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的時候,因為家里大人做生意較忙,基本上她是被姐姐秦風帶大的。小時候一直仰慕親近姐姐,特別是有小朋友欺負她時,姐姐怒目圓瞪,狂追幾個比她還大個的男孩滿村跑時的樣子。
一直以她為榜樣,誰凶她她就學姐姐那樣比人家凶上百倍;因為有這個牛逼姐姐在,倒沒小朋友敢打她。因此也只敢在嘴里過過嘴癮,而當時還小的她也學著姐姐的樣,誰罵她,她就回罵氣得人直跳腳。
話說她可不是白跟著姐姐後面長大的,還記得當時她一受委屈回家向秦風哭訴,當時已讀初一的秦風早已不復小學時的沖動,據她當時的說法,已經長大的她進化為智囊型(讀初中的她迷上了三國演義~~!很低調地自認諸葛二世~~)了,不能再做那些不夠和諧與她形象嚴重不符的事。
只輕描淡寫地讓小妹說出對方有何愛好,平時有何舉動等生活小習慣,居然就這樣被她掐出對方的弱點,指點小秦雨下次該這樣那樣回擊,保證對方有話說不出,有屁也得憋回家放!
小秦雨也是個聰明的,懂得舉一反三,將對方罵得蔫頭蔫腦找不到詞回擊不說,還不敢對小小的她動手(凶殘姐姐威武!當時的秦雷是個傲嬌的正太,不屑這些小屁孩的斗爭,是個靠不住的哥!)。
一直到高中,在同學們面前,秦雨一直是個霸氣女王,還是個漂亮的女王!
就是這樣一個厲害人物,卻在面對學會內斂的姐姐怒氣時,成了個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的小媳婦。
她知道,在氣頭上的秦風,許多平時不想做、不敢做、不該做的事,她統統可以不分場合、不論人前人後、不分事態後果、不帶喘氣地做出來。這還不算什麼,還有些平常做不到的事,她也能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做完了。
外面那個家的樓頂上的花圃,就是當年讀小學六年級時的她,一氣之下自個兒花了大半天砌成的,那些花泥也是在上學的河堤邊挖回去的。
還有一次,姐姐讀初三時家里來了幾個同學,有男有女。與他們混熟了,也就啥話滿天飛了。
秦雨還記得當時她問其中一個男孩,她姐姐在校時可有人欺負,結果引來一陣笑聲。一問才知,她問話的男孩正是姐姐班上的所謂問題學生,平時愛打架,經常扔些小蟲嚇女生等。
剛開學時,他在眾男生的攛撮之下,一把搶過班中略顯文靜的秦風手中正在溫習的化學書,幾個男孩惡作劇地將書傳來傳去,根本不理會秦風溫文的呵斥。
被嚴重干擾學習的縴弱瘦長女子怒了,她站起來二話不說,隨手抄起身下的凳子用力往後面一拋,「砰」的一聲,後面的黑板被砸凹了一小塊,全班的同學頓時全驚呆了!
剎時間,全班陷入一片寂靜。她當時坐的是第二排,那幫男孩在教室最後排的走廊嬉鬧,那種距離,她倒是用了多少力氣才能砸出這種效果來?!真是恐怖的女人!!
那幾個嬉鬧的男同學像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呆呆地看著站在前教室前排座位的瘦弱女孩,死也沒想到一向溫文的她原來是這麼的彪悍。
當時的秦風漠然接過對方拋過來的書後,恢復沒事人似地繼續學習,只留後的一堆人繼續在風中凌亂,被秦風表露出來的兩種極端面目嚇得反應不過來了。
末了,那男孩很沉重地嘆了一聲,也不知他是感嘆秦風的凶殘,還是哀悼自己自那天起不再是校園最凶狠最受人「敬仰」的人物!
還有,在她的記憶中,每當姐姐發火,全家人包括父母都會噤聲,閃到一邊等她做完一系列不該做的事發泄完了,氣消了,才敢大聲呵斥她。
哪怕後來出來混江湖的秦風,混得一塌糊涂,在街坊鄰里眼里一無是處毫無出息;哪怕是秦雨開始覺得姐姐原來並不是那麼能干,繼而有些鄙視她,面對秦風此刻的怒火,她依然瑟縮在一旁,在父母眼神示意下趕緊低頭認錯。
神馬骨氣神馬節操,在暴怒的秦風面前,一切都只是浮雲!
秦風臉色依然有些不愉,卻也沒有剛才想殺人的氣勢了,瞪了秦雨一眼,正想開口說什麼,就被一直站在窗邊觀看海中形勢的秦雷高聲叫喚過去了。
「你們別鬧了!快看,那條鯊魚快死了!」秦雷嚷道。
啊?!難道它又被逮住了?!它也太笨了吧?!還有那些漁民,果真不惜為財拼命?!
幾人又齊涌到窗邊,秦雨也抽噎地抹著臉上淚水,不放心地擠到窗邊去看。快走到窗邊時,瞄到老哥秦雷對她使了個安慰的眼色,心里的不忿與委屈頓時消散不少。
都說姐妹是仇敵,她和秦風在家時也經常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但轉天便忘了。小孩子忘性大,更何況大家還是一家人,所以秦雷維持小時候養成的習慣,不摻和妹妹們的斗爭,只旁觀兼看熱鬧,必要時丟給失敗者一個安慰的眼神罷了。
此刻自然也不例外。
眾人來到窗邊才發現,小屋已經完全沉沒在海里了。
那條大鯊因為流血過多,很快便染紅它周圍的海水。在海里,強弱之分是很明顯與殘酷的。
血腥味為大青鯊引來了煞星,它身旁已經多了幾條凶殘的大白鯊,正張著利牙向受傷的它撲來。
大青鯊慌亂地在眾多虎視眈眈的勁敵間四處穿插躲避,它本來已經受了很多驚嚇,身上還受了重創,反應早已不復之前的敏捷,被這些海族分尸是早晚的事,現在的它只是垂死掙扎而已。
奇怪的是,大青鯊一直徘徊躲閃,卻愣是不離小屋左右,有時還能看到它那雙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直往小屋窗邊望來。
「奇怪,它是不是能看到我們?怎麼不趕緊逃,老是在這兒看著我們啊?」秦雷疑惑地問面無表情的秦風。
「不奇怪,動物的第六感比人類強上好幾倍不止。」秦風緩緩說道,剛才的怒氣早在海面上就已經消去不少,多虧了海面那些受氣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