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周身水氣繚繞,形成一層淡藍色的保護膜,藍色甚至壓過了她本身的聖光,映得身上潔白的禮服也染上一層藍光。美麗的天使在這一刻綻放出了奪目的光芒,強烈到凝聚成型的靈力不斷從體內擴散,漸漸伸展向四周。
冷漠的天使仿佛是水之精靈,在魔界中神力被極大的削弱,加百列擁有的水之力被放大到極致,整個宴會廳忽而是冰天雪地,忽而變成一片汪洋。她居然硬生生召喚出了水源來方便她使用魔法。
手起手落,空氣中的水分全部听從大天使的召喚,來參與魔王婚禮的高階惡魔們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抗就全軍覆沒。
大廳里一片被洪水肆虐過的景象,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被天使擊倒的惡魔。力量的壓制是巨大的,幾千年前聲名響徹天際的女戰神回歸,第一戰便大獲全勝。
一舉打倒數十位高階惡魔,加百列臉上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樣子。她一直注意著阿斯莫德的蹤跡,不惜使用水之力一舉擊潰大廳中所有的惡魔,為的就是能夠毫無阻礙的去追逐落跑的魔王。
腦海中浮現一個純白的剪影,大天使的眼神在某個瞬間變得柔軟,加百列的柔情沒有持續多久,下一秒,美麗的臉上就冷若冰霜。
無法容忍一個骯髒無恥的惡魔覬覦那個人,大天使的心中燃起熊熊的怒火。
看著滿地昏迷的惡魔,第一次沒有趕盡殺絕,加百列頭也不回的向著阿斯莫德離開的方向追去。
在她眼中,妄想迎娶姬雅為妻甚至比路西法殺死那個人更加不可饒恕,後者是毀滅那個人的存在,而阿斯蒙蒂斯所做的是玷污她鎖憧憬的美好。
惡魔都是卑鄙無恥的家伙,全部從世界上消失就好了!
美麗的天使恨恨地想著,恨不得立即毀掉魔界,讓這些該死的惡魔統統見鬼。身影快速的移動著,阿斯莫德留下的痕跡非常明顯,整個銅宮里只有魔王擁有如此邪惡的氣息,加百列對惡魔的氣息十分敏感,一路追隨著向一條幽深的通道過去,裙擺上璀璨的寶石閃爍著熠熠的光輝。
好冷……
周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任何氣息,好像是一個極大的空間,卻又讓人覺得非常局促。
安夜感到徹骨的寒冷,身體不自覺的想要顫抖,然而卻無法動彈。
心中一沉,少女開始回想究竟發生了什麼。記憶里有一團黑氣將自己包圍,那時候感到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現在仍然很冷,難道自己還處在黑氣之中?
試探著勾勾手指,不知道是因為太冷而凍僵了,還是根本被限制住了動作,安夜感覺好像手已經從她的身體分離,完全感覺不到存在。
「這里是哪里,我究竟是怎麼了?」安夜心中疑問,喉嚨也無法發出聲音,簡直就像是噩夢一樣。
太安靜了,安靜到讓人心虛。一片寂靜中看不到任何東西,眼楮所見只有無盡的黑暗,身體能感受到的只有徹骨的寒冷。像是一場永無止盡的噩夢,沒有內容,只有看不到盡頭的孤寂,一動不動靜待時間流逝的孤獨。
「不要害怕。」有個陌生而好听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噩夢一般的寂靜。
「是誰?誰在那?」少女心中一陣激動,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然而夢中不會有這樣真切的聲音。
听著非常陌生,卻讓人打從心里感覺值得信賴。只是簡單四個字,就讓本來懷疑自己的少女內心變的堅定。
「你現在看不到我,不要害怕,你不是在夢里。」說話的人似乎能夠看穿安夜的想法,即使安夜無法真的發出聲音,那個人卻知道安夜想要問的。
更加覺得這個聲音讓人安心,少女開始冷靜下來,既然不是在夢里,那是在哪呢?
沒有過多懷疑那個隱身于黑暗中的人,安夜憑直覺知道那人沒有惡意。說話的聲音一听就知道是一名男子,或者說男性惡魔?在這個魔物環伺的地方還真沒法確定對方的身份,不過安夜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經常可以在許多事都無法確定的時候做出準確的判斷。
「我在哪?」安夜試探著問,對自身所處環境的不了解讓她感到無措。
「不要問,我會救你出來的。」那個聲音回答道,周圍重新安靜下來,再也沒有聲音。
安靜的等待了不知有多久,在安夜幾乎以為剛才的聲音是自己的幻覺時,前方遠處忽然有了一絲光亮。
光從細細的一道逐漸擴散,一下變成一大片,好像在漆黑的深夜里突然墜落一顆明亮的星辰一般,安夜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晃得人什麼都看不清。
嘩啦,似乎是面前有層屏障被人擊碎,眼前白光更熾,簡直強烈得要灼傷人眼。
原本包覆著安夜的魔氣結晶片片碎裂,散落一地。
頭部一陣眩暈,好像如此強烈的光芒曾經在哪里見到過,安夜在白光暴漲時陷入昏迷,一雙修長的手臂將她從被擊碎的黑色晶體里拉出。
安夜感到體內似乎有雄雄火焰在燃燒,全身說不出的難受,眼前不斷有各種畫面飛速閃過,依稀能分辨出有個人好像是姬雅,然而又同姬雅不太一樣,還有一個高大男子的背影一閃而過。
她覺得非常熟悉,可是卻不記得曾經在哪見過這個背影,只是因為姬雅突然的改變所以自己在做夢吧。
所有的畫面雖然看著很真實,安夜卻感覺不到一點實感,就像是看著別人的回憶一般,過電影一樣一個畫面接著一個畫面。
我要死了麼?听說人快要死了的時候可以看到許多幻象,自己眼前不停的出現這些奇怪的場景,難道就是死亡的前兆?
可是正常不應該是自己生平的回憶麼,為什麼會看到許多混亂的從未發生過的事?
「男人婆?醒醒!」一只手不停地拍打著安夜的臉,耳邊是真正熟悉的聲音。
安夜張開眼楮,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張信那張欠揍的大臉。莽撞的少年眼楮幾乎貼到了安夜的臉上,看見她醒過來,二話不說就把她丟開,回頭不知道跑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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