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熊家屋內隱隱蕩著離愁。
「正兒,這個給你熊家茅屋里,熊道寧把一個香囊一樣的物件遞給了熊正,「用你開啟初竅得到的紅色光點進去一下,以後用意識就可以隨意的開啟了,試試看熊道寧含笑著鼓勵道。
熊正接過這個看上去有些陳舊的香囊,遲疑道︰「父親,這?」
「沒事,你放心的拿著,這東西一般只用兩年,王大人就會給我們換一批,而且舊的都沒有收回去過
熊正鄭重的點了下頭,依言把自己識海里的紅色光點送了進去。果然,意識一動,他感應到一片大約有自家堂屋一般大小的空間,還有里邊一小堆的植株。熊道寧繼續道︰「咱們栽種守護的這些植株雖然不清楚到底有什麼用,但既然是他們看重的東西,想來在那邊應該有用,事先沒準備,不然還能給你多帶些
熊正眼眶有些紅,「父親……
熊道寧走上前拍了拍了熊正的肩膀,便迅速的轉身走向了門口,隱約見一絲白光打著璇兒濺射在了地上。低沉的話語飄向熊正的耳邊,「正兒,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照顧你了,和母親告個別,收拾好東西出來吧,我在外面等你
熊正把香囊對著那一堆母親給他準備的零零碎碎的東西,意識一動,它們就全部轉移到了香囊里。東方月微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正兒,過了明天,你就是個掌握自己命運的男人了,好好活著,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你還能回來
「母親,放心吧,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回來的熊正撲進東方月的懷里,緊緊的抱著她,似乎向母親宣誓著他的堅強。東方月輕撫著他緊繃的脊背,輕呤道︰「去吧,照顧好自己
熊正戀戀不舍的離開母親的懷抱,眼楮仔細掃過茅屋的第個角落,轉身,堅定的走向了大門。
院子里,灰色飛行法器靜靜的等待在那里,熊正朝院子西方望了一步來到了飛行發器前,由父親引領著登了上去。西面是楊雲中等一些朋友家的方向,他不能跟他們道別了,只是遠遠的說了一聲,「再見
灰色飛行法器里的空間並不如何寬敞,只容得父子倆稍微寬松並排坐下。熊道寧左手按在一個發著碧光的面板上,右手連動中,一顆顆紅色的石頭被彈射到空間的四周。一會兒,熊正就看到自己對面方向的牆壁開始模糊消失,外面的景物清晰可辨起來,竟然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高空,整個東區在飛快的向後退著。沒人看到的是,熊家院子里東方月抬頭怔怔的看著夜空,微笑的臉上,淚水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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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法器內,熊正對著熊道寧問道,「父親,咱們這就要去中心區了嗎?」
「不,我們去北區熊道寧眼中精光閃爍。「這次能不能成功送你離開,全看北區的鄭區長了。咱們四個區里北區是蟲區,只有他的儲物法器活物可以生存,想送你離開,唯一可以借助的就是這個儲物法器了,如果成功,你也將隨那些蟲子一起被送往另一個地方說完並不在言語,熊正有好多話想問自己的父親,可也並不想過多的分散父親的注意,也閉口不言,只是怔怔的看著飛行法器外那一片黑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約這樣飛了兩個時辰之久,熊正的視野里隱隱出現了一個城區的輪闊,慢慢清晰起來。熊道寧將飛行法器降落在臨近城區的地方收起,拉著熊正走了過去。北區的城區大小和東區差不多,夜色里沒有任何聲響。熊道寧拉著熊正左轉右轉後,終于停在了一個院子跟前,「等著他簡短的說了下,就扭頭朝院子走去。院子也是籬笆院,和熊家差不多。只見他向上跳起在籬笆中間借了一下力,就輕松的越了過去。熊正趴在籬笆上,從間隙間注意著父親。熊道寧輕輕的走向屋門,抬手輕叩了兩下,耳朵貼向屋門,緊接著又叩了兩下。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響起,「誰呀,大半夜的還跑到我的院子里言語間帶著一絲怒意。
