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是中文學院的主要管理者之一,蕭野這個情況,他不能不給劉院長交代。
有關系,不管是在哪里,總是要受到特殊照顧的!比如,在錢的方面,比如,在人情的方面!
劉院長听到蕭野的消息,沒有多大震驚。他是一個文學工作者,是搞研究的,對于權力上的爭斗沒有多大的**,而且,現在這個消息還不確切,他表現的很淡定。
等張書記走後,劉院長一個電話打到秦漢唐院長辦公室,接電話的是院長秘書,不過劉院長是第一大系的院長,秘書自然不敢推月兌,將秦院長的去向說明。沒有找到秦院長,劉院長也不在意,將這件事情放下,繼續寫自己的研究論文。
秦院長此時正在醫院看望嚴老爺子!
張和平老院長領著自己的大兒子張誠學,孫子張念班也來看望老班長。
醫院走廊上,秦漢唐恭敬的站在一邊,跟老院長說笑。
「對了,小秦,你們學校有個蕭野,你知不知道?」張和平話鋒一轉,對秦漢唐問道。
蕭野畢竟是一個小人物,就算是再鬧得風生水起,也不見到能夠進入學院最**oss的眼中。不過這個蕭野,他還真的在前幾天听說過一回。學校黨委會開始之前,有幾個黨委在跟楊成軍交談時,沒少舀這個事情說事兒。
「這個蕭野,我倒是听說過一點。前幾天,他在新校區擔任輔導員助理的時候,跟新校區的負責人楊院長發生過爭執,而且掃了一眾領導的面子。老爺子您知道他?」秦漢唐不知道蕭野到底跟老爺子什麼關系,但想來張老爺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問起這麼一個無名小卒,所以他回答起來,也不說蕭野的對錯,只是將事情客觀的敘述出來。
「哦?還有這事兒?呵呵,這個小子,倒是有膽色!怪不得敢在老班長重傷的情況下口出狂言!」張和平淡淡一笑。昨天晚上,他多少從老班長那里听說一些!
蕭野是奇人!
老班長和張和平是一起參加的越戰,在戰場上見識過降頭師的厲害,對于奇人有著一定的免疫。兩人是生死之交,蕭野又活在博陽,張和平的眼皮底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生交集,老班長不能不多說一句!
秦漢唐頓時明白,這個蕭野就是那天在博陽餐廳大喊大叫,詛咒嚴老爺子的年輕人。看張老爺子的臉色,秦漢唐一時也不知道張老爺子是什麼意思?
是笑里藏刀,還是真的欣賞?
老狐狸的思維都是深不可測,秦漢唐不敢擅自揣摩。會錯意,是要出大問題的。
「老爺子?您怎麼認識這個蕭野?」
「呵呵,算是緣分吧。跟老班長見面的時候,他就在我們身邊。第二次就是在博陽餐廳了。至于第三次,呵呵,昨天晚上,老班長請他吃飯,正好趕在一起,順便喝了幾杯。」
「嚴老爺子,請他吃飯?這個有什麼說法?」
秦漢唐一驚,嚴老爺子出面請客,這可是天大的殊榮!蕭野何德何能,能夠讓老爺子親自請客?
「說法?哪有什麼說法。不過昨天作陪的是王前進書記,附屬醫院的黃院長,我也算是一個。」
這是什麼陣仗?秦漢唐心中的驚訝已經不能言語。沒有說法,就能讓博陽最大的boss出面作陪?其中固然有嚴老爺子的面子,可是,張老爺子豈會看不出,到底誰是主角?作陪一詞,千萬斤重!
「還請老爺子明示?」
秦漢唐畢恭畢敬。因為,他本來就是張和平的學生!
「小秦,你能走到這個地步,肯定是有腦子的,還用我明說麼?有些事情,你心里不明白?我可是听說,當時老班長想要寫遺囑撇開你們的責任時,你表現得不太好啊!」
「老爺子,我……」
「哼!不要跟我耍花花腸子,你的小心思我知道。做什麼,不要只考慮自己,也要多為對方,多為大家考慮一下。你現在是一院之長,多少人的命運可以說都在你的手里抓著,如果你只能看到上面的位子,而看不到腳下的大地,你無論如何是走不上去的!」
「蕭野,我可以告訴你,最好不要跟他有交集,縱然有,也只能是退讓,再退讓。當然,前提是你要站在群眾的立場上。如果他做錯了,太過了,關系到原則問題,該嚴懲的還是必須要嚴懲,不過最好還是跟我溝通一下。」
張和平說的凝重無比。他對于奇人的認識,必老班長更深刻一點!因為,他就被種下過降頭!
當時一戰,我軍可以說是一路高歌猛進,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向披靡。當時擔任警衛連一班在班長的嚴山帶著手下精英被老首長派去執行斬首任務,沒有想到在山野之間卻遇到一個怪人!
其如同野人一般,身上爬滿毒蟲,見到嚴山等人,揮手間灑出一片鸀霧,結果除了老班長,其他人可以說是片刻間失去行動能力。
張和平的意識很清醒,但是不能動,不能語,渾身如同萬蟻撕咬,疼癢難忍,精神都差一點崩潰!
嚴山的子彈打在對方的身上,如同打在皮革之上,野人稍微流出一點淡鸀色的血液,一點事情都沒有!
