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探花 第兩百八十八章 何解?

作者 ︰ 風煙淨

氤氳當中彌漫著一種無比復雜難解的氣氛,寧師師看上去楚楚可憐,只是宋易卻覺得她的可憐其實有些令人覺得有些可恨。

就如寧師師所說,她喜歡他,但她更喜歡攀爬!

哪怕到現在,宋易依舊不喜歡她,哪怕這個女人的身體再美,美得觸目驚心,美得艷絕人寰,但是她的心機和手段卻終究令人有些氣憤。

宋易無法接受她,但卻不能忽視她,所以宋易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現在後悔,我能幫你!」

「幫我什麼?」寧師師疑惑的問道。

「幫你月兌離康王府宋易回答道,他相信這件事會有辦法,而且此刻康王不在京城則更要容易得多,他曾經也幫助過熹貴人徐嫦,所以他覺得自己能做到。

寧師師淡淡的笑了笑說道,「然後呢?離開康王府你要娶我麼?可是你敢麼」

宋易為難的說道,「你覺得,若是我娶了你,就能改變你麼?或者說,你若是願意甘心當一個無名婦我願意負責

寧師師遲疑了片刻,然後冷淡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我的孩子會是未來的皇帝,而我會站在最高處看著人間,所以我一定不會放棄的

宋易沉默了片刻,終于有些肅然的望著寧師師問道,「你真的以為康王最終能夠當上皇帝?」

寧師師一驚,微微疑惑的望著宋易說道,「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是最有希望的人麼?而且現在皇上分明是想讓他執掌軍權,而大趙國真正讓皇上放心不下並且絕對不能放棄的便是軍權

「但是岳武既在,大趙國的軍心怎麼也不可能落到趙澤的手中!況且你以為軍權是那麼容易掌握的東西麼?以趙澤的手腕,或許玩弄些小手段可以,他又怎是那種大心胸的人?」宋易冷聲說道。

寧師師靜靜的盯著宋易,然後突然笑了起來,她挺起自己傲然的胸脯說道,「那我們走著瞧好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是正確的!」

宋易想要勸她,卻不知道該從何勸起,因為哪怕是他,其實也明白目前佔據絕對上風的絕對是趙?是趙澤,寧師師這樣聰明的女人怎麼會憑著宋易的一番話就改變她的看法,她更不是那種會為了別人的話而改變做法的女人。

這就是寧師師,她只會想辦法得到自己想要的。

寧師師說完,嘩啦一聲移動著自己的身軀,沿著石階向上,肆無忌憚的任憑自己完美的曲線和妖嬈的身段暴露在宋易面前。

她甚至故意這般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完全的暴露給宋易看見,然後她拾起了池邊的衣衫披上,俯視著池中訥訥發呆的宋易驕傲的問道,「好看麼?」

