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緊緊抓著自己腳踝的長毛怪物,崔九萬只感覺後脊發涼,心里不住的涌上一股深深的恐懼之色。腦海中冒出一系列關于這怪東西的種種。
這怪東西名為水猴子,大部分人都將之成為‘水鬼’。在日本,人們則是稱呼它為‘河童’。幾百年來,關于這水鬼的傳說那可算得上是多不勝數。據說,水鬼是溺死在水中的人的冤魂所化的一種類似于倀鬼的怪物。因為其怨恨極大,所以不能被地府接收,不能輪回轉世。只有在它溺斃一人後,他才能解月兌,並且能順利的進入輪回,投胎成人。這水鬼在水中的時候,其力大無窮。但在上岸後,則是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是個三歲孩童都能把它弄死。
但這些東西都是人們口口相傳下來的一些東西,其可信度極低,一般人都不相信這些神鬼之類的傳說。但如今,這東西的的確確的出現在了崔九萬的面前,並且就在他的腳底下,而且還抓著他的腳踝死死地不放開。看來他很不幸的被這水鬼當成了替死鬼了,所以這水鬼才會緊盯著崔九萬不放。
「咦?」看著腳底下的水鬼,崔九萬忽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兒的地方。只見這水鬼的腦袋上面似乎有一道細小的口子,從中流出了鮮紅似血的糊狀物。只不過,如今的這些糊狀物都已經被風干了,黏在這水鬼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上。要不是崔九萬觀察的仔細,他還真可能錯過這個小細節。
「這口子,似乎是我那工兵鏟砸出來的吧崔九萬愣愣的看了看這道口子,想了想說道。
說完,拿出工兵鏟比劃了一下,發現這水鬼上面的窟窿果然是這工兵鏟砸出來的。「感情這東西是我弄死的啊!」崔九萬看著工兵鏟的鎬頭一愣道。
愣了一會兒,崔九萬起身半蹲著,想要把抓著他腳踝的那只利爪弄開。就在這時,崔九萬敏銳的感覺到這水鬼突然之間動彈了一下。接著,只見這水鬼那破了個口子的腦袋忽然抬了起來,口里發出低沉的吼聲。「死,死」,他竟能說人話。雖然只有一個字,但這的的確確是漢字‘死’!
這水鬼的大嘴一張一合,雙目猩紅,掙扎著就要站起來。就連緊抓崔九萬的那只手也在悄然間松了開來。
見到這水鬼突然的異動,崔九萬嚇得手一哆嗦,也顧不得多想,抄起手里的工兵鏟就向著這水鬼的腦袋狠狠的拍了過去。一下、兩下、三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拍了幾下,反正崔九萬對著水鬼的腦袋就是一陣蒙拍,直到水鬼的腦袋變為一種詭異的扁平狀,他才停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經過這一陣折騰,崔九萬只感覺剛剛恢復的力氣被水鬼這麼一攪和,又消失的一干二淨。索性,崔九萬。往地上一坐,靠著背包休息了起來。大約二十多分鐘後,崔九萬才慢騰騰的坐了起來。有氣無力的拿起燭台背起背包,順著那條把他就上來的鐵鏈走了過去。
因為崔九萬發現,此時他所處的地方是一個客廳大小的淺灘。這淺灘的後面是一黑不見底的通道,而那條鐵鏈就是從這條通道內延伸出來,一直通到九曲河內。
站在洞口前,崔九萬猶豫了很久,才決定進入到里面一探究竟。畢竟,剛才從那九曲河內出來的,現在的他,對于這九曲河還是很有陰影的。打死他也不會在靠近這九曲河半步。
崔九萬一手拖著燭台,一手拿著工兵鏟,小心翼翼的走進這條不知深淺的通道內。
剛進入通道內,崔九萬便覺得這通道內的溫度較之剛才的河畔要暖和許多。也許是因為這里的空氣不怎麼流通,所以才使得這里的溫度要比外面高上不少。但,這樣的溫度卻沒能讓崔九萬高興起來。因為此時的他本就高燒不退,渾身發熱。別說是暖和了,他只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掉進沸水中的鴨子一樣,等待著被水煮熟。況且,這通道既然屬于不透風的那種密道,那麼,這存在了上千年的通道就沒積累一些不干淨的有毒氣體?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只是眼下,崔九萬也沒其他的辦法,只能順著這條通道走去。畢竟,呆在這里也是等死,還不如走著看看能不能找條活路出去。
透過燭台微弱的火光,崔九萬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條通道。不知為何,這條通道給崔九萬的感覺很是怪異,但又有些熟悉。這通道內部是由不知名的灰石磚鋪墊而成,就連通道的頂上也是一層細致而又密集的灰石磚。而那條鐵鏈正是被一個個圓形的鐵環吊在這通道的頂上。通道的兩旁光滑、平整,一看就是經過人工的雕琢。
每隔五米左右,崔九萬總能看見這牆壁上掛著一幅幅壁畫。這些壁畫似乎是在訴說著南王的那個年代的故事。人們豐衣足食、無憂無略。崔九萬甚至還從壁畫上面看到了一個帝王模樣的男子,下訪民間,與百姓們種田織布、同甘共苦的場景。但不知從何處開始,這牆上面的壁畫就變得匪夷所思了起來。
大概從第十幾副壁畫開始,這些壁畫就開始頻繁的出現一些侏儒般的丑婦。這是些頭戴黑色氈帽,手臂上戴滿銀環的丑陋老嫗。她們每個人都是長著蛇蠍般的雙眼,一口利牙。背後背著一個草婁,而在那些草婁之內,則是一個個面色猙獰的殘嬰。這些殘嬰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有的甚至腦袋都裂了開來,里面的腦漿就跟糨糊一樣,四下的流散在草婁中。
壁畫上面描述的是這些侏儒老嫗躲在暗處注視著這個國家的一切人和事,就像是潛伏在暗處的毒蛇一樣,令人隱隱的感覺到強烈的不安。
可是?那壁畫中,那些勞作的人們似乎不知道這些潛藏在暗處的老嫗,依舊性情高漲的在織桑務農。
然而,當崔九萬看到第二十五個壁畫的時候,這壁畫的畫風整體變得陰森、恐怖。
只見這張壁畫上繪著的是一群缺胳膊少腿的殘嬰,就像一個個蜘蛛一樣,在整個壁畫上亂竄。凡是被這些殘嬰看到的人,不是被殺,就是被生生的啃食血肉,就是被吸食腦髓。
從壁畫上可以看出,此時的這個國家都陷入到一片恐慌當中。而那些背著草婁的丑婦則是喜滋滋的站在一旁,笑看人們被那些殘嬰啃食。
在崔九萬的眼里,這張壁畫看起來極為的邪異,上面描述的畫面就像是真實發生的一樣,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都感覺這些東西似乎就在他眼前發生的一樣。
可是?就當崔九萬看到第二十六副壁畫的時候,發現此時這第二十六服壁畫上面的一切似乎又重新歸于了平靜。畫面上還是如第一張壁畫一樣,整個國家平和寧靜,百姓安居樂業。這可令崔九萬有些費解,但更多的還是感覺著這里面透漏著絲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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