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配角和boss的倒掉 第6章

作者 ︰ 非蘿

祝融峰是天劍門最偏僻的山峰,煉丹堂是祝融峰最安靜的地方,藥園在煉丹堂西南方,離天劍門禁地隱劍潭只有百里。

韓子皓的住處是唐師叔親自安排的,離藥園其他僕役有點遠的院子,臨著禁地隱劍峰,風景極好,四周入目是一片片蔥綠的樹木。房前栽著一棵綠竹,綠竹通體碧綠,隱隱散發一股綠竹冷香,迎著微風搖曳生輝。後面有一條小溪貫穿整個茅草屋,門前熙攘別著幾片籬笆,籬笆上攀爬著不知名的小花。

茅屋有些破舊,不過打掃得很干淨。也許是太久沒人居住,院子里雜草叢生,韓子皓琢磨著,去藥園挖點低級藥草種在院子里,給院子添點人氣。

清晨,晨曦暖黃傾灑整個大地,韓子皓打著哈欠,來到祝融峰差不多半個月,韓子皓依舊無法習慣起這麼早。煉丹堂靈植園的藥園前,二十幾名僕役整整齊齊站著,分作四排,為首是四名灰衣弟子,手上俱都拿著采藥工具。

韓子皓站在最末一排,胳膊有些酸痛,作為新弟子,他得負責最髒最重的活。

祝融峰,煉丹堂的靈植園有大小十幾個藥園,韓子皓被劃分在最偏僻的十七號藥園。藥園為培植不同靈草,會構建各種適宜靈草生長的環境。幽谷峭壁、沼澤濕地、高崚石岩……其中,以十七號藥園地形最為復雜。

平時,鐵拐李不會管藥園諸事,一切交由楊一成負責,只有到每月上交靈草的時候,鐵拐李才會出現在靈植園前堂。

楊一成拿著銘牌,交給為首的灰衣弟子,將這月需上交的靈草數目分發下去,轉身回了靈植園。韓子皓所在的一組,正是王胖子王文帶領的小組。

天劍門選弟子大多都是十二歲上下,這時,正是身體開始發育的時候,打根基,擴筋脈。年紀一大,筋骨定型就晚了。三年一次選拔大會才開始,新弟子還沒上山,祝融峰自然就空了不少地方。

「烏草、龍膽草、靈桑葉……」王文接過銘牌和任務單,身子一僵,眼楮中有著幾絲猩紅的血絲。

听到王文的話,這組僕役俱都面帶死灰。韓子皓疑惑,這些僕役在祝融峰都呆了好幾年,就算沒靈根踏入修真大門,也練了好幾年武功,身手放在世俗界都能排在前列的一、二流高手,為什麼人人面帶恐

「話不多說,你們都知道這月靈草份額要是不夠,下場會如何……」王文將任務單一一發給每個人,語帶陰森。王文是灰衣弟子中,最有希望十年內晉升外門弟子的人,不同在場的僕役,沒有靈根,終生無望踏入修真一途,只能在藥園充當采藥僕役,渡過短暫的數十年。

「楊師兄到底怎麼回事,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連續三次讓我們采摘這些靈草……」

「我听易天峰的人,王師兄幾月前得罪過楊師兄

「什麼?難怪我們這一組連續三次領到這麼危險的任務……」

……

「王師兄,這是怎麼回事?」韓子皓一頭霧水看著王文,問。

王文冷笑一聲,說道︰「烏草生長在十七號藥園的幽谷峭壁上,龍膽草生長在懸空陡峭的山岩縫隙中,靈桑葉更不用說……這些靈草采摘都十分困難,煉丹堂和靈植園需求不是很多。數個月前,一次外出獵殺低階妖獸的時候,我和楊一成起了爭執,楊一成有個哥哥四月前晉升為外門弟子,于是楊一成成為了靈植園的副管事

「他可以這樣做?」韓子皓一怔,默然望著王

「哼!」王文冷冷哼了一聲,他父母曾是天劍門內門弟子,不過在他八歲的時候,一次外出獵殺高階妖獸時去世了。在內門還有不少弟子曾是王文父母的熟人,那些人偶爾還會照拂下王文,不然,換成其他人,楊一成早下黑手了。

「韓師弟,修真界危險無比,如果沒有抱著堅定的信念,最好不要踏入修仙路。楊一成不敢做什麼,最多也就是刁難一下我,前些天給你的靈植鑒,你都記下了吧!這是你這月要上交的靈草份額王文恨恨瞪著楊一成離開的方向,嚴肅道。

韓子皓一震,看著王文一臉堅毅,只覺當頭一棒,面露苦笑,明明經歷過危險艱辛的末世,他卻只想著解決這身子寒毒,然後安置一隅。拿著采藥工具,走進了十七號藥園,還有十五日是上交靈草的日子,不過為了能準時上交靈草,他不得不提前準備,誰讓他是一個新手。

