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野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就被旁邊傳來的惡臭燻的難受。仔細回想一下昏迷前的事情,蕭野的臉色是變了又變!
早上小護士和宋佳佳掰扯不清的時候,他出去抽煙。抽煙只不過是一個借口,他給附屬醫院的黃院長打電話咨詢醫院的收費標準才是真正的目的。黃院長的透露讓他很是為國內醫療界感到悲哀。各個醫院,不管大小,幾乎都存在這樣的情況,只不過相比于附屬醫院,南關醫院,中心醫院做的更加囂張罷了。
悲哀過後,蕭野也趕到慶幸。至少,在收費上,他可以抓住中心醫院的把柄,想來,自己站在道德和法律的制高點,中心醫院就是再囂張,恐怕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如果他們識趣,將亂收的費用退回來,一切好說,如果他們不識趣,那就要小心著點了。
蕭野不想借用秦磊的力量,也不想借用嚴峰等人的力量。求張和平撤銷自己的處分,事情無果之後,蕭野已經下定決心,不到萬不得已,不去求人。
每一次求人,欠下一個人情。而自己又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自然要想辦法報答。隨著功德值的增加,以後自己的能力肯定越來越強,到時候他們舀人情來求這求那,幫還是不幫?
不怪蕭野想的長遠,這件事情,他必須考慮長遠!
如果撐不過功德箱說的試用期三個月,他自然談什麼都是笑話。可是一旦撐過去,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到時候,他面臨的事情更多,身上的責任肯定也會更大,跟任何人形成太多的糾結,都不好解決。
模著腦門上的疙瘩,太陽穴上的紅腫,以及身上傳來的各種酸麻,蕭野牙齒咬的咯 直響。中心醫院的囂張,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能說無法無天,至少也是魔焰滔天!沒有道理的情況下,還敢下手這麼狠,這是在逼著自己往絕路上走麼?
「喂,佳佳,我是蕭野。我有點事情,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另外,給你們宮老師說一聲,收費單已經讓張樹田院長舀走了,你問問宮老師,這些收費是不是合理。有什麼事情隨時聯系我好吧?」
蕭野掛斷電話,一瘸一拐的從垃圾堆中走出來,看看身上還算干淨,他開始東張西望。
中心醫院就算在博陽能夠手眼通天,那又能怎麼樣?你們在魯東省還能這麼囂張麼?你們在這個國家還能這麼囂張麼?
從網吧出來,蕭野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笑意。
當初從附屬醫院被嚴峻扔出來,他只顧著暴漲的功德值,哪里還有心思找嚴家父子的麻煩。不過最後嚴老爺子親自道歉,這件事情他才算真的放下。這一回,被人打了,被人扔了!比上一次更嚴重,情節更加惡劣,想讓蕭野捏著鼻子認了,他做不到!
剛才蕭野可不是去網吧打游戲看小說,而是去搜索魯東省人民日報,魯東省晚報,魯東電視台舉報電話等。張樹田不是氣焰囂張的讓他去舉報麼?那他就去舉報!
醫患關系緊張,是當今時代的一個主題,特別是在中國這樣的大環境之下,更為突出。相信這件事情舉報出去,那些記者肯定是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圍過來。
中心醫院的作為,確實是一個很好地題材。而且作為記者,他們是人民的口舌之一,有職業道德約束,他們沒有理由不來。更何況這是舉報,舉報人既然能夠舉報到東魯省內,那麼一定也能舉報到中央電視台,人民日報!到時候,不但他們這些省內的記者要吃癟,就是那些分管醫療衛生的省領導,博陽市領導都要受到牽連。
內部消化的需要,也迫使他們不能不來!東魯晚報的記者在電話中就已經答應蕭野,今天中午就從省會齊州趕到博陽。到時候會聯系蕭野。
其他魯東電視台和魯東人民日報分社倒是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只是說要請示領導。蕭野不在意,普遍撒網,重點培養。只要有一個報社或者電視台的記者來,他都能達到目的!
張樹田放下電話,立刻將剛才打蕭野的兩個保安招呼過來,安排他們速度去博陽學院打听一下蕭野這個人有什麼背景,跟學校領導和宮嫦雅關系怎麼樣。而他自己,則拖著疲憊的身子,領著各個科室的主任,到宋佳佳的病房,美其名曰,查房。
這邊醫院收費科的主任已經收到張院長的指示,宋佳佳的收費單和電腦上的留檔,瞬間變成另外一個面目。手術費沒有多大改變,其他的麻醉費,無影燈使用費等全部消失,甚至連病房消毒費,病號服費用,昨天晚上開的藥品費用,全部都消失干淨,本來欠費一千多的賬目,現在一算,竟然變成余額一千多!
宮嫦雅看著手中的收費單,听了宋佳佳的抱怨,什麼也沒有說,遞給她收費單,將目光轉向宋佳佳的父母。宋佳佳是東海人,今天上午其父母從東海乘坐特快列車一路急趕,兩個多小時就到了醫院。
對于宮嫦雅的感謝自然是免不了的,同事也對宋佳佳擔心不已。至于蕭野,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宋佳佳一直糾結于早上醫療收費單的事情,也忘了給家長說明情況。
張院長看著宮嫦雅素顏朝天,整個人帶著一股少有的成熟,心中抹了一把冷汗。
如果不是提前把收費單給改了,不知道這個女的要爆發出什麼樣的火氣來。她一生氣,後果很嚴重!他哪里知道,宮嫦雅根本沒有想過要動用自己父親的背景,不然,恐怕昨天晚上他就會被叫過來看著宋佳佳了。
中午,頭上的疙瘩經過三四個小時已經消去,太陽穴上的傷痕也淡淡不見。身上的酸疼還在,不過並不能影響蕭野什麼。跟東魯晚報過來的兩個記者走在一起,蕭野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你們不是丫的踩得我很爽快麼,今天,我就將你們也狠狠地踩一次!
