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趙百合一口清茶哽在喉里,為免失禮,她努力抑制不讓噴出來,面容呈痛苦之色。
秦風手快地拿過一本雜志擋在面前,還好心遞給她幾張紙巾。
「咳咳咳……」好不容易咽下去的趙百合狼狽地接過秦風的紙巾,嗆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你怎麼住在那里?沒其他地方了嗎?」
「那里便宜啊,而且環境不錯,挺好的。」秦風說。
「咳咳咳,你,不是吧?為了便宜你住那兒?」被嗆個半死的趙百合一臉的難以置信。
秦風笑眯眯地點頭。
「咳咳,我也听說有人住進去了,還打算改天拜訪看看是怎麼回事呢,沒想到會是你!你老實告訴我,晚上你真能睡得著?」趙百合驚詫地問。
秦風好笑地反問她︰「哎,你不是老師嗎?怎麼也信這個?」為人師表不是應該為眾學子輸送正能量的麼?難道政策變了?
趙百合順了順氣,然後正經地說︰「差點忘了你身手了得,藝高人膽大。不管了,改天你得讓我進去參觀一下,我還沒見過里邊什麼樣呢。」
自從得到消息,說那座凶宅住進了一個少年與一個女人時,她就有種預感應該是那天遇到的兩人,沒想到果然是。
這朋友她交定了,就沖她那座凶宅,下次學生們還嚷著要去冒險時,將他們帶到那宅子里去。
有此姝鎮著,應該不會有事吧?
「不會吧?那宅子被傳得那麼厲害,你們這些武林高手居然沒潛進去為民除害?」輪到秦風驚訝了,現代的高手終于淪落成縮頭烏龜了麼?!
啊啊啊~!她果然是太久沒出來,觀點凹凸了!下次回小屋可不能呆太久,可以不理俗事。♀但無法與人溝通很難過的。
永恆的生命,更加需要調劑。
趙百合嘴一撇︰「誰說沒人去過?在你前任主人買下這棟宅子前,我就去過了,可里邊什麼都沒有。」回想當年,女人又苦悶撐腮。
「那為什麼還有那種傳說散發出來?」這不科學!都被人探究過了。
「你沒听明白,我的意思是說,里邊什麼都沒有!包括屋子!」趙百合悄聲說。
「 」的一聲,秦風想揭茶壺蓋提醒服務員加水的手一松,蓋子掉在壺上。
「真的假的?」雖說她有威脅過屋里的諸位,可沒威脅前照樣沒什麼事啊!連一絲異樣都沒有。風平浪靜的,全然沒打擾她的意思。
「更奇怪的是,我父親與師兄們進去見到的又是其他情景。後來家人嚴禁我們小輩再進去。我們又不敢對外說這些,怕嚇著周圍的人,只好任由那些傳說散發了。」趙百合無奈地說。
她沒說的是,她們家族的人也參與了謠傳,深怕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信邪地闖了進去。枉送性命。
「你們沒請些得道高僧啥的來清除嗎?又或者將屋子拆了。」秦風疑惑了。
「請了,可瘋的瘋,死的死。唉,可能沒遇到真正的高人吧。也商量過要拆,可由于不知道里邊到底怎麼回事,怕拆了會造成更大的危險。所以沒拆成」趙百合沮喪地說。
那宅子一直是趙家的痛,每次想到他們的地頭杵著一棟危險的不明建築,心里就像被扎了根刺一樣。令人坐立難安。
「是嗎?」秦風微笑地拿起已添了水的玻璃壺,給趙百合滿上,安慰她說,「可能是你們想太多了,產生了幻覺。你仔細想想。當時看到的情形是不是跟進去前你心里想的一樣?」
這是一種心理的暗示,也叫無意識的自我催眠。本人是無法察覺的。特別是身處陰森恐怖令人驚慌的場景時,不但會出現幻覺,精神抗力差的,還會被自己的想像嚇死。
她在藏書閣里曾看過相關的文章,她當年最害怕的就是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所以對此類書籍格外關注。
听了秦風的話,趙百合很努力地回想當初的情形,然後有些呆愣地說︰「太久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記得當時她也才十六歲左右,被嚇得夠嗆的,哪里還記得清楚?只有些似是而非的記憶,朦朧地浮現在腦海中。
「那就算了,改天有空你過來玩吧,也好破了這個心結。」秦風笑笑說。
「好!」趙百合也笑了,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不但是她,還有她的家族,和其他一些奇門也在旁邊盯著。
自從知道有人搬進去後,趙家本想向來人提出警告的,可被一些奇異門派阻止了。
理由是這棟宅子的怪異多年來一直沒人能破解,即使發生慘劇,也只在瞬間發生。待他們來到時,事情已經落幕,人或尸體已經被拋出了屋外。
而當他們強行進入時,卻是每人看到的情景各有不同,有人慘死,也有人毫發無損地出來,卻無論如何也搞不清楚源頭在哪里。
最近兩年,除了一年前有戶人家搬進去受了驚嚇外,再無其他事件發生,也因此讓關注此事的人有些失望。
只要對方有所動作,才有可能找到破綻。
因此,當得知有人搬進去後,那些人便虎視眈眈地在一旁盯著。趙家的人雖有異議,但奈何能力有限,只能眼看著慘劇即將發生。
可誰都沒想到,那戶人家自搬進去後,屋主不但安然無恙,听那些裝修工人說,屋主雖是一個女人與一個少年,但里面的氣氛祥和融洽,根本沒有傳說中的陰寒森冷那麼恐怖。
很多人都知道,在江湖中,有些人是惹不得的。特別是那些外表看來很弱的老弱婦孺等。
如今听說有個女人與少年住進凶宅,而平安無事,足以證明此二人絕非常人!
