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找他。」安夜伸手幫忙扶起張信,「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但一定有人知道。」
盜賊公爵看著面容冷定的少女,一時之間無言以對,他太小看這個女孩子了,在他的概念中人類都是弱小而愚蠢的家伙,無能,軟弱,沒有堅定的意志,即使這個女孩子看上去靈力頗高,那也只不過是相對人類而言,初一照面時華利弗的注意力都被張信吸引,以至于忽略了這個同行的女孩。
現在看來這個名為安夜的人類女孩也不是普通人,華利弗剛剛對她說張信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潛台詞是安全只是暫時的,張信現在的情況算不上危及性命,但在華利弗的眼中非常糟糕。
盜賊公爵雖然以誘拐召喚者偷盜著稱,但他同時也是個配藥高手,經過簡單的查看,他能夠想象**之王是在怎樣的情形下出手挽救了張信的性命,魔王用自己的魔力強行留住了張信身體里的生命力,同時催化他的身體加速愈合,張信的傷勢好轉完全是基于小莫魔力的結果。
可是這樣做也有巨大的弊端,就是張信的體質並不適合接受魔力。華利弗發現張信時十分意外,從任何角度看張信都是一個人類少年,可是他身上卻帶著某種特殊的感覺,這種感覺對于惡魔而言十分微妙。
那是天使的純淨感,純淨像是被烙印在張信的靈魂上,並不是一種簡單的氣質流露,平心而論,單看張信和安夜的氣質的話,顯然安夜比張信更加純淨一些。
近距離接觸張信過後華利弗確定了原因所在,張信的體質在人類當中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起碼華利弗知道的擁有同樣體質的人類都沒有繼續生活在人類當中,那些家伙一早被接到天界,活動在遠離惡魔能夠觸及的空間里。♀
簡單來說。張信擁有一種純淨的體質,如同天界中的天使一樣純淨,不帶一絲邪惡。
跟天使或者惡魔都不同,人類生來就是復雜而多面化的,如果說天使是純淨的善。那麼相對地惡魔就是純粹的惡。人類則更像是柔和了天使的善良同惡魔的邪惡的失敗作品,只有當善與惡產生激烈踫撞的時候,才會發生無限的可能性。而人類作為處在天界和魔界中間的群體。巧妙地發揮了無限的可能性,成為天地間善與惡,黑與白之外的存在。
在人類中是沒有純淨者的,這是魔界的常識,惡魔們利用每個人心中哪怕只有一丁點的惡來傳播自己的惡意,能力高超的惡魔只要人們心中有一點黑色的陰影就可以把自己的惡意播撒進去,華利弗對此再熟悉不過。
曾經有無數個人作為他的召喚者,想要利用他的能力結果最後卻被他拐帶上盜竊之路。華利弗誘惑人類加入盜竊的行列本身並無惡意,就如同他所說一樣不過是他的一點愛好。但就是這樣一點愛好卻足以讓人們對他產生恐懼。
然而張信卻跟華利弗所了解的人類不同,他本身並不足夠純淨,但是體質上卻完全沒有一絲邪惡,就好像是接受過‘神諭’的人類一樣。
所謂的‘神諭’是一種儀式,來源于天界,人類中雖然不會存在完全純淨的人。偶爾卻會產生一些被其他人類認為偉大的人。天界當然不會認同人類的想法,但據華利弗所知,極少數的人類的確會被天界看中降下‘神諭’。
如果說‘天罰’是天界專門為惡魔量身定制的懲戒,‘神諭’則可以被認為是天界對于某些人類的獎賞。人類本身並不純淨,但不乏有些人的靈魂很干淨。天界偶爾會幫助這些人類達到真正純淨的程度,就是通過‘神諭’。接受過‘神諭’的人類體質會得到前所未有的進化,作為人類時的種種邪惡將會被清洗,蛻化成完全純淨的個體。
但接受過‘神諭’的人都被接到了天界,張信是華利弗見過的唯一一個擁有純淨體質的人類卻沒有生活在天界的。
不僅沒有生活在天界,這個家伙還跑到了魔界,身上還帶著**之王施加的魔法!
