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華應了一聲「嗯」便叫雁容過來和她一起吃了晚飯
說是一起幾乎全進了雁容的肚子莊華幾乎是聞著味就飽了雁容知道莊華不好受便也沒勉強只是時時備著口味清淡的點心唯恐莊華餓著
午夜動靜從莊華居住的東苑的院子鬧起來燈籠火把的好不熱鬧從東苑一直排到北苑
起夜的一個下人看著驚奇便問一個值夜的下人;「又怎麼了鬧騰的人大半夜不睡覺」
那值夜的下人也沒多想听到有人抱怨正對了他的心情埋怨道︰「誰說不是三天兩頭的折騰人還不如死了干淨」
起夜的下人一頭霧水「到底誰出事了啊」
「還能有誰」值夜的下人嘴一撇滿臉不高興「不就是那位莊華先生前幾天剛燒了自己的屋子這會有弄出這麼大動靜折騰人」
起夜的下人疑惑道︰「這回莊華先生又是什麼事」
值夜的下人不屑道︰「听說白天試藥時為找醫司將軍之法誤服了毒藥得黃老大夫的救沒死剛才又毒發了反正我看救不救他都一樣夸下海口說救不得司將軍就以命相賠反正他也是救不了還不如就那麼死了還能落得個好名聲……」
等那值夜的下人羅里吧嗦的抱怨了一氣心里覺得痛快了才發現方才起夜那人早就沒影了值夜的下人忿忿地啐了一聲︰「什麼東西」
莊華突然毒發把雁容嚇得不輕臉都青了死死地拽著莊華的手不松開誰勸也沒用柏緹讓兩個力氣壯的婆子去拉她也沒拉開只能由得雁容隨著莊華進了白天里莊華試藥解毒的那個屋子
屋子里沒有幾個人黃老大夫和六個弟子柏緹四個司鈞近衛最顯眼的就是躺在正當中的鏤空木床上的那個高瘦男子一身瘦骨嶙峋、面如金紙很容易就讓人以為已經死去多時還是餓死的人的尸體但那確實是個人
等安頓好莊華在靠近門口的位置的坐榻臥著雁容反應過來急道︰「快給先生解毒啊」
黃老大夫正指揮著屋里除了柏緹的其他人擺弄解毒的藥物在鐵盆里裝好听見雁容的急呼黃老大夫不耐煩的說道︰「你家先生沒事」然後對一個弟子呼喝道︰「糊涂東西分量錯了」
拿被罵的弟子一看自己手里的小稱和秤盤里的藥果然和另一位藥的份量弄反了一下子臉都白了趕忙戰戰兢兢地重新來過一點也不敢懈怠
雁容正要爆發跟黃老大夫爭吵一直佯裝昏迷的莊華一把拉住了雁容的手「雁容莫要喧嘩」
雁容乍驚乍喜之下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就向地上倒去莊華也是嚇了一跳連忙雙臂探出接住了雁容癱倒的身軀有自己的排骨身板當墊背不讓雁容摔著
雁容身量不高身形嬌小只是她站著這麼倒下來莊華也是被砸得不輕覺得骨頭差點沒斷兩根還好雁容不是個豐腴的美人
莊華抱著雁容坐起來讓雁容靠在自己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臉頰喚道︰「雁容、雁容」
雁容好一會才清醒過來神情混沌的看著莊華一把摟住莊華的脖子毫不顧忌形象的哭了起來
他人都向莊華投來幸災樂禍的眼神和曖昧的笑容莊華心下苦笑好聲的安慰著這一陣子一直在跟著她擔驚受怕的雁容「沒事了沒事了我這不好好的麼別哭了臉都花了平白讓人笑話……」莊華平時尋人玩笑說個冷笑話還在行但是真要她哄人就有些詞窮了好在雁容很快就緩過來了自己也覺得丟人紅著臉從莊華的懷里退出來沉積在莊華沒多少肉的腰身上擰了一把讓後在听到莊華悶哼了一聲之後起身站在了莊華身後再抬頭已經不見了方才羞愧欲死的神情像她的主人莊華一樣坦然自若
莊華被雁容擰這一下著實不輕她敢打賭腰上被擰的地方現在就是青紫的一塊她回頭納悶的看了雁容一眼為啥擰她雁容不動聲色的瞪了她一眼誰叫莊華嚇她
莊華郁悶的轉回頭正對上柏緹深幽如淵的墨瞳投過來的視線莊華下意識的實現一轉落在木床上的司鈞身上卻看見他被人月兌下衣服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條褻褲了……呃可能褻褲也要不保了
囧……
莊華訥訥的不知把目光放在哪好呆呆的保持著看司鈞的樣子眼看著就能看著一出讓人血脈奔騰的場景了柏緹卻一步橫跨正擋在莊華的眼前莊華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對雁容說︰「雁容你先回去」
