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石破天驚,眾人都知道張天澤想的是什麼,但是,在這個時刻,用這種方式,強烈的反彈出來,很可能出現令人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金博彥眉尖不斷的跳動,臉色也很蒼白,但是,卻一句話也不說,靜靜的坐在那里。沒有人相信,他是在進行著激烈的心理斗爭。而是一副打死也不說的抵抗態度,這讓人不理解。
摩羅清靈深深看了金博彥一眼,揮了揮手,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想,這個答案老爸是不能給了。不過,我會通過自己的老爸,要一個公平出來!」
她並沒有直接拂袖而去,而是拉著張天澤走了。蕭蕭雨領悟到了一些東西,也起身揮了揮手,那些女人們馬上散去。
金博彥呆呆的坐在正堂里,許久才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向外走去。看不出來他到底想的是什麼事,卻能夠感覺到,他受到了嚴重的刺激。
張天澤的情緒一直徘徊在憤怒和無奈之間,坐在椅子上,也不吭聲。主要是他真的想不明白,無論是老爺子,還是金博彥,到底是什麼心態。
不管怎麼說,他們這一脈都是金戈家族的繼承者,如果願意看到這個家族敗落,甚至消亡的話,根本無需把他硬揪出來,死死的按在族長的位置上。
摩羅清靈在回到臥室之後,臉色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因此產生任何的不滿,反而還有點沾沾自喜的意思了。
她柔和的笑道︰「天澤族長,你太過于入戲了。這是一個令人憤怒的事情,卻也是一個很難得的契機。而且,我最佩服的,是你要求金佔峰去向魔神告狀,妙啊
張天澤強自壓下去火氣,嗓音有些嘶啞的道︰「不是這麼一回事,我之所以吩咐他去告狀,實際上,是在表達內心的憤怒,以及要魔神一個明確的態度。
回歸的問題久拖不決,確實有另外兩個家族的關系,魔神的猶豫不決同樣讓我不看好。有這麼一位頭羊,天魔的整體處境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
所以,我現在已經有了放棄再融入天魔的念頭了。本來,東洲大陸就是我的家,是我的出生地,這里的人也讓我親切,為什麼非要把回歸天魔一脈當成迫不及待並不可逆轉的事情呢?」
這句話要是說出去,會引來巨大的風波。摩羅清靈也沒有想到,張天澤的心思竟然完全變了,產生了背叛天魔的想法,這是一個恐怖的事態。
她駭然的站起身,道︰「天澤族長,這些話咱們關起門己說可以,千千萬萬不要讓其他人知曉,否則,後果會相當的嚴重。
如果你真的對天魔死心了,我們完全可以向地魔一方釋放善意。我想,我老爸會很清楚,也不會接納我們進入序列,卻一定能夠當成金戈家族是地魔不可分割的一部勢力!」
她也知道,張天澤極其反感歸入地魔這件事。問題是,他現在的想法更加的激進,不但違背了天魔,還要違背整個魔族的默契。這事情大了,魔族融入修仙道的東洲大陸,天會塌了的。
張天澤深吸了一口氣,道︰「難道投靠你們地魔就不是死路一條?首先,天魔就成了我們最要命的敵人。清靈,我希望你能夠認清一個事實。尊嚴不能依靠施舍得來,是靠實力說話
說來說去,又是一個實力的問題。張天澤的想法,摩羅清靈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輕柔的坐在他的面前,道︰「為了避其鋒芒,我們要臥薪嘗膽,忍辱負重。你的選擇,會帶來滅頂之災的
張天澤忽然有些意趣闌珊,苦笑道︰「我一個人的滅頂之災,倒不是什麼問題。實在不成的話,我會解散金戈家族,大家各自去討生活。這樣,所有人都解月兌了
摩羅清靈第一次感覺到,張天澤被徹底逼到了牆角。說來也挺氣人的,本來要不是金戈家族的老爺子,非要把張天澤拽進這個漩渦。人家在東洲大陸,活得滋潤著呢。
只要各方平衡,魔族不介入,張天澤遲早有一天,會突破南部聯盟這個限制,最終成為整個東洲大陸的主宰。
雖說這個主宰的名頭成色不足,卻不能不承認,作為一個草根,能夠一步步走向巔峰,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也是一種輝煌。
現在倒好,一下子把人家所有的幸福、前途都給毀掉了,卻只給了一個破敗的所謂家族勢力,來逗著開心。說得再難听一點,這是老爺子和金博彥把張天澤推上死路的。
她情不自禁的嘆息了一聲,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坐下來,看著這個年輕的男人。
張天澤一臉的苦笑和無奈,似乎有什麼話要說,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還能說什麼?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金博彥不能給出一個結論,他即便高高在上,完全掌控了金戈家族,也是一樣的孤獨寂寥,無法掌控生死。
時間流逝中,張天澤的腦海當中,傳來花解語的嘆息聲︰「小王八蛋,我了解你的痛楚了,要不……咱們還是走吧,海闊天空,什麼地方不好去,非要死守著這個什麼金戈家族?」
張天澤無話可說,沒有任何的回復。又過了一會,種植在他腦海中的念頭也有了反應。摩羅霜兒清冷的聲音傳來︰「天澤,搞不好這是個生死局,我們有權利選擇離開
又是同一種說法,由此可見,這種想法恐怕不是她們兩個人,而是代表了整個張家的意見。張天澤遇到的凶險無數,卻從來沒有一種,是被人家逼著一步步走向絕路的。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無論是花解語還是摩羅霜兒,誰也沒有再追問。這與她們的脾氣不相符,卻與她們愛張天澤的深度有關系。
摩羅清靈不知道他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和其他人溝通,只是看著張天澤的臉色再次凝重了幾分,心頭似乎有種難言的郁悶。
金戈家族是她實現野心的基礎,她很想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痛苦掙扎,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熟視無睹,兩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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