「當然,很美!」宋易老實的回答道。

「你享受過,可你不知道而已,你該知足了!」寧師師當著趙高的面穿戴衣裳,將濕漉漉的秀發甩在腦後垂落在肩頭。

她的風情,確實足以吸引趙澤那樣的男人,也足以吸引這世界上任何有眼楮的男人。

只可惜,她卻不能吸引宋易。

寧師師裊裊離去,宋易坐在溫泉池水中,思緒與氤氳的霧氣一般飄渺起來。

突然間知道這樣一個消息,任何男人恐怕都難以接受,更何況是宋易。

直到肌膚有些發皺,宋易才從池中起身,穿好了衣裳之後沿著原路回到了禪房當中。

寧師師的身影這一夜都在宋易的腦海中縈繞不去,不是因為她的身體多麼迷人,而是因為她的話語給宋易帶來了太多的糾結。

這一天,宋易正在整理行裝準備離開京城,卻忽然七皇子神色蒼白的出現在了宋易的面前。

「殿下何事驚慌?」宋易不解的朝著正在喘著粗氣的七皇子問道,很顯然七皇子一路匆忙才趕了過來。

「燕雲十六州又打仗了」七皇子語氣驚慌的說道。

宋易猛然皺眉問道,「金人不是退了麼?而且這時候是春天,金人哪里來的底氣?朝廷調集了那麼多的軍隊糧草去燕雲十六州殿下是不是過于憂慮了?」

七皇子一臉苦澀的說道,「父皇現在召集了文武官員正在金鑾殿上雷霆大怒」

「怎麼了?」宋易意識到了一絲不對。

「金人十萬大軍壓境,全是輕騎而康王他竟然戰敗了,後退之中丟失了大批的糧草!若不是鳳青霆將軍拼死,只怕兵敗如山倒了!」七皇子面色頹然的說道。

宋易呆滯無語,以三十萬對十萬,糧草充足,以逸待勞,竟然敗了?

「敗了?」宋易難以置信的低聲呢喃道。

七皇子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也是失魂落魄的念道,「是啊!父皇震怒了,揮玉斧砸傷了兵部一位說軟話的官員腦袋,說是要御駕親征,可百官哪里肯」

「可是殿下這時候來找我又有何用?我對兵法全然不懂,更是不懂軍陣之事!」宋易內心緊張的說道。

「是父皇讓我來的,問問你可有辦法?」七皇子認真的說道。

宋易苦笑道,「殿下和皇上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是真的不懂軍陣之事,而且邊境之戰和汴州的那兩次攻守戰也是決然不同的,我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父皇要見你!」七皇子為難的說道。

宋易內心無比懊惱自己沒有趁早離開,非要在這個時候離開,而且更加疑惑的依舊是,趙澤難道真的就不是帶兵的材料?三十萬人對十萬人竟然都能後退,這真是毫無道理!

但其實宋易不知道的是,非是趙澤無能,而是大趙國其實存在著先天的缺陷。

趙匡胤畢竟還是擔心武將軍權過重,所以除了給與了極少數例如岳武這等忠臣完全的兵權之外,其余的將領通常是才剛剛帶熟了一批士兵便要另外輪換著去帶另一波的士兵。這直接導致的便是大趙國的將士之間缺少作戰的默契,所以岳武的威武軍能夠月兌穎而出也是因為威武軍與岳武的默契十足。

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曾經有人進言過說是培養一名騎兵的費用足以贍養五名步兵,因此大趙國數量龐大的其實依舊是步兵。這也是因為大趙國沒有佔據最豐厚的馬場資源的緣故。

因此,哪怕是大趙國如今舉國的兵力保持著超過百萬之眾以上,卻一直都無法發揮出軍隊最強大的力道。

以步兵對騎兵,莫說三十萬,只怕五十萬步兵也可以潰敗在十萬金人虎狼鐵騎之下。

這是大趙國的弱勢之處,而趙澤之所以敗其實最重要的原因還在于趙澤重用了善用步兵的韓城迎戰,而以鳳青霆為輔攻部隊。

哪怕是這樣,這也本不該戰敗,但是最最關鍵的問題在于,趙澤在早前的一次當中損失了鳳青霆原本的一直嫡系士兵,卻在這一場戰斗當中架空了岳武威武軍的五萬鐵騎和‘勾槍軍’!