在藥園里,韓子皓背著采藥工具,走了約莫半日,忽然停在一處山崖前。

他看到,山崖凹陷處,有一株孤零零的淺紫色小草,隱隱散發淺紫色光暈,四瓣葉子,中央處凝著一滴淺紫色的露珠,露珠剔透圓潤,濃郁的靈氣以露珠為中心,像四周輻射,在狹小的凹陷處熠熠生輝。

王文交給他的靈植鑒,他熟記在心,可眼前這株靈草他無法辨認。

忽然,安靜的黑色戒指一陣顫動,光影一閃,山崖凹陷處的淺紫色小草直接被戒指拉入戒指空間。韓子皓傻了眼,錯愕看著這一幕,意念探入戒指空間,原本凹陷處的淺紫色小草,此刻搖曳長在戒指中的綠地上,震動數下,中央處的淺紫色露珠滴落,頃刻就被綠地吸收,化為一縷縷神秘綠意,也就是實質化的靈氣。

在淺紫色露珠滾落到綠島後,那四瓣淺紫色小草聚攏成一團,陷入了沉睡。

綠地上空,游動著一絲絲實質化的綠意靈氣,韓子皓一怔,瞪大了眼楮,意念慢慢的靠近那些靈氣,想要模一下,沒想到他才觸踫到那靈氣,靈氣直接鑽進他的身體和他融為一體。這次,他清晰感覺到靈氣入體,一點點梳理著堵塞郁結的經脈。

韓子皓舌忝了下嘴角,可惜,靈氣被旁邊那石碑吸了一半,他只撈到了小半。體內寒毒被一點一點擠出經脈,劇痛從丹田、筋脈傳向四肢百骸,韓子皓疼得受不了,渾身青筋奮漲,俊臉流露痛苦而猙獰,經脈中靈氣橫沖直撞,不多會七竅滲出一絲絲殷紅的鮮

對修真,他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修仙逆天而行,自己卻只想著避開男主,避開劇情……將自己看做路人,殊不知在他醒來那一刻,就已深入局中。

想著王文之前說過的話,韓子皓後脊一寒,老歐交給他的令牌讓自己在祝融峰有容身之處,可是,誰知道天劍門會不會有一天反悔,將他趕出去。老歐帶他離開韓家那晚,他感覺到韓家出事了。

還有,天柳城外追殺他們的黑衣人,那長長幽黑的鎖魂鏈,至今讓韓子皓覺得發寒…天邊,那懾人的威壓,叫人心有余悸。

想清楚後,韓子皓只覺靈魂一震,丹田的靈氣一陣翻滾,那遲遲不能打破的壁障,自然而然突破了煉氣一層,踏入了修仙的門檻。

枯木逢春決一共分九個境界,每個境界對應修真界九大境界,煉氣是將天地間游離的靈氣化為修士自身的靈力,繼而改善體質筋骨幫助修行。

韓子皓盤坐,按照枯木逢春決閉目冥思,也許是綠地中那神秘綠意的緣故,他很快就感覺到丹田那微弱的靈力。突破煉氣一層後,韓子皓敏銳察覺到身體對靈氣吸收速度加快了。

同時,突破煉氣一層,意味著他能服用丹藥輔助修煉。

韓子皓修煉了幾個大周天,發現身體能吸收的靈氣漸漸變少,考慮了一會之後,他決定暫時停止修煉。再次用意念探入戒指空間,那株淺紫色小草聚攏一團,沒有蘇醒的跡象。似乎隨著淺紫色小草的出現,綠地隱約又大了一些,這個發現讓韓子皓欣喜萬

日漸偏西,韓子皓起身,在山崖附近又找到了幾株靈草,身為藥園的僕役,他們享有一個優待,每月能采摘十株三階以下的靈草,去易天峰的功德堂兌換功德點,以此購買日常生活用品。功德堂在主峰易天峰,韓子皓是新來的僕役,沒有代步的白羽鶴,只能步行走去易天峰。

相較其他山峰,祝融峰位置稍偏,山林蒼翠,幽靜安謐。山道宛如一條點綴在碧綠腰帶上的寶石,蜿蜒而行,在群山之中若隱若現,兩旁風景盡收眼底。

來到祝融峰半月,讓韓子皓愛上了這里。

穿越前,他是梧桐山生存基地的首領,肩負著數十萬人的性命。別人嬉鬧娛樂時,他只能拖著病弱的身體,抗戰在最前線,只為了多收集一點糧食物資。二十多年的病魔,讓他比同齡人更沉著冷靜。

說實話,他很久以前就厭倦了廝殺,但是他沒有退路。李能所作所為,一定程度是他的放縱,他容忍李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滋生貪念,助漲李能日漸膨脹的野心。也許是感覺到他的想法,李能行事越來越肆無忌憚。

