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提出這樣的一個想法,主要是張天澤想避開這兩個女人。♀想到,人家主動送上門來了,還有點死皮賴臉的意思。
他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絕,一名祖庭弟子跑了進來,道︰「掌門、魂主,無雙派掌門陳平赫親自到訪。」
道魔派和無雙派的仇算是結大了,後者攪合得道魔派八萬里疆域雞飛狗跳,不得安寧。而接下來,道魔派又逼著無雙派的大元老自殺,還捎帶著干掉了他們的鎮山之寶。
陳平赫突然來訪,肯定不是代表無雙派。最大的可能,是代表個人,來看望自己的女兒現在的情況。
蕭蕭雨也知道張天澤的難處,道︰「天澤,你恐怕是沒有出去散心的機會了,我們還是見見這位無雙派的掌門吧。」
甘柔感覺到十分的遺憾,她卻從來沒有死纏爛打的毛病,笑著道︰「那師哥處理這個事吧,我先走了。」
接見一名主導型大門派的掌門,甘柔的身份不足以在場。寒青梅同樣識趣的在兩名祖庭弟子的帶領下,去後面安排住處了。
那個丫頭倒是想要好奇來著,卻也不敢犯忌,乖乖的溜走了。
趁著陳平赫還沒有走進議事堂,張天澤低聲問道︰「雨荷,到底怎麼個情況,那個死丫頭為什麼沒有被趕走?」
蕭蕭雨也十分的郁悶,低聲道︰「吳德朝以南大乘道派為要挾,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收留這個丫頭。你也知道,個人意志不能凌駕門派利益之上。」
這是一個最合理的說法,張天澤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即便是他坐在蕭蕭雨的位置上,最終恐怕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盤算了一下時間,兩個人還是站起身迎了出去。恰好在議事大堂的外面,與來訪的陳平赫踫面。
看上去,這老頭最近這心情一定不怎麼樣,消瘦了一圈不說,也明顯有了衰老的跡象。和之前那個狡猾得像是狐狸一樣的形象,有了太大的區別。
還沒等他們兩個人客套兩句,陳平赫倒是開門見山的道︰「我很是憂心苦命的女兒,所以,有些不合禮數的登門打擾,還請二位多多見諒。」
果然是私人性質的到訪,蕭蕭雨一邊通知姚曳,一邊請老頭子走進議事堂當中。
過了有十幾分鐘,姚曳推著一輛輪椅,出現在議事堂當中。水寡婦安靜的坐在輪椅上,身上蓋著一張毛毯,表情僵硬,但是,雙眼卻可以緩慢的移動。
陳平赫的眼圈一下子紅了起來,蹲在女兒的面前,強顏歡笑的問道︰「嫣然,你感覺怎麼樣?」
水寡婦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就是夸張的大眼楮,明顯有一絲笑意之後,緩慢的眨了眨眼皮,證明自己感覺還不錯。
姚曳在旁邊解釋道︰「陳小姐中的毒很詭異,並不是一種毒素構成的,也不是多種毒素混合而成的。
從我實踐檢測出來的結果,是由一種名叫勾魂蘭草綜合相思草為線,串連起來幾十上百種毒素,形成一個鏈條,逐一引爆。
這個勾魂蘭草和相思草,本身並沒有致命的毒素,主要是起到引導和催化的作用。我不知道是誰造就的這種毒,也不知道她怎麼中的毒。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下毒的人太陰狠,他是打算毀掉生命後,確保身體不會有任何的影響。永遠保持原來的模樣,深埋地下。你們到底招惹了什麼人?」
陳平赫似乎並不想說中毒的原由,仰起臉透著哀求的目光,道︰「小夫人,你直接告訴我,這種毒到底能不能解?」
姚曳沉吟了一下,道︰「解毒……我不敢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為毒素是一個連一個,不間斷的爆發,只能逐一破解。這個需要時間也需要運氣,不過……」
陳平赫急了,問道︰「不過什麼?小夫人,只要能救活嫣然的命,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姚曳苦笑道︰「首先,我要聲明一點,救陳小姐,我和我們都沒有任何的目的性。否則,也就不會費這麼大的力氣了。
現在的問題是,給陳小姐解毒實在是太被動了。有勾魂蘭草和相思草的氣味壓制,根本無法預判,接下來會是什麼毒素爆發。
假如能夠找到這個毒素的方子,又或者能夠找到這麼一個曾經中毒而死的人做樣本。那麼,偶然因素就會變得很小,救活的可能性大增!」
陳平赫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道︰「我們沒有見過方子,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當初是那個該死的老東西逼著我女兒喝下去的……」
他說了一半又打住了,看上去,他應該有什麼難言之隱。這種事牽扯到別人的**,還真不好多問。
既然是這樣,張天澤就必須要為姚曳營造一個寬松環境。他認真的道︰「姚曳,你盡力而為。如果有什麼意外,我想陳掌門也不會責難你的。」
確實,對方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那麼,姚曳只能被動的等待毒素不間斷的爆發出來。這樣一來,死亡幾率就會大增,不是人為能夠控制的。
陳平赫猶豫了,很顯然,他應該知道一點對解毒有幫助的東西,卻因為牽扯到了一些事,沒有辦法說給外人听罷了。
蕭蕭雨道︰「姚曳,你只要盡心力就成了。我想,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陳掌門都能夠理解。」
陳平赫此時抓著女兒僵硬的雙手,目光里透出諸多復雜的感情,有愧疚,有無奈,有痛苦,有糾結。看得出來,他內心也在掙扎。
水寡婦的目光依舊充滿笑意,似乎對生死並沒有那麼多的恐懼。越是這樣,陳平赫的目光就越復雜。
其他三個人並沒有打擾他們父女的意思,或坐或站,靜靜的誰也沒有吭聲。
突然之間,水寡婦的身體猛的一震,隨之,臉上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粉紅色的光彩,閃閃發光的煞是好看。
但是,水寡婦的那雙夸張的大眼楮里,卻出現了一種激勵忍耐的痛苦,僵硬的身體也在不斷的微微抽搐著。
姚曳震驚的撲上前,快速的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又模了模她的脈搏,急聲道︰「又有一種毒素引爆了,我得先帶她回去。」
說著,她甚至來不及推動輪椅,抱起水寡婦狂奔而去。震驚中的陳平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頹廢的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