這幾天已經有人呆不住了,相信再過不久就會有人上門查過究竟。
「呃,秦小姐,這城里呢,其實還有一些其他奇門異道,他們也對這些事情非常感興趣。你懂的吧?我的意思……」趙百合有些陰晦地說。
秦風一愣,然後抿抿唇笑了︰「我明白的,謝謝!還有,叫我秦風吧,小姐小姐的,有些刺耳。」
趙百合也笑著點了點頭。
就這樣,兩個風格迥異的女子,坐在靠窗的位子,隨意說著些風牛馬不相及的話題。越說越離譜,乃至相差太遠時,便不約而同地哄然大笑開來。
一樣的灑月兌,一樣的毫無顧忌。
這樣一間洋溢靜謐氣氛的休閑小室,里邊的客人低聲私語。一小段情的音樂,一壺濃郁的咖啡,或一盞清淡的香茶,三兩人放開心扉的傾談,有時候的確是能讓人增進感情的好地方。
秦風也因此地而獲得了一個人友情,即便還不能全然信任,但卻是個好的開始,不是麼?
「對了,百合,要轉到你們學校該辦什麼手續?會有特別的條件嗎?」秦風忽然抬頭問她。
「這個啊……」
答應報到的日期是周一,秦風還有兩天的時間作準備。
其實也沒什麼準備的,復印兩張身份證、學歷證,還得拍六張一寸相,和將趙百合給她的簡歷表填好,到時一起拿去交就行了。
至于福利待遇麼,她沒問。按照社會的現況,自己每個月的三千補貼已經夠用了,何況她的帳戶還不止三千。
學校有職員宿舍,不過學校離這里不遠,坐公車就三個站。對秦風來說,走路最慢也只需十多分鐘而已,就當散步算了。
「小寶,跟你說件事。」
第二天一早,秦風叫住心生外向的金多寶說。
「什麼事啊師叔?」白天不沾家的少年蹬蹬地跑到她跟前問。
「我找了份工作,後天,也就是星期一會去上班。記得你說過只讀到初三,不過沒考畢業試。是吧?」秦風問。
金多寶點頭。
「我問過了,我去上班的學校能接受免試入學。我想讓你直接轉到這兒來繼續上高中,你覺得怎麼樣?」
金多寶繼續點頭,雙眼清澈明朗,沒有絲毫的不願與其他復雜心思。
「你有意見得提出來哈,師叔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自從昨天听了趙百合那番「叛逆期少年」的論調,竭力想做個開明家長的秦風,平凡的臉上展露出春風般和暖的笑容。
少年打了個寒顫,連連搖頭擺手︰「沒意見!沒意見!師叔,我會盡快辦好這件事的。」
每次她這樣對自己笑,沒多久他肯定遭殃。
「你辦好?你知道該怎麼辦嗎?」秦風愣了,她還追著趙百合問了一堆呢,他這只顧著混日子的少年居然懂?太叫人意外了!
金多寶利落點頭︰「我以前讀書時,四年級後的所有手續都是我自己辦的。我專門請了個人來擔任我的監護人,有事請讓他出面,連我媽都不知道呢。」
一副得意非常的語氣,听不出絲毫的失落與無奈。
「可你都那麼長時間還聯系了,你還能找到他?」秦風心里有些替他難過,但面上不顯地說。
「師叔不用為我擔心,我是他的客戶,聯系方式如果有變會通知我的。再說了,如果找不到他,我依然有辦法找其他人來代替。放心吧師叔,這是件小事。」少年很自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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