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胖子的問話,崔九萬便將他和那個丑男人的對話內容解釋了一番。
原來,剛才二人的對話無非就是說明了二人所干的營生。不用說,那丑陋男子無非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趕尸匠。而崔九萬,則是用行話說明了自己三人是所謂的倒斗發丘者。正所謂二者吃的都是死人飯,所以在那趕尸匠看來,二人也算的上是半個同行。
听聞崔九萬的解釋,胖子嚷嚷道︰「明說不就行了,干嘛非得弄這麼多彎彎道?」
听到胖子這小子的話,崔九萬呵呵一笑,那一旁的趕尸匠也是輕聲笑了起來。只听崔九萬說道︰「正所謂老祖宗傳下來的,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就算時至今日,這些鐵打的規矩也不能破,沒有例外!」崔九萬斬釘截鐵道。
其實,如果是以前的崔九萬,他也不可能信這些規矩。但自從再一次讀了《墓記》後,崔九萬可是對這些老規矩嚴格遵守。中國上下五千年,這些老規矩又或者叫各行各業的黑話也算得上是一種民族特色。民族特色這類玩意兒,在崔九萬看來,不能丟!也丟不得!就拿這各行各業的黑話來說,這些話兒算得上是中國人幾千年來的文化結晶。
在古代,行走江湖必備的便是超高的技藝,還有江湖上的各類黑話。
如今,崔九萬也算得上小半個老江湖了,對于這其中的道道他是再清楚不過了。
「同是夜路人,我看小兄弟三人也沒有落腳的地方,要不隨我去前面的驛站歇息一番如何?」就在這時,那年長的趕尸匠詢問了起來。在那趕尸匠看來,既然幾人都是干死人行當的,也不避諱,反而邀請崔九萬三人去他們的目的地休息休息。
听到年長的趕尸匠這麼一說,崔九萬拉著胖子跟鐘教官在一旁嘀咕了一番,便決定隨著這二人還有那數具尸體前往趕尸匠口中的驛站休息一番。畢竟三人剛從古墓內逃月兌出來,也不知這里是哪兒,還不如找個熟悉路的向導帶著他們走出去實在。
正好,三人有幸踫上了趕尸匠和他的尸體們,這也算得上是一種緣分或者說是運氣吧。
崔九萬三人看著年長的趕尸匠整理了一番,繼續上路。他們也跟在趕尸匠的一旁,有一句每一句的閑聊著。
通過聊天,三人得知那個年輕一些的趕尸匠是這年長的趕尸匠黑山的徒弟,名為黑水。按照黑山的話講,他們在稱為趕尸匠之前都會隱去自己的真名,重新起一個名諱來代替。
說起來,本來他們也很久沒有出來運尸了,這是這幾年來的第一次。這還是趕上一起車禍,死了五六個人,要不是因為山路崎嶇難走,人家也用不著他們運尸。
而在不運尸的時候,黑山都是教導他的徒弟黑水去做些木匠活兒,以此來度日子。雖然並不富裕,但也能混的個溫飽。如今,隨著時代的變遷,像他們這些傳統的趕尸匠也是慢慢的淡出了歷史的舞台,一些傳統的問明也是逐漸的在消失。
听著黑山的介紹,崔九萬、胖子、鐘教官三人心里也不是個滋味兒。
也對,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都不相信這些東西了,還將之貶為‘迷信’!其實這也跟當今這個社會有關聯。隨著科技的日新月異,人們都去熱衷于各式各樣的先進技術,就算有人去關注這些即將消逝的問明,也僅僅將其作為一種娛樂罷了,並沒有放在心上。
「對嘍,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停尸驛站,我們要在破曉之前趕到那里就在這時,黑山抬頭看了看天色,操著一口湘西味兒的普通話說了句道,示意三人跟緊些,他們要在天亮之前趕往停尸驛站。畢竟,在白天趕尸的話,如果有人路過看到,會給人們造成恐慌,所以一般的趕尸都是在晚間進行,白天休息,晝伏夜出。
大約走了近二里地,崔九萬隱隱約約的看見就在前面不遠處,出現一個稍顯破爛的驛站。
這驛站跟我們在電視上面看到的那種古代的驛站有些相似,但卻並不是完全相同。因為在這即將破曉,也就是最黑暗的時刻,這驛站的大門竟是大敞著的,院內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一絲煙火。那黑洞洞的窗口就像是一張張惡魔的嘴一樣,看的崔九萬心里一陣惡寒。倒是胖子這小子還是像往常一樣,大大咧咧,漫不經心。至于鐘教官,則是懶洋洋的打著哈欠,看都不帶看一眼。
崔九萬看著二人的表情,苦笑著搖搖頭。‘得,三人之內還是屬我最膽兒小。’崔九萬心底對自己自嘲了一番。
「黑水,你去把尸體趕到後院的停尸處,我先去收拾一下黑山對著黑水吼道。
其中,這也怨不得黑山,因為這黑山本來嗓門就大,加之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就算是個人都會被他的樣貌嚇到。而黑水的樣貌較之黑山來說,要更為丑陋一些,整個一黑臉羅剎。畢竟,按照趕尸這一行的規矩來講,相貌丑陋,神鬼退避。相貌越丑的話,反而更利于趕尸。
听到黑山的話,黑水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雖然只是一個字,但听在崔九萬的耳里,就像是洪鐘一般,震得他耳朵都有些發麻。
「丫的,這小子好大的嗓門啊!」胖子掏了掏耳朵,看著黑水離去的背影說道。
黑山听到這話,則是一笑道︰「黑水這小子,本來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的的孩子,可是,這孩子一生下來就相貌奇丑,並且聲如洪鐘。最後,只能將他交給我撫養,並且將他鍛煉成一個趕尸匠。說起來,這小子也算得上是我半個兒子了說著,黑山笑眯眯的看著黑水離去的背影。崔九萬看得出來,黑山看黑水的眼神里,滿是長輩對晚輩的溺愛之色。
‘看來,這黑山的遠方親戚倒是給黑山養了個好兒子啊。’崔九萬心里帶點邪惡的想道。
也就半支煙的功夫,黑水慢騰騰的從挺尸處走了回來,而此時,天色也已經亮了起來。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只不過,這五人卻是在驛站睡了起來。一時間,鼾聲四起,響聲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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