張信的存在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謎團,而身為盜賊公爵的華利弗最難以忍受的就是有他難解的謎團了,所以在發現張信的第一時間就決定與這個稀有的人類訂立約定。
在張信看來像是華利弗利用他的大意騙取了約定,但實際上被尊稱為「盜賊公爵」想要成為華利弗的召喚者並不容易,在許多人看來或許這是一件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而華利弗之所以如此積極地利用誘騙一般的方式跟張信定下約定,不過是想要試一下自己是否能夠動搖張信這樣的純淨之人。
如果連世上僅存的純淨之人都可以被他誘騙成為盜賊,華利弗一定會高興地向全世界宣布偷竊是比‘七宗罪’更有資格成為原罪的罪行。到時候沒準他會有機會成為第八位魔王,光是幻想一下都足以讓愛好偷盜的惡魔公爵高興很久。
但華利弗發現自己錯了,他從注意到張信的特殊性時就沉浸在自己的小計劃中,卻完全忽略了張信旁邊看起來有點無聊的女孩。
作為一個壽命長久的惡魔,華利弗見識過許許多多的人類,當然也包括許多人類的女性,安夜在他眼中實在只能劃分到無聊的類型當中。作為一個花季少女,安夜身上穿著一身咋華利弗眼中土到爆的黑色套裝,雖然明白那身衣服實際上非常有利于她在魔界中行動,可是華利弗還是難掩對安夜的抵觸。
這個女孩子沒有一點像是女孩的感覺,華利弗在接觸到安夜的瞬間就自動屏蔽掉安夜的存在,跟安夜的對話更多是出于下意識的作答,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張信身上,直到張信倒地不起,安夜忽然流露出不屬于她那個年紀人類女孩該有的氣勢。
看著面前一身黑衣的女孩,華利弗表情凝重,他錯誤的估計了這個女孩!從張信倒下開始,安夜的表現就顯露出與眾不同。作為能夠潛入魔界的人類,華利弗並不認為安夜是一個軟弱的女孩子,相反地他覺得安夜看起來太不像個女孩了。
這種感覺隨著張信發生狀況變得更加明顯,在張信剛剛表露出痛苦時,安夜如同任何一個關心同伴的人類一樣有些驚慌,在華利弗伸手拉開張信的衣襟時安夜表現出阻攔的意向,但是得出他沒有傷害張信的意圖時安夜就停在了原地。
從一開始突發情況時的驚慌,到準確判斷出他的意圖,安夜甚至沒有冷靜的時間,這說明在驚慌的同時她也保持著一定的理智,並沒有陷入慌亂的狀態。一直到听說張信的情況之後,安夜已經完全冷靜下來,而這時她甚至能夠听出華利弗隱含的意思,而且語言簡潔有力,決定果斷,完全就是一派臨危不亂的風範。
相較于安夜外表的年齡,她的這份品質更像是出于她骨子里的本質,而不是經過後天訓練鎖累積的經驗。
仔細觀察過安夜之後華利弗得出結論,安夜的一系列反應完全出自本意,甚至可能是她心里的第一個想法,這份決斷力對于一個花季年齡的女孩來說未免有點可怕,華利弗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女孩,她的身上擁有一些不明顯的但是不容人忽略的品質,同張信特殊的體質一樣在人類中極為罕見。
在華利弗冒著冷汗思考安夜過分冷靜的性格時,安夜的大腦也在高速旋轉著,作為在事務所工作小半年的專業人員,安夜雖然對惡魔有些本能反應上的敵意,但還是清楚華利弗現在的立場。
惡魔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在他們跟你簽訂契約之後就不會主動傷害你,甚至在必要時還會承擔保護你的責任,只要他們沒有從你那里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而這種東西往往伴隨著你的墮落。
現在的張信不過是生命垂危,在剛剛糊里糊涂地達成約定條件之後沒過多久,顯然華利弗還沒來得及從張信那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現在理論上惡魔公爵是站在他們一方的,起碼是站在張信的利益上,這樣就好辦多了。
通過華利弗的話,安夜對情況大概有所了解,張信受的傷還沒有好,小莫的確是幫忙救了他,但看上去張信還沒有完全月兌離危險,確切的理由華利弗並沒有說,安夜也不想知道,當務之急是找到華利弗說的能夠治愈張信的惡魔。
賴婉如曾經系統的給安夜講述過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的資料,但當時不過是作為常識為安夜做普及,安夜並沒能記住多少,實際上她也不需要記住,因為那些惡魔通常都是被召喚了才會出現在人界,而且當中沒一個是安夜能解決的家伙,安夜只要躲開它們就足夠了,還得她有那個能力逃命。
不過華利弗的話給了安夜啟示,既然馬爾巴士能夠治愈張信,那麼七十二柱魔神中一定也有知道馬爾巴士所在的惡魔,雖然安夜手中沒有召喚惡魔的方法,不過她身邊就正好有一個惡魔,總有辦法能夠想出來的。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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