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鬼 第一章江楓

作者 ︰ 莫丹青

第一章江楓

「江楓,識相點把房子交出來吧!」

一個掛了白燈籠的小屋,此時正被一群形似混混的成年男子圍住,並且肆無忌憚地對著屋內叫囂著。

屋內,與屋外的吵雜不同,原本應該十分溫馨的家,此時卻一片寂靜。

客廳上,擺著一個靈堂,靈堂上供著幾盤普通的水果,兩根白s 的蠟燭正在燃燒著,發出輕微地「 里啪啦」聲音。

屋內此時正有一個面對著靈堂,披麻帶孝跪著燒紙錢的少年,想來他就是混混口中的江楓了。

江楓听到了屋外的話,原本帶著悲傷的臉上,在火光下變得非常的扭曲,使他原本清秀的臉,說不出的怪異,說不清,是怒,還是悲,也許兩者都有。

「江楓,你要清楚,現在交出房子還能得到五兩銀子,要是等我們老大生氣了,連一兩你也別想得到。」

屋外再次傳來混混的叫囂聲,倒像是為了江楓好般,勸說著江楓。

「爺爺…我該怎麼辦?」屋內的江楓並沒有理會混混假惺惺的勸說,喃喃自語著,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恨意。

江楓永遠也不會忘記,原本他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嬰兒,是爺爺撿到了他,扶養他長大,教育他,給他溫暖的家。

江楓以為,這一輩子都會和爺爺幸福的生活下去,等他娶妻生子後

,能夠給爺爺養老,平平安安地過完這美滿平凡的一生。

然而,這個美好的夢,在那些混混出現後,完全的破滅了。

江楓猶還清晰的記得爺爺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他知道,是那些混混干的,但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爺爺…為了這個房子,值嗎」

「這是我們的家,為了這個家,爺爺死了也值…」

江楓腦海中浮現出當r 的情景,口中吐著鮮血的爺爺,目光慈祥地望著他,布滿了老繭的雙手,顫抖的撫模著江楓的臉。

「楓兒…答應爺爺…不要做傻事…好…好…地活…下去…」

最終,江楓眼睜睜地看著躺倒在他懷中的爺爺,停止了呼吸,粗糙的手還撫在江楓的臉上。

時間…渀佛停止了一般,江楓猶能感覺到爺爺手掌上的溫暖,然而,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逝去的永遠都不會回來,即便江楓再怎麼呼喚著爺爺,都已經于事無補…

江楓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面,嘴里狠咬著牙,眼淚禁不住奪眶而出,心中痛不y 生。

「殺了他們…我要殺光這些人渣…」江楓面目猙獰地嘶吼著,然而,此時的他顯得多麼的無力…

「砰…砰…砰…」門口處傳來了砸門的聲音,那些混混已經失去了一開始的耐x ng,準備直接進門把江楓趕出去。

猶如當初江楓的爺爺不肯賣房子給他們一樣,此時的混混已經不再勸說,而是猖獗地砸著門。

「對不起…爺爺…我做不到…」江楓紅著雙眼站了起來,喃喃著。

江楓沖到了門口,那里正靜靜地放著一把斧頭,這是江楓的爺爺砍柴用的斧頭。一直以來,兩人的生活就是靠著這招不起眼的斧頭,辛辛苦苦砍一整天的柴,換來的微薄的銀兩維持的。

烏黑的斧刃已經有了不少的缺口,那是經常使用留下的痕跡,顯得有些滄桑。

「砰…砰…砰…」砸門的聲音依舊不停,老舊的門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木栓已經快要斷裂開來了,門外還傳來了混混們罵罵咧咧的聲音。

江楓單手握著斧柄,雙眼冰冷地望著門口,手中青筋爆起,緊握著斧柄的手泛起了蒼白之s 。

心中的瘋狂並沒有在江楓臉上表現出來,此時的江楓,臉上古井無波,眼中極為的冷靜,手握著斧柄,緩緩地舉過頭頂。

他在等,等著門口的混混砸開門的那一刻,江楓舉起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將生死致之度外的他已經有點躍躍y 試了。

