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凝望著面前那顆璀璨的鑽石戒指,唇緊緊地抿著。
一場預料之中的求婚,一場向下一階段進階的必經場景,她以為自己會很淡漠,會很投入的去完成這一個所謂的美好時刻。
可是,當夜輝一臉真誠的說出這些話時,夏可可卻忽然感覺到面前的這顆鑽石戒指將會無比的沉重。
略過鑽石戒指,她看向了那張充滿期待的臉,黑眸里竟也有著純粹的干淨。
心,沉悶的跳動著,她想要對他笑,可是卻笑的異常艱難,因為此刻她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個問題。
未來,當我取下這枚戒指時,他,會有多恨我呢?
「可可……」她遲遲不表態的凝重之色,讓夜輝充斥著不安,他不由自主的輕喚著她的名字,生怕她會拒絕自己。
一聲喚,讓她陡然響起此時此刻,她是夏可可,她可是復仇者夏可可。
繼而她張了口︰「我……」
「轟隆」一聲悶雷和她的回答重疊起來,竟讓夜輝沒能听清楚她說的是什麼,而緊跟著,憋了整整一天的雨,卻在此刻嘩啦啦的傾盆而下。
夏可可當即抬頭看了一眼落雨的天……
怎麼,你都不想我答應嗎?可是不答應的話,我又如何有借口和理由立足在此?
「可可……」夜輝焦急的輕喚,讓夏可可低了頭,她看到了他的眼眸里竟然浮動著明顯的不安。
隨即她沖著他一笑,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他︰「我說,我願意她說著,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夜輝的笑容在雨中漾開,他激動而笨拙的取出了那枚戒指為夏可可帶在了左手的中指上。
她俯,輕輕的拉上了他的手,當他站起來時,一柄大傘由笛福送到了跟前,夜輝送開了夏可可一把抓過,而後看了看她,伸出另一只手便把夏可可擁入了懷中。
「謝謝你,答應我他哽咽言語著將吻印在了她的額頭,而霎那間,似乎有許多的閃光在周圍閃爍。
夏可可是錯愕的,夜輝也是錯愕的,他們兩個齊齊驚訝的看向周遭,四五個記者竟然舉著長槍短炮從那一邊灌木叢中站起。
「這……」那一瞬,夜輝有些不悅的蹙眉,而笛福卻迅速地來到兩人身邊低聲而急速的言語︰「少爺不要激動,您向夏小姐求婚成功這可是喜事,而且夫人也想要為你們準備訂婚儀式,所以這些記者前來可是為你們留下此時的美好的他說完沖著兩人抬手比劃︰「笑得更好一點吧,明天的報紙頭條,可是屬于你們二位的
笛福說完便退開來,夜輝則是緊緊地牽著夏可可的手,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可可,你別生氣啊,我不知道這事……」
「我知道夏可可露出了一個完美的笑容︰「這是你媽媽的心意,我們,得欣然接受
夜輝見夏可可竟如此的接受了,別是拉著她一起在記者的鏡頭前,一笑再笑。
……
「媽,你怎麼能這樣?連個招呼都不打的就叫記者來偷拍我們!」當謝欣剛邁步走進客廳里,坐在沙發上的夜輝就蹭的站了起來沖著她不滿的抱怨。
謝欣的眼一眯,伸手掃了一下胳膊上的雨水︰「怎麼,我為你們籌備訂婚儀式而做宣傳,還錯了嗎?」
「媽,我對可可的求婚是干淨的,是值得我和她回味一生的,可你卻把它便成了一個秀,你不覺得你這樣太過分了嗎?」夜輝忿忿的扭了頭。
「秀?」謝欣冷笑了一下︰「我的傻兒子啊,你是夜輝,是夜友天的兒子,你以為你人生所有的事都可以逃過大家的關注嗎?」
「我知道我逃不過,但被撞到我也沒辦法,可你也不至于叫人來拍啊!這是我和可可之間,很私人的時光啊!」夜輝不滿的沖著母親攤手。
「私人時光?當她住進醫院,被大眾猜疑著是否是自殺時,就注定了你們兩個沒辦法享受所謂的私人時光!」謝欣說著上前一步︰「小輝啊,你知不知道對于一個女人來說,什麼時候是最幸福的一刻?」
夜輝眨眨眼︰「什麼時候?」
「被眾人祝福的時候謝欣看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媽媽雖然對她內心有些不滿,可是,架不住你喜歡,更架不住事已如此,所以當我知道你要向她求婚的時候,媽媽才會叫人去籌備你的訂婚儀式,更由著她們通知了媒體來拍攝照片,好明天就把這個喜訊通告出來,為你們去舉行一場盛大而美妙的訂婚儀式,也好讓她享受被眾人祝福的幸福時刻
「訂婚儀式?」夜輝聞言立時有些激動。
「沒錯,我計劃是在等那個案子開庭結束後,你父親回來的日子怎樣?」
「您的意思是,下個星期?這太快了吧?」夜輝顯然覺得時間太緊。
「不是下個星期,而是這個周日謝欣笑容滿滿地沖他言語︰「周五的時候,法院就會開庭那個案子,不管輸贏,這件案子都讓你父親為之焦頭爛額了許久,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場美妙的訂婚儀式為我們帶來幸福與快樂,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早一點
