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四娘將珠子遞給「老二」,我偷眼看去,這珠子有大拇指頭大小,通體深藍色,暗不透光,非玉非石。老二拿著它細細端詳了一會兒,忽然對我道︰「你看這是什麼東西?」說著就把珠子遞到我手里。
我嚇了一跳︰「你問我?」
他揉了揉眉頭,嘆道︰「我不知道怎麼打開。就知道的,他們的情報,不會輕易讓我們得手
我模索了一會兒,這珠子堅硬無比,一個縫兒都沒,若要打開它拿情報,我是束手無策。這珠子是楚凡拿命換來的東西,我不敢造次,看了一會兒就把它還給那男人。
我見他愁眉不展,顯然不願意理我,我也不好再問剛才的問題,只去尋林四娘說話。
四娘道︰「錦心,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們這些人,做的都是刀口舌忝血的買賣。你別怨我,不是有意瞞著你,是不願意讓你牽扯進來
我忙道︰「四娘和楚凡一直照看我,我是知道的。你們的買賣……莫非是劫富濟貧什麼的?」我沒好意思說打家劫舍,不過估計差別不大。
林四娘撲哧一聲笑出來,看了那人一眼,又連忙忍住。那男人眼角抽動了一下,對我道︰「楚凡是怎麼跟你說的?我們是強盜嗎?」
「楚凡含含糊糊,什麼都沒說!」我不滿道,「現如今我也是共犯了,你們還不讓我知道真相,到時候東窗事發,我可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他無奈道︰「懶得理你轉頭對林四娘說︰「楚凡不便移動,就在你這里休養,還好他一向行蹤不定,也不會有人疑心。我先走了,明天我會叫個大夫來
「主子,外邊危險,還是我送你吧
他搖頭道︰「剛才那個人已經被楚凡刺了一劍,現在是死是活還不一定呢,我沒關系的他嘆了口氣,對我道︰「現在你是想月兌身也走不了了言畢就朝著門口走去。
我看著他瘦削的背影,心里一動,他走路一腳深一腳淺,居然,是個瘸子。
「是他……」
我曾經對這個人有幾多想象,但是沒有一種如今天這樣冷酷堅強。應弘,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趁天色未明,我回到了茶樓後街,路過藍水心的窗下,里面有人。
我本想立刻沖進去問她,看看自己身上染血的衣服,到底忍住了,回屋換了穿戴,才去隔壁叩門。
藍水心過了很久才來開門,面色蒼白,聲音也有點虛弱,她強笑道︰「錦心這麼早來做什麼?」
「昨晚睡得好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張口時突然產生了防備之意,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藍水心道︰「肚子疼得厲害呢,一夜沒怎麼睡
我淡淡地說︰「這樣啊。昨夜隔壁的狗叫了一宿,吵得很
她點頭笑道︰「可不是嗎,真是煩人
我從來不是個心機深沉的人,這時滿月復的懷疑徹底忍耐不住︰「水心,你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你這是……」藍水心吃了一驚,很快低頭道,「錦心想問什麼呢?」
「昨夜你去哪了?我半夜起來,發現你不在,擔心了好久我刻意隱去了出門一節。
她雙手扯著衣角,半晌才期期艾艾地說︰「對不住了,錦心,又讓你擔心了。我沒事……是約了人……你也知道,有些不方便說的
「哦?」我淡淡地問,「水心在這邊有朋友嗎?」
她羞紅了臉頰,低聲道︰「是應家二公子,約我出去見面……我們只是談了談,別的一概都沒有的……」
我沒想到她說謊說得這樣自然,心里一痛,只覺得渾身冷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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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謊?」楚凡精神已經好多了,只是還不能下床,我特地告了一天假,來林四娘家看他。他沉思一會兒,問道︰「你有沒有戳穿她?」
我搖搖頭︰「我已經給了她第一次機會,她接連騙我,只怕真有難言之隱。我最怕的,是她說謊的樣子,如果不是我前一夜見了應弘,幾乎真以為她說的是實話
楚凡面色凝重,對林四娘道︰「四娘,你悄悄地讓人請老二過來一趟楚凡和應弘似乎關系極好,稱呼上不分尊卑。「這個藍水心,可能不簡單
我問道︰「你懷疑她什麼?按說應弘和她交好,她應該沒有可疑才是
楚凡問︰「你是從哪里知道他倆交好的?據說那天,是潑皮生事,應弘既然看到了,當然沒有不管的道理,只是伸個援手罷了,不算什麼
他這樣一說,倒讓我想起昨晚應弘的態度,的確是事不關己,不痛不癢。
「我第一次听見藍水心的名字,是在應府,當時二太太讓人去打听她,說是二少爺看上的。後來楊掌櫃對藍水心處處周全,都是礙著應家的面子。藍水心自己,也時常提起應弘的事情,似乎對他有意可是自始至終,應弘從來沒有露面,若說藍水心受他喜歡,也的確不像。
「這都沒什麼,我最怕的,是藍水心的身份楚凡面色陰沉,「昨天傷我的,是個女人
「你是說……」我唬了一跳,「這可不能亂猜,藍水心再怎麼看也不像有那麼大本事的。而且,昨天傷你的,不是城北的人嗎?藍水心以前不是祈順城人啊
楚凡道︰「我們的敵人,從來就不是城北。如果按地域來分,城南和城北,只是爭奪祈順商戶的轄制權,家事而已。昨天的敵手,是外人
「外人?」
楚凡點頭︰「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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