燈光亮起,一會兒,一個有些瘦小的身影邊系著衣衫邊開啟了房門。他背對著燈光,熊正無看清他的面容。
「你怎麼忽然來了,還挑在這個時候,明天不是就見面了嗎?」他扭頭對著熊道寧問道。他們四個區的區長平時並不如何走動,只是每年都會在中心區踫一次面,匯報一年的收成,並听王大人訓話。這四個人都有著各自不同的性格,不過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都比較穩重,平時大多不愛講話。西區的區長有些木納的嘴笨,南區的區長是習慣性沉默,你不問他,他永遠不會先開口,只有這個北區的鄭區長,有些精明的臉上,只是選擇性的閉著嘴。看上去比較嚴肅的熊道寧和鄭區長是平時交流比較多的兩個人。
「早就知道是我了吧,呵呵,別生氣,要是沒有大事發生,我怎麼會突然深更半夜來到你家,還擅自跳進了這個什麼都擋不住的破院子呢?」
「你鄭區長有些語塞,「快說,什麼事只見熊道寧抬手搭在嘴上,低聲和他說了句什麼,他那有些不耐煩的身形馬上崩的筆直。他回到屋里吹熄了燈,輕輕拉上屋門,帶頭向院子外走去。他看了眼等在院門外的熊正一眼,就又抬步向遠處走去。熊道寧和熊正緊跟在他的後面,來到了遠離城區的小河邊,他在一棵大樹下站定。開口問道︰「道寧,你到的時候,沒有驚動別的人吧
「沒有,我在遠離城區的地方就停了,步行到的你家
「好他又面向熊正,「熊正,把你開竅得到的光點讓我看下
熊正看向自己的父親,看到父親點頭後,就依言放出了那個釋放著微弱光芒的紅點。鄭區長盯著熊正手上的光點看了一會兒。便點頭主讓他收回。然後只見他長嘆一聲,坐到了地上,熊道寧和熊正依次也坐了下來。
「唉,道寧,咱們在想想,看還有什麼別的辦法沒有
熊道寧搖了搖頭到,「老鄭啊,正兒已經開竅,只要是修竅者離的近了,都會感應到微弱的波動的,正兒被發現只是遲早的事,你看上面的人對咱們的態度,就可以預見,他們在發現一個對他們無用的修竅者後會怎麼處理了,我看不是當做長的有些奇怪的植株一樣研究後丟棄,就是毫無興趣的直接處理了
「唉,正兒,你這無意中的開竅,真不知道對于你來說,是福還是禍呀鄭區長對著熊正沉重道。
「老鄭,我們差不多也算是修竅者了,可是為什麼我們就不能修有那一身高來高去的仙法,你甘心嗎?難道就為了那兩樣法器?是我們在使用它,還是它在使用我們熊道寧那原本嚴肅的臉上,平添了一絲悲戚。「如果能成功送正兒離開,也算是給我們自己留下點希望熊道寧並沒有提熊正被殺的事,他覺得自己都弄不清別人殺熊正的原因,別人听來一定會覺得荒誕。而且事實也確如他所說,熊正無意間開啟的初竅,真的讓他沒辦法在在這里平安的生活下去了。
「老熊,我何嘗不想給自己留點希望。成功送他離開,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是正兒只有十歲,你確定他可以一個人應付接下來的局面和獨自去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如果沒有那個把握,我倒是覺得不如隱蔽著在這里生活下去,說不定可以平安的活到順耳
「鄭伯伯,謝謝您的好意,可是和躲躲藏藏的生活相比,我願意去拼一下。只要我能成功離開這里,如果以後不幸在哪個環節出事,我一定迅速的把自己身上和這里有瓜葛的所有東西都處理掉,這樣他們也就不能確定倒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也就不會輕易的懷疑到您和我的父母了。而且如果真的能順利的離開,以後的事不好說,但相信我,我會努力的熊正淒然道。
熊道寧轉身抱向自己的兒子,哽咽道︰「對不起,正兒,是爸爸無能,保護不了你