「可是周日的話,我爸能趕回來嗎?還有,會不會太著急,一切都來不及布置,畢竟需要發請柬,確定賓客,還要準備……」
謝欣伸手示意夜輝不必再說下去,繼而她笑著言語︰「傻兒子,你就放心吧,你媽媽我,也算宴會女王了,難道你的訂婚儀式還會為你準備不好嗎?」
「可是,這個事也得可可同意啊!」
「她都已經答應你的求婚了,難道還會不願意和你舉辦訂婚儀式嗎?」謝欣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去問問她好了,我相信她不會反對的謝欣說完便是轉了身直接往樓上去︰「哎,兒大不由娘哦,我頂著雨回來,問都不問我一句是否淋到,張口閉口不是責怪就是可可長可可短,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謝欣的抱怨之聲從樓梯上幽幽地丟下來,夜輝頓時覺得自己的確有些失禮,可是再想說什麼時,母親已經轉進了二樓,他張了張口,悻悻地閉了嘴。
片刻後,夏可可穿著長裙披著浴巾的從浴室里走了出來,一看到夜輝坐在沙發上糾結著眉毛的樣子,便是不解的湊了過去︰「想什麼呢?一臉糾結
夜輝聞言抬頭,隨即沖她伸了手,她眨眨眼走過去與他相牽並坐在了他的身邊︰「怎麼了?」
「那個,我媽剛回來了,她說,我們的訂婚儀式將在這個周日舉行
「什麼?」夏可可立時愣住。
她的預料里,謝欣應該是不滿他求婚回來訓斥之內的才對,可是,竟然沒有這個部分,反而是要給他們舉辦訂婚儀式不說,竟還定在這個周日,這,這簡直叫她不能理解。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太突然,但是我媽也是希望我們的訂婚儀式會熱熱鬧鬧的,她還說……你不會反對的夜輝說完不安的看著夏可可,夏可可眨眨眼︰「你媽媽的意思,我們肯定得尊重
「那就是你不反對嘍?」
夏可可低了頭︰「嗯,我不反對,事實上,有沒這個訂婚儀式,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在未來,能和你一起找到幸福
「可可,你真好!」夜輝言語著將她一把擁進懷里,而夏可可下巴抵在他的肩頭,臉上雖然掛著笑,可眼眸里卻滿是猜疑。
……
夜,在淅淅瀝瀝的雨聲里泛著秋日的涼。
夏可可依舊藏在毯子里擺弄著她的筆記本。
夜夫人在家中的監控她已經看了一遍,但奇異的是,謝欣竟然沒有了早上那種失控的鬧,反而是整整一個晚上,端著一杯酒坐在靠著陽台的那把軟椅上,靜靜地凝望著外面的夜雨。
這樣的狀態讓夏可可收集不到什麼信息,也就依然不解她為什麼要急不可耐的為自己舉辦訂婚儀式。
可是這種時候,她也急不得,只能是這樣等待著在監控里發現點什麼,蛛絲馬跡。
門扉突然敲響,謝欣淡淡地說了一聲進來後,笛福拿著一個小小的紙包走了進來︰「夫人,這是您要的東西
謝欣聞聲懶懶的轉了頭看了一眼笛福手里的紙包,便是抬手指了梳妝台︰「丟那里吧
「是笛福當即答應著走過去把紙包放下。
「機票買好了嗎?」謝欣此刻出聲詢問。
「按您的意思買了大後天一早的
「你再買一張周五就回來的機票吧?」謝欣說著喝了一口氣。
「剛去就回?」笛福挑了眉。
「嗯,你只是去送一個東西,不需要待太久她說著又看向他︰「對了,就用那張小輝在傘下親吻可可的照片做訂婚宴會的邀請函,你覺得怎樣?」
「挺好的,不過,這個您不讓少爺自己決定嗎?」笛福有些不解的輕問,而謝欣卻是輕笑了一下︰「有些事,我不讓他踫是為了他好,免得……將來,傷心
笛福的眼一眯︰「夫人您的意思是……」
謝欣擺了手︰「你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十點,整個宴會的公關團隊會來這里確定各處細節,你帶著小輝去弄下頭發什麼的,總之讓他到時不在屋里就行
「只少爺一個嗎?」
「當然,訂婚儀式有些東西總得讓那個未來的新娘子自己去定吧謝欣說完又去喝她的酒,笛福的眉微微蹙了下後,邁步走到了她的身邊,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酒杯︰「夜已經深了,您還是少喝點酒,早點休息吧!」
謝欣聞言一笑︰「要麼留下酒給我,要麼留下你給我,你選哪個?」
笛福一頓,面色為難︰「夫人,我喜歡你,並不代表我有覬覦之心
謝欣的眼皮一垂︰「出去
「夫人……」
「出去!」謝欣猛然提高了音量,笛福無奈地抿了一下唇,只好退步而出,當門被關上時,謝欣卻是整個人都縮在了軟椅里,隨即嚶/嚶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