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意外,隨口答道︰「我自然是去尋應弘話一出口便警惕起來,「你莫非不放我走?」
有琴弛道︰「你如今自行回去,可有想過如何解釋?」
「實話實說,我只說是你來救了我……」其實自己又何嘗不知道不妥,我被花老三擄走是眾人親見,現在獨自安然無恙地月兌身,總要有個解釋。鹽幫殘殺玄翼幫眾已是事實,我要是在這個時候和鹽幫扯上關系,應弘是不是能不計一切地維護我,我不確定。
有琴弛簡直看透了我,偏在我糾結時問道︰「應弘待你如何?你現在回去,他可會誤會你和我有私?」
「我……」我垂了頭說不下去,想必應弘那個小心眼醋壇子,不會善罷甘休。
有琴弛道︰「那便跟我走,待我把花老三送到安全處,一定把你帶回來!」
抬頭對上他的視線,柔和的目光讓人覺得一切都毋庸擔心。同樣的一片林子,面前站的是在我危險關頭挺身而出的救星,上次他沒有言語,溫柔的眼神和溫暖的手便足以讓人安心。這次他的承諾那麼堅定,我忽然生出一種不管不顧的信心。
我回頭看了一眼逐漸迫近的人群,點點頭道︰「姑且信你
他伸手攬住我肩,我下意識要躲,听到他聲音里帶著笑意︰「上次跑得還嫌不夠累?」然後道聲「得罪」,俯身將我橫抱起來,身子縱躍而起,輕松地站上了樹枝,飛速地向著缺口方向掠去,花老三緊隨其後。
寒風撲面,我照舊是緊緊閉著眼楮不敢往下看,不自覺地將臉埋到他肩窩里,熟悉的感覺幾乎回到了當時。
那天有琴弛帶我逃離花老三和芙蓉的看守,我以為他是應弘的手下,方才那樣無條件地依靠他。現在情勢倒轉,我知道我此時的依靠有多荒唐,跟著綁架我的敵人逃離應弘的搜索?我一定是瘋了。
底下傳來呼喝聲,有人大叫︰「樹上有人!朝西邊去了,大伙跟上!」
遠處隱隱傳來武良的聲音︰「袁姑娘可在那邊?」
「看不清楚,有個白衣服的好像抱著個人!」
武良道︰「一隊先跟上去!主子說……」
聲音漸遠,終于听不真切,我努力回頭看過去,只有火光和模糊的人影,也不知道應弘在不在里邊。眼見著離人群愈來愈遠,我突然生出一種感覺,好像就要自此和應弘他們各奔東西似的,莫名地就悵然起來。
有琴弛忽然問道︰「你說我們去哪兒?」
「啊?」他竟然會問我的意見,我有點意外,稍微想了下,對他道,「你帶我去後山莊子,那邊自然有下山的道路。到時候花老三下山去,我一個人進莊,只說半路上他軟骨散發作,我跑出來便是
有琴弛不語,停住身形沉吟道︰「你可還記得上次,我從花老三的手里帶你離開?最後我們沒有逃出去
花老三道︰「那次我猜到你們極有可能去枯香寺躲避,就兵分兩路,四個人繼續追蹤,另外四個從官道上抄近路去埋伏
「這回便和上次一樣我想到了其中關鍵,「我們總得從林子里出去,他們在莊子附近守株待兔,就一定會撞上
有琴弛頷首道︰「所以,就得反其道而行之。花老三,這段地形你最熟悉,我們應該往那邊走?」
花老三果然侃侃而談︰「我們現在在碧華山的北山上,後面是來時的官道,山頂是枯香寺,穿過這片林子繞到南山,才是應家的溫泉山莊
我本來就沒有方向感,听他說得怪糊涂的,忙打斷道︰「所以是有三條路可走了?」
「嗯。祈順城,枯香寺,溫泉莊花老三言簡意賅。
我道︰「溫泉莊子已經明確不可行了,那我們是上山還是下山?總不能在這里束手就擒
有琴弛道︰「即使不可行,也總是要過去的,你以為下山的路便沒人看守了?既然目的地沒法改變,那就換條路
我皺眉道︰「換條路?莫非……走官道?」
「那不是直接撞到網上?」花老三著急起來,「再磨蹭後邊就有人追過來了!」
有琴弛忽然露出一絲笑意︰「我們和他們一起走,怎麼會撞到呢?」
我道︰「你是想跟在車隊後面走?」
「不是後面,是里面還不容我想清楚,有琴弛就把我放下,「追兵要到了,先把這幾個人打發了再說
我低頭一看,自己正站在一棵五層樓高的大樹上,先就腿軟,緊緊抱住身邊的樹枝蹲子,可憐巴巴地盯著他道︰「有琴弛,你是不是故意的?想把我撂在這,然後一個人走了,讓我在這里當果子嗎?」
他無奈地瞥了我一眼,對花老三囑咐道︰「你在這里看好了她,絕對不容有失話音未落就倏然跳了下去,我目力所及,只見到一道白影向著來路沖過去,消失在密林中。
我抱著樹枝子問花老三︰「他是自己去引開追兵了嗎?听說他武功很高,應該不會有事吧?」
花老三愛理不理地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看我。我早就不怕他,接著問道︰「你不是中了玄翼的軟骨散?是怎麼解毒的?」
「你想套我的話?」花老三瞪了我一眼,「我警告你,少打歪主意,家主不在,你什麼都別想打听出來!」
我撇了撇嘴,故意嚇他道︰「我本來是想提醒你,玄翼的毒藥可沒表面上那麼簡單,有的時候看似解了毒,真正毒發的時候才要命
「休想隨便哄騙我!」花老三雖然如此說,眼神里卻帶了一絲狐疑,畢竟是吃了別人的毒藥,會有擔心也不奇怪。
我本來只是想逗他玩玩,這時候卻忽然想起一事來,便道︰「你當然不用怕了,你們鹽幫得了錢不多的寶貝,不是什麼毒都可以解的嗎?」
「錢不多的寶貝?是什麼?」
花老三這不經意的反問讓我留上了心,他竟然不知道清濁蟲的事?莫非清濁蟲不是鹽幫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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