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這邊墨跡的工夫,兩面的山上,又開始沖下人手。天澤瞬間就毛了,誰殺人誰知道,要是被這些人圍上,那就麻煩了。
什麼也別說了,他扭頭開溜。半大孩子也不慢,逃起命來,手腳相當的麻利。兩個人沒命的往山谷外面跑。
還算是不錯,沖出山谷的時候,喊殺聲還在繼續,卻始終沒有危及到兩個人。
張天澤一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這都多少年了,還從來沒有被誰追得如此狼狽。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
半大孩子坐在他的對面,也是上氣不接下氣。但是,這人好像有點話癆的意思,氣都喘不勻,還不忘氣他。
「我說,這些年你修煉的都是逃跑的功夫吧?這腿腳真是一個遛。」
張天澤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我算是看出來了,狗屁的難民啊,整一個臥底,要不就是探子。說說吧,你是哪個門派弄出來的。」
半大孩子無所謂的道︰「彼此彼此,我們倆誰也不用說誰,都是一路貨色。那你告訴告訴我,你是哪個門派的。」
牙尖嘴利的家伙,還一點虧都不吃。張天澤自然不會說出自己的來歷,從懷里模出水囊,喝了一大口,剛想收起來,被半大孩子一把搶了過去,一口氣喝了一個底朝天。
丟過來水囊,還恬不知恥的道︰「有干糧沒有?我都要餓死了。」
「我說,你還要臉不要臉?我的水囊,你說拿過去喝就喝,現在還想分我的口糧。知不知道,在這個地面上,想找頓飯吃,有多難。」
張天澤並不喜歡自來熟的人,往往這種人最不可靠。
半大孩子倒是一點都沒不好意思,道︰「咱們倆從山谷里逃出來,也算是共患難了吧?同甘苦共患難才對嘛,你有吃的,就給點唄,我又不是不還你。」
張天澤現在是真沒有力氣再跑了,否則,一刻都不會停留。
他被煩得沒有辦法,從懷里模出兩根紅薯扔了過去,道︰「這可是我最後的口糧了,吃完了,你趕緊走,離我越遠越好。」
這次,話癆的孩子沒有吭聲。他太忙了,狼吞虎咽的咬著紅薯,真像是好幾天沒吃飯了一樣。
張天澤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了,假如這孩子是探子,吃喝都會備足。因為一個任務,有可能是幾天時間潛伏在一個地方,根本沒有時間去找吃的喝的。
要說不是吧,他鬼鬼祟祟的,又擁有著生魂期初階的實力,讓人十分的懷疑。《》總之,這孩子肯定身上有什麼秘密。
一個紅薯下肚,把這個半大孩子噎得是鼻大眼小,一個勁的打嗝。看著他的樣子,張天澤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我說,你好賴也是生魂期,找點吃的喝的也不難吧?到底是你懶呢,還是膽小怕事,連吃的也不敢去找?」
半大孩子一個勁的打嗝,哪有機會還嘴?急得他眼珠子瞪得溜圓,雙手比劃著,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著他的樣子,張天澤更加的好笑,道︰「行了,我也沒有時間搭理你,吃的給你了,我再給你留下一個水囊。山高水遠,希望咱們別再見了。」
甩下一個水囊,張天澤爬起身子,抓著樹杈,重新上路。他想要了解和談的情況,沒有時間可以浪費,自然,也就不會在這里過多的停留。
按照得到的消息,雙方和談是在六門江下游的一處小城寨里面。這個小城寨,暫時由仙劍派的人,全面的接管起來。
出了兩狼山,他一刻也不停留,沿著正面的大路,向前走著。沿途幾撥逃難的,還好心的招呼他加入隊伍,去仙劍派討生活呢。
張天澤似乎除了表示感謝之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同時,心里頭也閃過了另外一種想法。
現在的仙劍派,恐怕壓力也非常的大。單單是這些難民,就夠他們消化一陣的了。想當然,他們肯定希望和談成功。
走了兩天,總算是進入到南大乘道派的地盤。這里雖說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數十個支脈連成了一片,倒也算是安穩所在,難民相對也少了很多。
張天澤找了一家飯館,剛準備走進去填填肚子。一個小店伙計一把把他推了出來,道︰「臭要飯的,滾出去!」
可不是,除了沒有一個豁牙的破碗,他的這一身還真就是個要飯的。張天澤雖說是一方霸主了,畢竟年紀還小,他陪著笑臉,道︰「爺,能不能把你們這沒用的破飯碗給一個?」
店伙計差點沒被氣樂了,道︰「你連要飯的家伙都沒有,也太不敬業了?成,我大發慈悲了。」
過了一小會,這個店伙計還真給他送來了一個破碗,看上去還給洗過了。張天澤點頭哈腰的接過飯碗,拄著樹杈,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
還別說,沒走出幾步,飯碗里多了一個饅頭。好心人啊,他一邊表示感謝,一邊抬起頭。
臥槽!這不是兩狼山的那個半大孩子嗎?他從什麼地方鼓搗出來一個饅頭,還施舍過來了?
「大哥,怎麼樣,前兩天吃了你兩個紅薯,今天我就還你一個大白饅頭,夠意思吧?」
張天澤苦笑道︰「你還真會知恩圖報,不過,我記得還給你水喝了。現在,你就給了我一個饅頭,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大姐、大姐,給口吃的吧,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
這半大孩子還真夠不要臉的,張天澤這邊剛剛說完話,他就抱住一個從身邊走過去的年輕女子大腿,痛哭流涕的開始要飯了。
張天澤真是服了他了,一轉臉的工夫,啪的一聲,那個年輕女人狠狠的抽了半大孩子一個大耳光,怒道︰「你個牛虻!」
「哈哈——」
張天澤差點沒樂抽了,讓他壞,這不就挨打了?
只是,他高興得有些太早了,眼前黑影一閃,同樣一個大耳瓜子打在他的臉上。那個年輕女人罵道︰「你們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欠打!」
張天澤捂著半邊臉,被打得莫名其妙。這次輪到半大孩子趴在地上樂得直不起腰來了。
這特麼的也太倒霉了,平白無故的挨了一記耳光。如果不是手抓得瓷實,破飯碗還得摔碎了。
張天澤著實郁悶了一會,卻又不能和一個普通女人較勁,一腦門子官司的道︰「看見你就沒有好事,這個耳光也是拜你所賜。行了,就當我不認識你。」
他沒好氣的端著飯碗,沿著大街開始往外走。看來,這個地方是不能呆了,有這個半大孩子也好不了。
「哥!你不能不要我啊……哥!你是我親哥,我下次要到吃的都給你還不行嗎?哥……」
半大個子這次抱住他的大腿,一邊痛哭失聲,一邊還哭訴著,惹來眾多路人圍觀。張天澤的臉,今天算是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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