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書記的態度,幾乎直接決定了付家興的仕途的生死,在這個關鍵時刻,付家興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領導的指示當然必須得到執行,不過這個執行過程中,是可能進行一些變通的。
M省的宣傳口在輿論洶洶之下,開始在微博發聲,言明M省的領導集團非常關注的這次事情,為了讓全國廣大的網友解惑,經研究,決定按照在貼子的要求,進行親子鑒定。
M省的這次對輿論的反應十分快捷,無形之中使人產生一種痛改前非之狀,輿論的聲浪在M省的微博發聲之後,便開始有了平息的跡象。
當然,這種平息不會是長期的,而是在等待答案揭曉之前的平靜。M省的宣傳口知道這是個難得扭轉M省一慣對輿論不重視的形象,于是信誓旦旦的保證M省的領導集團是廉潔的,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這種事先打包票的做法也得自于M省一慣以來的慣性思維,但是對網絡生態沒有進行過深入了解的M省宣傳口,這次無疑走了一步相當臭的棋。
剛剛平息下去的輿論,又開始洶洶而至。在答案沒有揭曉之前,M省便這麼急于定義自身的清白,無疑有些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導致的一個後果便是讓輿論懷疑起做這次DNA鑒定的第三方,可能會偏向M省,甚至是M省內定的。
對于第三方的P股是否會坐歪,網絡上分成了兩大派。一派力挺認為只要具備相應資質的第三方,完全可以就這種簡單的鑒定得到公允的鑒定結果;而另一派的意見則認為不要小瞧了權力的浸透能力,在大棒之下,如果選定的第三方鑒定機構是在M省之中,則完全有理由懷疑這次鑒定的公正性。
輿論吵的一塌糊涂,M省的宣傳口也被花書記罵了個狗血淋頭。
本來很好的發展局面,就因為一句簡單的自定義清白,搞成現在這麼被動的局面,全然是畫蛇添足。
付家興在暗地里也大罵宣傳口的這些人是蠢貨。
鑒定取樣的標本,原本只要稍微的暗箱一點,就可以瞞天過海。可是宣傳口這麼一鬧,讓一切都在陽光下運行,還怎麼去暗箱?
處于困境之中的付家興最後不得不向葉銘龍的求助。
當初常冰冰這件事就是葉銘龍搞出來拉付家興下水的手段,現在這事要暴光,付家興可沒覺得他就應該一人去扛。
接到電話的葉銘龍,眉頭深鎖一言不發。
最近他的煩心事很多,尚天生說紀雪原的那個師現在有點異動,已經讓他有了很不好的預感,再加上安烈火反饋過來的信息,掃鬼行動組將媽媽桑逮了;昊天集團張金同最近的行為很有些反常;
種種跡象表明,一場正在風暴正在醞釀。
如果暗影部隊沒有被掃鬼行動組掃掉,他手里就有一支可利用的有生力量,但現在暗影部隊十不留其一,就剩下清源市的一個郎黑虎,也起不了什麼大作用。
付家興的電話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葉銘龍覺得這件事就像是一場戰役的沖鋒號,耳邊幾乎能到沖鋒號嘹亮的聲音在不斷回響。
但葉銘龍還沒有決定好該不該現在就出手。
人在低谷的時候,勉強去和養精蓄銳好了的敵人進行肉搏,這不符合他一慣以來的戰斗風格。這種輸面極大的戰斗,是他一直以來都極力避免的。
但一樁接一樁的事情讓整個局面七處冒火八處冒煙,他這個掌舵人要不要去當這個救火隊長,需要慎重。
付家興的事,葉銘龍自然不能不理。
他知道付家興的那點底,平時在位時牛X哄哄,但只要那頂帽子被掀掉,付家興其實比誰都膿包。如果付家興進去了,不出兩天,這家伙肚子里那點髒貨一準就會全倒出來。
「這件事你去找一下安烈火,讓他運作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先不要亂了陣腳。你的陣腳一亂,後面不用別人打就先敗了。」葉銘龍電話里安慰著付家興。
現在的付家興有一種窮途末路之感,不管是誰都可能成為救命稻草。葉銘龍既然讓安烈火來處理這件事,付家興便急匆匆的去找安烈火商量去了。
安烈火和付家興一直以來走的都非常近,最近藍星座集團轉行房地產在M省的各大城市拿地,付家興在這其中起了不少作用。現在付家興有難,不管有沒有葉銘龍的吩咐,安烈火的這個忙都得幫。
救付家興,其實也是自救。如果付家興真的倒了,藍星座集團在M省雖然不至于立馬就散伙,但後面舉步維艱的境況可以預見。
現在輿論非常關注這件事,讓安烈火也有點頭疼。親子鑒定這種事不是不能進行運作,但一切都在陽光下的時候,運作的難度和風險將會變的非常大,必須小心。
稍一個沒注意,這種事情極有可能會演化成另一場風暴。到時候,驗都不用驗,就等于坐實了付家興與常冰冰的關系。
現在的情況之下,第三方鑒定機構想在M省里選,已經不太可能。
而省里主要領導為了不讓這種事情再發生,同時也是為了對輿論有一個交待,便決定選找全國最好的鑒定機構,再做這次的親子鑒定。
而目前全國最權威的鑒定機構,大京都的軍醫院首當其沖。為了這樣的一樁公案,M省決定請軍醫院的專家來做,不計成本,大有破釜沉舟之意。
安烈火頭疼就頭疼在這里。
如果M省請的不是軍醫院的專家,他可運作的空間相應會變大。憑藍星座集團在M省的盤根錯節的關系,總能找到口子拿下來這里的專家。
可是軍醫院不一樣,那些專家對地方上的一個民營公司可沒放在眼里。想要攻關軍醫院的專家的難度很大。
「很麻煩!」安烈火在辦公室里打著轉。
听安烈火如此一說,付家興臉上的汗馬上就下來了。
「安總,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無論如何這一關你都得幫我過去。」
「這個自然。」安烈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