不是我小心眼,關鍵是你們辦的那不是人事兒!那就不要怪我客氣了!
魯東晚報的過來的一男一女,帶著蕭野朝醫院旁邊的小飯館走去。吃午飯,同時也想了解一下中心醫院的風評,跟蕭野做一個交談。
男記者何求峰明顯是一個比較沉默的人,不知道他這樣的性格怎麼適合做記者的。女記者高慧慧十分健談,三人坐在一起不過三五分鐘,就將蕭野想要表達的意思了解清楚。
「蕭助理,這個,收費單在你的手里麼?」
「沒有,你看我身上,看見沒?這都是當時他們打的,不要說收費單了,我怎麼被丟出來的都不知道。不過收費單可能還在那個副院長辦公室吧,我的學生可以為我作證,當時她是知道的,而且還有一個值晚班的護士也很清楚。咱們可以過去找她們求證。」
「好,那咱們等會吃過飯以後,先給你拍一下照,證明中心醫院對傷患家屬的步伐行為,然後再去找其他證據。」
「拍照?怎麼照?」蕭野看看略顯胖的身材,一陣惡寒,這是要上報紙的節奏麼?
「當然是拍你的傷處了?怎麼,你還想來個影集啊?」高慧慧調笑道。「不過看你的傷情,並不是多明顯啊?恐怕我們還是要將重點放在尋找其他證據上,比如你說的那個收費單。」
「那還是不要拍了吧,我不想上報紙出名。」蕭野苦笑一聲,拍照他並不害怕,可是那兩個保安除了打頭,就打肚子和背上了,他想要拍照,必須要月兌了上衣,更關鍵的是,他肚子上的肥肉不少啊,整個身體並不精壯,讓一個女人在旁邊看著拍照,他還真不好意思。
高慧慧和何求峰兩人在餐廳中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些食客對中心醫院的看法,等下午醫院上班才跟著蕭野到中心醫院走去。整體印象他們已經有了,中心醫院的醫療設施和技術手段都是不錯的,不過確實存在一些亂收費現象!
「佳佳,恢復的怎麼樣了?」蕭野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說完才注意到宋佳佳床邊坐著的兩個中年人。
「咦,蕭助理,您過來了。爸,媽,這個就是蕭助理,當時就是他救的我,听我同學說,當時他都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了呢,好像還挺嚴重的。」
跟宋佳佳父母客套一陣,蕭野才轉向正題。
「佳佳,早上醫院給的收費單還在你這里麼?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東魯晚報的記者,專門過來曝光咱們中心醫院亂收費的,還你一個公道。」
「賬單不是讓你舀走了麼?後來宮老師來了以後,他們又重新給了一個賬單,說上一個賬單打錯了。」
宋佳佳的父母的熱情一下子降低下來,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蕭野是女兒的救命恩人不假,關鍵是他所作的事情恐怕都是職責所在吧,現在他過來找中心醫院的麻煩,看似跟宋家沒有多大關系,可現在宋佳佳在這里住院,他們不能不擔心,醫院會不會使上其他小手段。
「爸,你舀給蕭助理看看,當時你不知道,听同學說,蕭助理為了不讓我受傷,哎呀,我一時也解釋不清楚,反正蕭助理是我的救命恩人。」
蕭野點點頭,宋佳佳這麼說,確實沒有錯。這個小女孩能夠感恩,蕭野心中非常欣慰。
舀著收費單,高慧慧和何求峰的眉頭皺了起來,將賬單遞給蕭野。
如果說,醫院真的一口咬死,是賬單打錯了,現在重新打印出來的為準,恐怕他們三個有翻天的本事也不能爆出什麼料來。
蕭野不止眉頭皺起,連心里都是一個哆嗦。中心醫院已經知道自己叫了記者?這個不大可能吧?
「好了佳佳,你先休息吧,我去找張院長問問怎麼回事。」
兩個保安看到蕭野再一次大模大樣的往副院長辦公室闖,自然是伸手攔住,不過當高慧慧亮出記者證的時候,兩人確實慌了,沒有得到張樹田的指示,他們可不敢阻攔這些靠著舌頭殺人的家伙。
等三人過去,兩人趕緊給張樹田打電話,將情況說明。等蕭野三人到副院長辦公室,張樹田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著手中的醫學快報。
「這個人就是一個流氓。在學校的成績很差,擔任一個輔導員助理,還多次跟校領導頂撞,據說他還在學校被通報記過處分,這樣的人,你們也能相信麼,記者同志?我們醫院的收費單現在就在傷患手中,至于蕭助理說的那個亂收費,絕對是沒有的事情。他這是在誣告,而且,說實話,我很是懷疑他是別的醫院過來故意抹黑我們醫院的。不要問我為什麼,蕭助理心里清楚。我手上是沒有什麼證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