以致,李能最終忍不住對他出手……

「韓師弟!」他剛到祝融峰山腳,就遇到王文乘著白羽鶴而來,肥碩身子一顛一抖,身下白羽鶴飛行歪歪扭扭,看起來十分凶險。韓子皓忍不住替他擔心,會不會從白羽鶴上面掉下來。

韓子皓停下,微笑著,王文是祝融峰的灰衣弟子,煉氣三層,在藥園地位不低,據說有希望十年內晉升凝神期。

「王師兄——」

「韓師弟下山,怎麼不用白羽鶴?」王文笑問。

韓子皓搖著頭,說道︰「我修行尚未入門,無法驅使白羽鶴他憋屈回了王文的話,天劍門飼養了很多白羽鶴,供新弟子和門內僕役驅使代步。驅使白羽鶴要求修為至少是煉氣一層,他來天劍門走的是後門,不是沒想過驅使白羽鶴,但是剛突破,還沒來得及馴服自己的白羽鶴。

「師兄忘了,韓師弟剛入門王文訕笑,問︰「不過,這時候韓師弟不在藥園打理靈草,下山做什麼?」

「去功德堂看看,換些功德點購買香靈稻和肉食韓子皓說道。

修士進入凝神期,就不用吃五谷雜糧,香靈稻是修真界獨有的糧食,和世俗界稻米不同,香靈稻能補充靈氣,但是種植不易。天劍門中,有專門的僕役和灰衣弟子種植香靈稻,供人食用。

「哦!听說昨天有內門弟子捕獲了不少二、三階的妖獸,你快些去王文急切開口,說著不忘吞咽口水,功德點很難賺,妖獸肉價格不便宜,他每次都只能看……

「謝謝王師兄,王師兄要不一起去?」韓子皓問道,他對易天峰不熟,祝融峰他只認識王文。

「行,我剛好也要去一趟功德堂王文想了下,點點頭。眯著那雙黃豆大的眼楮,心里閃過各種念頭。半月前,他親眼看到韓子皓從天而降出現在祝融峰,裂開的天空,充斥著一股狂暴而帶著毀滅的氣息。比唐師叔還要強大,後來測試得知韓子皓沒有靈根,唐師叔也沒有將韓子皓趕下祝融峰,反倒將他安排在藥園,做一名僕役,更叮囑自己暗中照顧一二,要說韓子皓沒什麼背景,王文絕對不相信。

王文收起了白羽鶴,兩人說說笑笑朝易天峰功德堂走去。剛走進易天峰,他們遠遠地就看見一名少女揮舞著一條火雲鞭,鞭笞叫罵一個少年。

王文看了一下,臉色驟變,停了下來。

「王師兄,怎麼了?熟人還是?」韓子皓歪著頭,輕聲問道。

王文拉過韓子皓,躲在一旁,「怎麼可能會是熟人?方芸師姐是赤雲峰離火真人的獨生女,單系水靈根。被她吊在槐樹上的少年,沒人知道叫什麼名字,是靈獸園一名僕役,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方芸師姐鞭打了

韓子皓一愣,抬腳就打算上前。

「別去,韓師弟王文一把拉住韓子皓,肉肉圓臉表情嚴肅,「方芸師妹是赤雲峰離火真人的獨生女,來頭很大,我們…得罪不起!」

遠處,大槐樹上倒吊著一少年。

少年雙腿似被折斷了,全身血跡斑斑,滿是骯髒的爛泥,一頭青絲糾結雜亂,臉上縱橫交織著鞭痕,果在外邊的小腿和手臂上,露出不少青紫紅腫的鞭印,顯然沒少吃苦頭。

手腳之處貼著符紙,上邊是用高階妖獸之血寫成的鎮魔咒,鎮魔咒的符文漂浮在符紙上方,似四道鎖魂鏈,牢牢將少年禁錮住,動彈不得。

少年奄奄一息,一雙空洞無神的眼望著正前方,在無人看到的角落,那雙空洞無物的眼眸,一閃而逝嗜血的凶戾之色。

少女約十五六歲,皮膚白皙晶瑩,五官精致艷醴,甜美清麗的嗓音,此時刻薄難纏大罵著,「魔道,人人得而誅之,誰允許你用那雙骯髒的眼注視我了?明明是個男人,卻長著一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竟然想勾引大師兄,不要臉的賤貨……」

少女艷醴的臉,扭曲,猙獰。眼里閃爍濃濃的嫉妒和殺念,越想越憤怒,揮舞的火雲鞭勁道一下比一下重,好似想要將少年活生生打死。

「住手!」一聲低沉的呵斥聲傳來,方芸手上的火雲鞭應聲落地。捆縛著少年的繩索被斬斷,一股柔勁托住少年的身體,小心將少年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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