要知道,真正致命的錯誤便在于趙澤架空了岳武的五萬威武軍。

金人與遼人怕岳武,怕的不是岳武一人的謀略也不是戰爭之上佔據上風的兵法,而是岳武手中那一支專門對付騎兵的‘勾連槍軍’以及重甲鐵騎。

若是有這五萬士兵的掠陣,就算無岳武,金人斷然不可能如此輕松的擊潰韓城的步兵隊伍。

所以,潰敗之處不在于士兵懼死,更不在于金人悍不畏死,而在于趙澤存了私心

趙澤想要扶起韓城成為岳武之後的最功勛昭著的武將,可是失敗了,敗得一踏涂地

蜀山最陡峭的一處崖壁上,粟青稞正在炖著一鍋鋪著厚油的野鴨湯,岳武站在崖壁之前望著北方,愁眉不展,似乎聞不到那誘人的香味一般。

粟青稞有些不滿的皺了皺鼻子,恨恨的將一根柴火丟盡了架起的鐵鍋下,走到岳武身邊奇怪的問道,「這幾天你越來越不想理我了,是怎麼回事?」

岳武語氣擔憂的說道,「我在想,這時候若是燕雲十六州的雪在開始融化了,而金人若要突襲,這是最好的時間了」

「你想又能如何?」粟青稞不屑的說道。

「本來按照鳳老將軍的實力也足以守住燕雲十六州了,但是前提是在他帶兵的情況下,而我的威武軍向成一脈,若是我不在,恐怕也只會听從鳳青霆的調遣了!」岳武憂慮的說道。

「我帶你周游河山,你難道不明白我的意思麼?」粟青稞皺眉問道。

「我明白」岳武訕訕的笑了一下。

粟青稞認真盯著岳武的眉角,突然說道,「原來你不明白」

「嗯?」岳武驚愕的看著粟青稞表示疑惑。

粟青稞坐在一旁的大青石上,然後抱著自己的雙膝,將下巴搭在膝蓋上,目光悠遠的嘆道,「你其實不知道,我跟在你身邊已經很長時間了皇上確實很信任你,但是卻將比你更耿直的鳳青霆放在了你的身邊,難道不是一步棋麼?你這麼多年只一心的為了國家與天下蒼生,你卻忽略了其實在趙匡胤的眼中,你是一個好兄弟,也是一步險棋!因為整個大趙國只有你是擁有自己私兵的將軍而你也最顯赫!」

岳武皺眉搖頭道,「不對,鳳將軍于我來說是得力的臂膀,而我與鳳將軍的組合確實是最好的組合,且不說皇上放鳳將軍在我身邊是為了牽制或者監視我只論目光來說,皇上是對的!更何況,若真的是在我身邊監視我,這也沒什麼他是皇帝,如果不會擔心才有些奇怪呢

粟青稞沒好氣的笑道,「你們倒是好兄弟,但是康王趙澤怎麼解釋?」

「父子勝過兄弟」岳武笑了笑說道。

「錯了!從前他相信你,是因為他能夠相信你!但是你忘記了,你比他年輕,而他本就處處不如你,你願意屈居他之下卻並未會依舊一心的守護他的子孫,這也是人之常情!對吧?」粟青稞冷笑著說道。

岳武沉默,他明白粟青稞的眼楮和心地一向是清明的,她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哪怕這些東西,岳武不願意承認。

見他沉默,表情微微有些傷感,粟青稞覺得有些憐惜,便放緩了語調勸道,「我喜歡你自然就是喜歡你,我想要見你我也自然會來見你!你知道這天下能夠阻止我的人和事不多,但是我雖然任性,卻也不會是那種破壞你家庭的女人我之所以出現,不過是想要幫你下決斷而已!從康王前來的那一刻你就該明白的,你要放手一些東西!」

「可我一旦放手,百姓苦了!」岳武幽幽說道。

「天下百姓天下人!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以一人之力萬人敵的人,你自己差點死了你難道忘了麼?而趙匡胤老了,在他離開的時候你還在,你覺得他會安心麼?他又不是愚笨的人,怎會不知道派趙澤前來掌兵不是最好的人選但是他還不是這樣做了,難道你還看不穿麼?」粟青稞柔聲說道。

