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大附近最豪華賓館的最頂級套房外,月月奮力的敲打著門,以泄心中的不滿。
門慢悠悠的開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帥氣男子出現在月月面前。
「真是沒見過世面,沒看到門口的門鈴嗎?」不屑的語氣卻是帶著最溫暖的微笑。
「我是在發泄心中的怒火,你就不能節約點嗎?團購里有很多經濟實惠的賓館。「月月手插著腰站在門口大聲說著。
「反正住都住了,下次再節約好不好?」男子一邊說著,一邊一把摟過月月進了房間。
不用懷疑,這個年輕帥氣的男子就是月月的爸爸。
那為什麼月月總是喜歡叫他「老頭」呢?原因就是,他們父女兩總是全方位的進行階級斗爭,給對方取個難听的名字是很必要的。
月月環顧著這間豪華套房,在這里住一晚就是自己半個月的生活費啊!
說到生活費月月就來氣,老頭保養他的愛車願意一個月花2000,而養自己一個月1000都拖拖拉拉。
而對此,她家老頭的解釋是,他們是慎重的根據全國各地各階層最平均的生活費標準給的。
媽媽是貴族出生也沒見著這麼亂花錢(那確實是月月沒見著),老頭怎麼就總是這麼奢侈?
他們家兩老從來就沒有存錢的概念,永遠都是有錢就花,沒錢就透支,現在每個月1000的生活費也是經常被兩老克扣了的。
這就讓月月從小養成了存錢的好習慣,初高中靠獎學金,放假就打工,大學靠兼職。
雖然看似不可思議,但是這麼多年還是過來了。
說到月月的父母到底是何方神聖?一個是為愛被逐出家門的貴族小姐,另一個則是為愛月兌離組織的黑社會老大。
如果把他們前半截的故事放到言情小說網上,名字大概就是︰「愛的救贖︰當冷血黑幫遇上高貴名媛」。
而現在看來,這些吸引小女生的故事的後半截應該是︰「錢的救贖︰當高貴愛情遇上冷血生活」。
兩個人為了當初的一時沖動,花了二十年來相處磨合。
席月月一直期待著能有父母一樣吸引人的相遇經歷,也期待著能有像父母一樣一路小吵小鬧的堅韌愛情。
「小笨蛋?小丑女?想什麼呢?「男子推了推發呆的月月。
對,這就是月月最期待的一點,在老頭眼里媽媽是這世上唯一的最美最睿智的女人,盡管自己是他的女兒,他也總是笨蛋、丑女的叫自己。在家里月月總是被老頭欺負,媽媽又最疼愛月月,老頭則是最愛媽媽的,很平衡很穩固的幸福。
「壞老頭,我好想媽媽。」月月不禁說出口,頭往老頭身上撞去。
相比老頭來說,月月和媽媽還是保持著「密切」的聯系的,大概就是一個月聊一次天吧。用老頭的話來說就是︰愛要放在心里,默默想念就好了,不要浪費電話費。她家老頭雖然月兌離組織久已,但一直被控制著,連帶著她的媽媽在他們市被「禁足」。只是媽媽向來乖乖配合警方,比如讓老頭改邪歸正,而老頭則是總是偷偷跑出來看女兒。他們沒有告訴過月月這件事,甚至他兩的故事也很少說,而月月了解到的卻遠不止這些。
「哎喲,本來就笨,還拿腦袋撞。」老頭溫柔的模了模月月的頭,繼續說︰「你還好意思說?上學時候沒時間回來就算了,每次放假也找各種理由不回來,你媽想你想的都快憂郁了。」
誰不想回家?誰不想放假好好休息會兒?可是總是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比如說放假時被秘密帶去集訓。
不能說出口的秘密,只能一個人默默隱瞞。如果這也算是父母甜蜜愛情的代價,自己心甘情願。
月月委屈的忍著眼淚,假裝不懂事的說︰「誰讓你們不給零花錢,只能放假的時候打工掙啊。「
「你看看,又找理由吧,打工一定要離家這麼遠嗎?不給零花錢是怕你攀比亂花,你要什麼我們都會砸鍋賣鐵給你買的!」老頭看著月月哽咽的聲音,開始哄著月月。
天地可鑒,月月可是家里最省錢的了,還亂花?
「我凌晨就得回去,不然我老婆會想我的。」老頭突然開始收拾房間里的東西。
「啊?我媽不來看我就算了,你也只待一宿?」月月表示很失望。
「不,準確的說只有五個小時。」老頭看了看手上的百達翡麗。
于是,在這相當于犯罪的寶貴五小時里,他們舍棄了豪華房間,選擇了出去決戰台球。
退房時,月月忍不住再次沖著老頭大聲嚷嚷︰「浪費!奢侈!可恥!」
說到月月和老頭之間的台球故事,還是很勵志的。
月月從小就看著老頭在外面打台球,明則打球暗則賭博。畢竟這是月兌離黑幫之後媽媽唯一默許他保留的愛好活動了。
而老頭才不是那種好心教自己的好爸爸,總是嫌棄的讓月月邊兒玩去,誰讓他只對媽媽有耐心。
于是連桿子都拿不穩的月月被惹急了,霸氣的對著老頭放了狠話,大概就是「十年之後我要怎麼怎麼」之類的。
老頭當時倒是沒有在乎,而好勝心極強的月月自己學習模索,經常逃自習課去打球,高考的晚上都抽著空去打球,就為了有一天能在台球桌上「干掉」看不起自己的老頭。
高考完那天,也是她下戰書的那天,她驕傲的對著老頭宣戰了。
那天晚上這對好強的父女打了一宿球沒有睡覺,戰局終是平了。
此後兩人再也沒有切磋過,一是鮮有機會,二是誰也不願意冒著輸掉的風險去耗時耗力耗元氣。
時隔這麼久,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有五個小時來一決雌雄。
特意找了一個人稀地偏的台球室,擼起了袖子,決戰台球之巔!
大學期間得高手指點,月月的水平算是突飛猛進。
老頭則是自從上次和月月打過之後就泡在台球室了,本來握桿多年的他又穩了不少。
可惜在體力上,月月打了一天的球了,現在還要撐五個小時,確實有點難。
兩人拿出了所有的絕招想要一決勝負,但是偏偏有人不讓他們如意。
一個來電打破了寧靜的黑夜,兩人充滿喜悅的比賽被終止了。
「我得先走了。」老頭緊鎖眉頭,寵溺的拍了拍月月的頭就消失了。
只剩月月一個人拿著桿子依著台球桌。
不見的時候還好,忙著忙著也就沒有那麼想家。
一見面可好,一句話,一個聲音,一個動作,勾出所有的念想。
深吸一口氣,一點一點的慢慢吐出,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的呼吸,就讓眼淚決堤了。
月月暗暗決定,這個假期無論如何也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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