本來幾人是必然要隕落,不過這個時候野人卻突然逃逸。一個山野老農扛著一把鋤頭過來,說了四個字「降頭,飲酒」,扔下一壺老酒,飄然而逝。
眾人喝下老酒之後,等了兩個小時才恢復過來!
這個經過,眾人只對老首長說過,其他人全都謹守著秘密。
現在,嚴山告訴張和平,蕭野就是一個奇人!可以一言定人生死,一眼看穿人心!
張和平听老班長一說,瞬間是冷汗直流!一言定人生死,想來,老班長能夠奇跡般的恢復,就是蕭野的功勞了!一眼看穿人心,那不是說誰對他有點不敬,他都能知道?
張和平收回思緒,看著眼前的秦漢唐面露驚訝,嘴唇蠕動,想要說點什麼,最後化成搖頭一嘆,轉身而去。
秦漢唐,他還是很欣賞的,至少在教書育人方面有著自己的建樹。秦漢唐的功利心強盛不假,但是對于教育事業的心血熱情和認真負責還是真真切切的。張和平帶著老班長去博陽學院,就有提拔指點秦漢唐的意思。
秦漢唐點點頭,「謝謝老爺子教誨,我一定謹記在心。」
張和平嗯了一聲,走進病房,繼續跟老班長聊天。分別三十多年,很多事情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
「和平,今天上午蕭野給你打電話,恐怕是有求于你吧?這可是一個很好地機會,我看那個小子不是一個知恩不報的人,能幫點就幫點。算是為子孫後代留下一個善緣。」
病房中只有兩人,嚴山說話也沒有多大的忌諱。他知道將蕭野的事情告訴別人,哪怕是最親近的人,都可能得罪蕭野,畢竟昨天酒宴上蕭野還故作神秘的敲打過他。
但是張和平他們是過命的交情!他不忍心看到老朋友一不小心做出讓家族蒙難的事情!昨天晚上的酒會,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張念班看蕭野的目光中帶著不善!
「唉……我會勸勸念班的。他說的不過是小事一樁,我剛才已經敲打過小秦,想來不會出現什麼岔子。老班長,他真有這麼厲害?」
不是不相信才問,是因為太相信,不能不恐懼,所以發問。
秦漢唐思考幾分鐘,過來跟兩位老爺子道別之後,打道回府。他是博陽學院的院長,同時擔任博陽教育局副局長,副廳級干部,不可能無所事事,陪著兩個老爺子閑聊。
「劉院長找我什麼事?」劉院長是秦漢唐的小兩級的師弟,兩人私交不錯,而且同樣都是致力于語言文化研究,經常接觸。劉院長找他,他不奇怪。
「劉院長說是蕭野的事兒,是不是處理的太嚴重,我當時沒有明白過來。後來問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早上新校區那邊就申請讓校本部通報蕭野,不知道怎麼回事,到了汪處長那里,通報就變成了記過。」院長秘書偷偷打量一眼秦漢唐,看他沒有不愉之色,才慢慢講出原委。
「我知道了,你給汪處長打電話,叫他過來一趟吧。」秦漢唐握拳,用食指的關節頂住眉心,緩緩的揉動。
張和平老爺子剛跟他交代了蕭野不簡單,這邊就處理蕭野,顯然是很不明智的舉動。叫汪杰過來,他自然不可能處理汪杰,畢竟汪杰是他的心月復,不然也不可能做到學生管理處這樣手握大權的位子上。
只是,這件事情總是要處理的。
汪杰出現在秦漢唐辦公室的時候,秦漢唐還沒有想出好的解決方式,通報已經下來了,想要收回去,那就是打汪杰的臉,相當于打自己的臉,這樣的事情,他不會做。
既然不能收回,那麼只能給與!損失不能挽回的時候,只能進行補償!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不招惹,最好沒有交集,所以這個補償,還不能太過于諂媚,要讓大家都知道這是蕭野理所應當得到的。
綜合一考慮,問題就有些復雜。索性不再考慮,交給汪杰自己去處理,畢竟這件事情是汪杰引起的!
汪杰很是詫異,對蕭野處理,秦院長怎麼還不滿意?這不是他正想要的麼?當初對蕭野恨得咬牙切齒,現在怎麼轉變這麼快?
「蕭野,怎麼說呢?」秦漢唐也要考慮王杰的感受,不能讓老部下寒心,「他跟張和平老院長有些……交情,今天張老爺子特意給我說這個事情來著,汪處長,你看該怎麼解決?」
「張和平老院長?」汪杰一怔,頓時明白過來。老院長雖然已老,而且不再是院長,但是他的人脈和能力,不是現在的博陽學院可以抗衡的,必須要做出讓步!
「正好有一個軍訓優秀輔導員,給他怎麼樣?」
汪杰反應迅速,不給秦漢唐說話的機會。秦漢唐一張口,他必然為難,索性不讓他張口!能被叫過來,顯然秦院長是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只不過想要讓他做出一些讓步,現在,他做出了退讓!
「嗯,可以。這個,記過什麼的,通知下去就通知下去吧,不要記錄檔案了。另外,以後只要他不是鬧得太凶,不要搭理他就是。但是,有一點咱們必須要做到,他一旦違反原則,做出有損學院名譽的事情,我們絕不能因為老院長就手下留情!」秦漢唐點點頭,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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