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東方月早早就到楊家去幫忙,卻只在晚上的時候送去兩只小獸。熊正和別的孩子一起守在楊家門前,等著分派下己能做的事,而楊家院子里早已是人擠人人撞人,插不進去一只腳了。
臨近傍晚,熊正便離開了楊家,獨自來到了山上,這其實充其量只是一個小山包,並不高大,山上覆蓋著厚厚的植被和一些低矮的灌木。熊正站在平常練習的地方,靜靜的調整著呼吸,待得心跳平穩,便又開始了練習。身法分為身形和步法兩部分,現在腦海全是一幅幅的圖畫,基中身形只有三幅,而步法卻有整整十二幅。身形有三個要領,擺、游、擰。熊正兩腿並緊,腳趾緊扣地面,從腳踝到脖子的所有關節和肌肉都瞬間緊繃。身體向四周做著幅度最大的擺動,就像一個拴著皮筋的小球,有規律的出去回來出去回來。而游,卻是身體在擺動的過程,身體呈現詭異的波浪形狀,熊正已有些喘息,波浪卻還不是很明顯,他隨即停下,心里想著︰「學習這身法都五年了,怎麼感覺近來就一直無法進步了呢?以前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明顯感覺到進步再試試步法吧,步法在母親教授時,囫圇吞棗的記,也用去了整整二個月的時間。從他記下來後,母親就不在陪他了,他一個人琢磨練習,這些步法總是從不可思議的角度進行著簡單的變化,配合著身形的扭轉,五年的時間,那個不斷摔跤,不斷拉傷的小男孩可以流暢的施展第一幅的步法了。熊正在周圍十步左右的範圍內按照復雜的規律騰跳邁轉,迅疾無比,卻是一樣沒有進步。而第二幅更是一步也邁不出。他又接連練了十幾遍,直到大汗淋灕,身乏體疲。熊正和其它孩子一樣非常崇拜可以高來高去的仙,但有一點不一樣,是他沒有和大多數人一樣覺得仙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他有時候也會經不住的想,如果我努力練習,會不會有一天也能飄在天上了呢,每當有這個想法時,他都會警惕的往四周看看,好像生怕有人會洞悉他的想法並嗤笑他一樣。所以他每天都會挑戰自己的極限,每過一段時間他都會體會到那一點小小的進步,讓他感覺那一點不可能,是不是要變成可能。但是快一年了,他無絲毫進展。
他大口的喘著氣,坐回到地上,邊想著「想問下母親吧,可是母親好像只知道這身法,並不曾習得。難道是因為我的身體?」他猛的打了一個激靈,站起來胡亂扯去身上的衣衫,在皎潔的月光下,他開始檢察自己的身體,五年身法的練習,讓他非常熟悉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並能很好的加以控制。五年身法的練習也讓他的身高比同齡的孩子明顯高出去一頭,身材比例也很勻稱,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對,對比以前,好像線條越來越柔和,對就是柔和了。他盯著自己的胸部,臉上神色遲疑不定,胸前結實平滑的肌肉下邊怎麼隱約有一絲絲不受控制的東西在胸膛里游走,它雖微小卻很有力量,仿佛要撐碎那塊堵在它上面的肌肉。
熊正撿起地上的衣衫,施展身法向最近的河水跑去。這是河水流經一處低窪形成的一個小水譚,水至腰身。熊正一頭扎進水里,夜才剛剛開始,河水還不太涼,但也足以讓他驚慌的情緒慢慢的平復下來。有人曾說人一旦擁有了秘密、責任,就會迅速的成熟起來。這話用在熊正身上,在對不過了。雖然他只有十歲,但他的心智已經趨于成熟了。他渴望有一天通過自己的努力,自己的父母可以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過日子,身邊的人也都可以不在如此清苦。所以他從不曾解怠,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妄想,可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
熊正把頭浮出水面,模了一把,慢慢游到岸邊,扶著塊大石頭開始思考起來。我沒必要驚慌,自己的情況還不確定,只是自己的一時猜測,就算是真的,那股力量現在還小,加上自己在有意的壓制,短期內不會有什麼變化,只好慢慢想辦法了。熊正抬頭看著掛在樹上的月亮,「得回家了,今天是自己的十歲生日,爸爸媽媽一定都在等自己。媽媽說自己是晚上月亮剛升起來時生的,所以每年自己的生日,爸爸媽媽都會在晚上給自己做一些好吃的
熊正穿好衣衫,便施展身法往家掠去。忽然,他感覺身上汗毛倒豎,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他猛的停了下來,靜靜的站在原地不動,東區比較封閉,來來往往就是那麼幾個人,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絕對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這個人身材高大,看不清面容,身上沒有任何氣息,就像比這夜還要深邃的黑暗,猙獰的存在的。熊正努力的控制自己想要爬到地下的渴望。
「噫?競然還能站著,心智不錯嘛,哈哈,不過結果都一樣平穩的男聲從對方那傳來,說著,黑衣人身上擁出強烈的殺氣,舉起了右手。熊正猛的加速,把身法施展到極限,急速的向小山的方向掠去。他不知道這個可怕的人為什麼要殺他,但要他站著接受死亡的命運,卻是做不到的。他只是在判斷這個人倒底是來干什麼的。在他感受到殺氣的一瞬,他就動了,哪怕依舊是死亡,他也要拼一下。逆來順受從來不是他的性格。
「噫?難道是?」不緊不慢的跟在熊正身邊黑衣人疑惑道。黑衣人並沒注意熊正用什麼身法在前面奔跑,或者說是他跟本懶得注意,熊正的抗掙在他眼中就像蹣跚學步的孩子想要逃出大人的掌控一樣可笑。當熊正站在那兒的時候,他發現他只個膽大一些的孩子罷了,當能正開始逃跑,也只是覺得這個孩子很冷靜很勇敢。可在熊正跑起來的時候,衣衫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喘息聲傳進他的耳朵,他分明听到一絲的不和諧。這個世界的人生下來生就是一個整體,不管他成長到什麼地步,除非。至今為止,只發現一種人在還很小的時候有這種情況。
不知他怎麼動作,下一刻,熊正就被壓爬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