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與啞伯早在見著二人身型輪廓後.心中早有猜測.所以對結果並不驚訝.而無機老人則是不一樣.剛剛從那番剖心之言過後心情恢復平靜的他.在看到張三李四的真面容及听聞福伯對林木等的解釋後.心情頗為復雜︰此二人他並無印象.自是不記得曾經有過求師.然不可否認.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十六等性子鬧騰的見長輩們皆未出聲.且看神情似是無意干涉.皆是放開了手腳︰「張三李四好久不見.膽子肥了啊.偷雞模狗的事兒居然敢模到無機山上來.」
眾弟子一邊說著批斗的話語一邊往兩人懷里掏東西.居然倒落了一大串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福伯看了兩眼.點頭︰就說藥廬的東西消耗得快了些.原來不是被用而是被偷了啊.真真浪費了無善神醫的一片好心.這些可都是千金難換的好寶貝呢.
除去那些藥瓶.兩人身上還被模出了一封一模一樣的信.展開紙張.看不出是誰所書.然字跡皆是同一模樣.且上面簡短地標示了今夜的行動.
紙張由無機逐一在福伯林木等人手上傳過.兩封信上.「啞伯」與「偏院」二詞絲毫無差.而時間上卻是差了半個時辰.聯系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其目的一目了然.唯一的困惑.為何中間還有個懷仁在攪局.
按道理說.若懷仁是主謀.他就不應該出現在偏院.自投羅網不說.還與合伙人當場翻了臉面.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懷仁那般有計謀的人.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然若與他並無關聯.事情也說不過去.偏院什麼地方.他豈會不知.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去和人家打架難不成是吃多了沒事干.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木頭家老頭子.你們先問候下地上跪著的那位.這倆人我先借用一下.」向陽開口.指了指張三李四.朝無機老人說道.而後跟林木挑眉道.「木頭.咱們帶他倆到隔壁玩玩吧.」
話音剛落.就見方東方北一人拎著一個粽子往外拖.向陽一手抱著小豆子一手攬著林木的肩膀就直直往外走.留下一干人傻愣著瞅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無機咂吧著那句「木頭家老頭子」.一時間品不出是啥滋味.哭笑不得.然對于向陽考慮之周全忍不住贊賞地點點頭.想了想.瞅了眼還跪在地上的懷仁.沒有說話.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唉」
搖了搖頭.重新站在懷仁跟前伸出手︰「把東西交出來吧.」
懷仁裝傻︰「師父是想要什麼.弟子不明白.還請明示.」
無機沒有搭話.而後在懷仁面前蹲下.從他懷里掏出那些被抓得皺巴巴但是卻是完整無損的手抄本.慢慢翻開.輕輕撫模著紙上的畫圖.那神態似悔恨似懷念.壓得氣氛很是低沉.最後.無機將圖紙遞到懷仁面前︰「仔細看看.再想想自己.你覺得有必要嗎.」
之前無機就有提及武功秘籍一事.卻一直沒有重點.如今這情況.令其他人屏住呼吸.眼楮一個勁兒往手抄本上瞧去.得到的結果很奇怪.沒看到的人焦急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瞄到的人納悶怎麼會是這個.
最後出聲的還是無機︰「這是我藏在偏院的‘武功秘籍’.听清楚了.這些個冊子是‘絕本’不是‘絕世’.之所以叫做絕本.因為它是手抄的.是我最愛的那個女人一筆一劃幫我描繪出來的.只此一家.再無其他.還有.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這些個手抄.與‘秘籍’毫無半點關系.因為它一點都不神秘.」
「很久之前就跟你們說過.習武在于勤在于悟.不知道听進去的有幾個.那上面的招式.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是一個突破.但是對無機居的人而言.並無太多意義.從第一招到最後一招.你們能學的.我雖不是手把手教導.但卻是完完整整演示過的.毫無隱瞞.」無機最後的四個字鏗鏘有力且帶著些憤怒.驚得周遭又是一片寂靜.
「如果知道所謂的秘籍是空物.真正的已經屬于你自己的了.你還會如此絞盡腦汁去偷竊嗎.」這句話是直接跟懷仁說的.也是對于整個事件的總結性言詞.完完全全解釋了懷仁為何會跪在大廳.為何會被責怪.
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簡單.懷仁臉色一陣蒼白.反應過來後.磕頭低低地求著︰「師父明鑒.弟子只是受人挑撥.一時迷了自己做出無心之舉.還望師父給弟子一個重新改過機會.」
「還請師父手下留情.」弟子中知曉事情經過的沒有.只曉得在兩個冒牌啞伯出現的時候懷仁也在偏院.都是平時相處的師兄弟.懷仁為人雖假但還不至于像是那種會做傷天害理事的人.再加上他的知錯就改.眾人皆是覺得該給予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
不遠處的空地
方北揪著張三李四的耳朵.恫嚇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張三李四.事到臨頭.趕緊招了吧.」
「沒什麼好招的.就你們看到的這樣.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不知是真不怕死.還是覺得死不了.張三李四很是硬氣.坦白之事就是不開口.
「喲.好大的口氣.要殺要剮.不不不.我們才不會浪費這個功夫.對于將死之人.還是讓你們自生自滅比較好.再說.我比較好奇你倆最後死的時候會是什麼個模樣.是七竅流血還是口吐白沫亦或是.」林木圍著倆人轉悠了幾圈.搖搖頭.「唉.可惜了.可惜了……」
向陽同樣打量著.好奇地問道︰「木頭.你說要是無善神醫若是在的話.能不能把他們從閻王殿拉出來啊.」
林木模了模二人的脈象.思索了些許時間.回應道︰「這個嘛.難說.」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被打量得有些心虛.總算有人松了口.結巴的語氣完全泄露了內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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