雁容也正尷尬得不行听見莊華這麼說腳步動了動卻沒離開
「還不走」莊華道
雁容說︰「雁容要在這跟著先生」
莊華想也沒想就駁回去了「這里一會煙燻火燎的大男人在一起還可以月兌了衣服散散熱你一個女子在這大家都不方便」其實莊華只是用這話來哄走雁容但是卻啟發了屋子里的一群人尤其是昨夜里就參與過給莊華解毒的幾個黃老大夫的弟子恨自己當時怎麼沒想到差點生生熱死自己
雁容臉上一紅諾諾的應了一聲莊華想這時候雁容回東苑不合適便道︰「這園子里還有其他客房你今夜就現在這里呆著」
安置好雁容莊華懶懶的靠坐在角落里她本來就虛弱得很來的時候是抬來的不僅是為了掩人耳目也因為她是真沒什麼力氣走這一路
此時這屋子里的閑雜人等就只有柏緹一人了黃老大夫勸他出去畢竟是藥三分毒烈毒更需猛藥解再加上考慮四軍的情況藥量又酌情加了些分量估計司鈞醒來身子也得調理好一陣子才能徹底好過來
柏緹一個好好的人又不是醫者平時擅長養生受了藥物的侵染難免不會出問題柏緹身系整個肇國萬一病倒了就不好了
柏緹卻是拒絕了陪著莊華一起坐在角落里讓黃老大夫照常準備黃老大夫認識柏緹也不是一兩天知道他決定了就難更改便也不再勸只囑咐他一會藥味起來盡量封了身上的穴竅習武之人經絡比常人更寬闊自然更容易吸收藥性故而如此囑咐他
莊華沒力氣挪開自己便不去看柏緹任他坐在自己身邊人家什麼也做自己就無理取鬧的趕人未免矯情
屋子里的溫度很快就升了上來炭爐里的炭火都是純淨的幽藍色好看得很莊華看著感到驚奇她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制碳工藝竟然這麼高端火焰沒有一點雜色心想著自己也弄些不為取暖看著玩也是賞心悅目的一件事
柏緹看這莊華懶懶的眯著眼楮看著爐子里的炭火也不肯分一些注意力給自己便道︰「莊華喜歡這炭」
莊華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寒煙碳我肇國獨有無味無煙火焰純淨相傳是大興朝時光襄王的一位寵姬酷愛雪景但是又耐不得嚴寒每年冬季出行都要與被大量燒炭可是燒炭氣味燻人光襄王便在帝都寥慶搬出旨意若是誰能研制無味無煙的炭便賜百姓籍賞金一萬良田千頃奴僕百人寥慶更靠近南方南方氣候溫暖用炭之處甚少便自不會有人能制出這樣的炭來于是沒多久這旨意就傳到了北方」
柏緹沉緩的聲音緩緩道來莊華靜靜地听著其他人有條不紊的忙碌著一時間氣氛竟是難得的祥和
見莊華听得認真柏緹臉上浮現出笑意繼續講道︰「當時北方的制炭匠人聞風而動一時之間制炭手藝不斷的翻陳出新最終一個名叫擴的匠人制出了符合要求的炭來因其火焰顏色幽藍純潔光襄王將其命名為寒煙炭」
柏緹捉到這停了下對莊華說︰「不如莊華猜猜看那制炭匠人後來如何了」
莊華聞言看了柏緹一眼看他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大膽猜測道︰「那匠人不會是柏氏先祖吧」
柏緹點點頭「莊華果然聰慧」
莊華覺得這世界還真是處處充滿傳奇一個賣炭的家族居然能割據天下五分之一的地盤恐怕那位光襄帝怎麼也想不到今時今日的場景吧
莊華皺了皺眉頭表情認真嚴肅「那煬國的王室祖先不會是賣胭脂水粉的吧」既然在北方的是賣炭的煬國那種風氣一看就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那麼戚氏先祖是賣胭脂水分的也不奇怪啊
柏緹先是一愣而後忍不住笑了出來「莊華奇思妙想讓人耳目一新」莊華看著柏緹那意思就是︰難道不是柏緹笑著回答道︰「戚氏的先祖乃是由北方遷徙到中原月復地的馬商他們祖上有一代家主的妾室是西域的藍眼色目人而那一位家主正好只有那個色目妾室所出的一個子嗣其他妻妾皆無所出故而後代容貌出眾者甚多但他們真的不是賣胭脂水粉出身的」
怪不得戚縉和戚將一個兩個都那麼妖孽原來還是混血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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