「吱呀…」老舊的門板已經搖搖y 墜,渀佛痛苦般申吟著。

「都去死吧…」江楓眼中閃爍著寒光,手中的斧頭握得更緊了,嘴角微微上揚,喃喃著。

「這該死的門,怎麼這麼硬…」門口處傳來了混混罵不絕口的聲音。

「吱呀…」被混混們狠砸的門已經要倒了,江楓甚至還能在裂開的門縫中,看到外面罵罵咧咧地混混的身影,江楓眼中一凝。

「干什麼呢?都給我住手。」

忽然,一個清脆的吆喝聲傳來,夾雜著輕盈的腳步聲,腳步聲很快就傳進了江楓的耳朵里,清脆的聲音讓江楓的呼吸出現了一瞬間的靜止。

「你們要干什麼?誰允許你們砸人家房子的?」門口處傳來了清脆的嬌喝聲,江楓從門縫中看到了一道美麗的身影,雖然只是背影,卻讓此時

的他心中起伏不定。

「小娘皮,不要多管閑事,不會有好下場的。」門外的混混嬉笑的聲音傳來,引來了一陣陣轟笑聲。

混混的笑聲驚醒了江楓,腳步一抬,便要沖出去,不能再讓這些混混傷害人了,尤其是為了幫他而來的人。

「嘿…」江楓腳步抬起的瞬間,一聲嬌滴滴的喝聲傳來,夾雜著「 里啪啦」拳腳聲,以及混混的慘叫聲。

已經沖到門口,將手按在門栓上的江楓呆滯住了,不可思議地望著門縫外的世界,緊握著斧頭的手也不禁放松了開來。

只見此時門外除了那道美麗的債影外,再也沒有站著的人了,那些混混竟然全躺倒在地上,痛苦地申吟著。

「哼…還不快滾。」清脆的冷哼聲傳來,少女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上,背對著江楓,讓江楓看不見對方的真容,然而那清脆地聲音卻深深地被江楓記在了心里,猶如那道靚麗的背影一樣。

「是…是…這就滾…這就滾…」原本躺在地上翻滾申吟的混混,听到少女的話,連忙忍著痛苦爬了起來,相扶著落荒而逃,和一開始的口花花和猖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等一下」看著落荒而逃的混混,少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般,開口叫住了抬腿y 跑的混混們。

「‘您說…您說…」混混臉上帶著低俗的媚笑,轉過身討好似的看著少女,渀若搖尾乞憐的哈巴狗般。

「不準再來了,不然見一次,打一次。」少女說完哼了一聲,不再管他們。

「是…以後不敢了…不敢了…」混混們如逢大赦般落荒而逃。

「太天真了,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江楓從門縫中望著快速離去的混混,心中喃喃自語。

少女很快就離去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轉身看向江楓這邊,也沒有向屋子的主人邀功的打算,就這樣靜悄悄地離開了。

江楓靜靜地望著少女遠去的身影,並沒有出去的打算,他知道,此時的他即便出去了也不可能得到少女的青睞。

時間在沉默中一點一滴地流逝,夜s 開始降臨,屋外響起了一陣陣雜亂的蟲鳴聲,寂靜的夜里顯現出另類的熱鬧。

小屋內,案桌上的白s 蠟燭已經燒到了尾部,正在綻放著生命中最後的輝煌。

江楓手中的斧頭已經放回了原位,一整天他都不吃不喝地跪在那里,沉默地低著頭,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恨意。

江楓明白,白天那些混混雖然被路過的神秘少女趕走了,但下一次,已經離開的少女不會巧合地再次出現。

「爺爺…如果你還在,該有多好,楓兒不要這個房子,楓兒多麼希望你能回來…」江楓低著頭,再次跪倒在靈堂前,喃喃自語著。

「老大,就是這里了,那個死老頭不肯賣房子也就算了,沒想到連這個小兔崽子也這麼倔…」屋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江楓的耳朵里。

「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已經等不及了嗎?」江楓暗中苦澀,這群人還真是不依不饒。

「閉嘴…竟然被一個小娘皮打了回去,你還嫌丟得不夠嗎?」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江楓听到這個聲音,眼中狠狠地一縮。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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