花看了看夏晨勛看著夏逸凡那帶著懇求的眼神,微微低了低眼楮,上次,他應該是想起了顧靜媛吧……
「逸興,高山流水夏逸凡對著夏逸興點點頭。
夏逸興接收到夏逸凡的眼神,撥動琴弦,清靈幽婉的樂聲便從他的指尖緩緩流出。夏逸凡隨即跟上夏逸興的節奏,白玉笛奏出來的聲音不似古琴那樣清婉,但卻很是清脆空靈。兩人配合天衣無縫,時而如高山一般幽靜而渺遠,時而又如同江河奔涌,波瀾壯闊,氣勢磅礡。範桃花看著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忽然覺得如此的不真實,仿佛兩人隨時都會飛向天際,然後消失不見了……
歐陽韜隨著兩人的音樂,抽出凌風手里的劍舞了起來,樂曲高亢,他的動作便急促,舞出的劍花在月光下閃著明亮的光;樂曲轉向婉轉,他的動作便輕緩,仿佛是飛舞的蝴蝶。
凌風追雲等人早把幾人所在地的其他人都清出去了,安靜的四周,只有樂曲聲和歐陽韜舞劍的聲音。範桃花看著三人的配合,感覺這是她二十年來,無論是現代和古代,看過的最精彩的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