岳武苦笑著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帶我走南游北的目的麼?」

「是的!」粟青稞認真的應道。

一時安靜,野鴨湯的香味再香也沒能打動兩人緊皺的眉頭,山風烈烈,吹的岳武的衣衫袂袂臨空,而粟青稞的青絲則稍微有些凌亂,為她平添幾縷風情。

許久後,岳武終于長嘆一聲說道,「可我的家在京城,為了守護家,我本該肝腦涂地的!」

「可我不讓你死!」粟青稞執著的說道。

岳武偏頭看著粟青稞倔強的神情,忽然笑了起來,聳了聳肩做了一個無比瀟灑的動作說道,「那好吧將天下交給天下!」

「你想通了?」粟青稞神色愕然,似乎岳武想通了反倒在她的意料之外。

岳武笑著說道,「想通了

粟青稞忽然欣喜一笑,然後試探著問道,「那我們吃飯?」

「好,吃飯!」岳武笑道。

粟青稞笑了笑,從大青石上下來,拍了拍自己滾圓的臀部,將坐著沾染到的塵埃拍去。

岳武卻突然對著她喊道,「等等」

「怎麼了?」粟青稞偏頭望著岳武,有些狐疑。

岳武邁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後就那麼突然的湊過去在粟青稞的唇上親了一下。

粟青稞呆滯著。

她瞪大了她大大的眸子,臉頰上迅速爬滿了紅暈,一顆心如墜雨霧之中,虛無縹緲不敢相信。

「你剛才親我了?」粟青稞機械般的啟唇問道。

岳武認真的點了點頭。

粟青稞醒悟過來,伸出手去便想去打他的臉,但是她伸出去的手卻忽然被岳武抓住了她的手腕。

岳武一用力,便將粟青稞其實嬌柔的身軀帶進了他看似文弱實則堅實的胸膛。

「我等這一天,也很久了岳武低著頭盯著粟青稞的眼眸無比認真的說道,且霸道。

粟青稞猶如醉酒一般,暈乎乎的不知所處,她的臉頰滾燙的厲害,一顆心更是不知著落到了何處,她語氣有些慌亂的說道,「哪一天?你想做什麼?」

「這樣親你!」岳武盯著她的眸子說道,然後無比大膽的對著她的唇印了下去。

「唔」粟青稞發出一聲顫音。

她伸手去推拒,她的力氣奇大,但是卻不知為何,這一次她沒有掙月兌,而他也沒有畏縮,他吻上了她的唇,且將舌頭偷渡過去

仿佛轟隆一般的炸雷擊中了粟青稞,她徹底的僵硬了自己的嬌軀,不知如何是好。

粟青稞身手太強,但其實在男歡女愛的情感上,她其實也是懵懂的。

山風吹著野鴨湯的香味,岳武吻著粟青稞

宋易在御書房內,姿態惶恐,趙匡胤坐在書案後,皺紋深沉,手持著玉斧在不斷的敲擊著書案發出噠噠的響聲

趙匡胤不說話,宋易便連喘氣都不敢出聲,他生怕趙匡胤一開口對他來說就是最壞的結果。

「宋易,你回答朕!三十萬人輸給十萬人,是不是恥辱?」趙匡胤目光灼灼的盯著宋易問道。

「小民不敢」宋易緊張的說道。

「呵呵你也不敢,那就是說是恥辱了!」趙匡胤苦笑著嘆道,然後接著說道,「看樣子我大趙國是真的不能沒有岳武將軍了可是他現在不在,朕該如何是好?」

「皇上,只是損失了一批糧草,大趙國依舊兵強馬壯!」宋易說道。

「你說的沒錯,大趙國兵強馬壯可是為什麼就敗了呢?趙澤那個不成器的東西,真是氣死朕了!」趙匡胤恨恨的說道,宋易不敢接話,他只希望趙匡胤只是找他發發牢騷而已。

可是,趙匡胤堂堂一國之君,又怎會只是找他發發牢騷而已,終于趙匡胤還是說出了他本來的目的。

「听說你和岳夫人的關系挺好?」趙匡胤忽然淡笑著問道。

宋易內心一緊,謹慎的回答道,「去過幾次岳夫人的府上做客,夫人賢德宋易欽佩並且感激不已!」

「那你去幫我問問夫人,朕此時該何解?」趙匡胤認真的說道。

宋易疑惑的看向趙匡胤,他覺得自己此刻才想問趙匡胤他這話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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