「孩子,鄭伯伯倒沒有想那麼多,不過你這份心性倒是不錯,听你說這些話,確實不像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應該有的心智。好吧,我願意相信你,以後我和你的父母就被你綁一起了,一定珍重保護好自己
「謝謝你,老鄭熊道寧調整了情緒鄭重道。
「謝什麼,我不是也想給自己留點希望嗎?而且我看好這孩子。哈哈,既然決定了,就得趕緊做些準備,時間不多了說著他站起身來做了個深呼吸。向著熊正道,「正兒,過來
熊正站起身來到他的身邊。「把你的帶的東西,拿出來我看下鄭伯伯說道。
熊正意識一閃,地上出現了他儲物法器內所有的東西。關乎這麼多人的生死,他知道就算一件小小的不經意的東西,都會讓他們陷入險境。他認真的不敢有所遺漏。
「除了吃的,其它的都不要帶了鄭伯伯在地上翻撿了一下說道。
「噢,植株可以帶
「還有,吃的最少要帶五天的。看你的夠不,不夠我在給你準備
熊正連連點頭說道︰「夠了,鄭伯伯,母親給我帶的這些吃的,敞開了吃也能吃五天呢
「嗯,我見你沒帶喝的,這可不行,一會兒我回去給你找個東西裝點水,也得裝夠五天的量才行熊正點點頭。
「好了,東西收起來吧熊正只把吃的和植株收了起來,而熊道寧把剩余的其它東西也收了起來。
「嗯,這個給你鄭伯伯手里拿著一個紫色的瓶子遞向熊正。「這是一種藥水,名字叫焚滅,如果你被發現,就把它倒在你的身上,這樣你就會徹底的離開這個世界,包括你的**,衣物和身上的這件儲物法器。法器內的東西,也會暴露出來。不過那也沒關系了,它們只是一些吃的喝的,和一些你從眾多植株里偷走的一小部分鄭伯伯平靜的說道,「害怕嗎?孩子
熊正搖搖頭︰「不怕,如果真的有機會用,我會毫不猶豫
鄭伯伯點點頭,又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身上,伸手將他腰間的小刀取了下來遞給了熊道寧,「身上還有別的配飾嗎?」
「沒了,這是唯一的熊正說道。
「好鄭伯伯又長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天色。這一陣耽擱,已近五更了。
「道寧,天快亮了,你趁夜趕往中心區,我待得天一亮就出發
「嗯,希望明天一切順利熊道寧說著。四只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熊道寧放出那個灰色的飛行法器,最後看了眼熊正,就迅速的坐上去並駕駛離開了。
熊正看著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的飛行法器。終于控制不住的眼淚狂流,在他小小的內心世界里,充滿著濃濃的依戀和不舍。其實他是舍不得離開的,如果緊緊是因為開啟了初竅的話,他會選擇躲藏著活下去,他不想離開疼愛著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就算最後會被發現,上面的人也只會對他感興趣,不會禍及自己的父母。
可是事實是,他被一個他甚至不知道有多麼強大的人追殺。熊正一直在想,黑衣人能在這麼多人中鎖定自己,那麼自己身上肯定有著什麼東西是招來他的原因。可是任他找遍了全身,包括體外體內所有的地方,可是除了那令他憋屈的男身女相,他並沒有發現任何一絲的不正常,他甚至強按下內心的恐懼偷偷又回到了那天被殺的地方。
結果他更害怕了,因為黑衣人的尸體不見了。而東區一卻正常,如果是那些東衛或聖師發現的話,那麼沒有理由不叫父親前去查問。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黑衣人被他的同伙或者朋友或者什麼親近的人弄走了,而沒有找上他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不知道黑衣人在殺一個只有十歲的小孩子,或許是因為他們弄不清黑衣人被什麼人所殺,而心存顧及。不管是因為什麼,真相只有一個,他不能等他們找到真相後找上自己和自己的父母。他們來去迅捷,且能不驚動任何人,他們的強大甚至都不是熊正能夠想象的。所以,他听從的了父親的意見,且一直表現著堅強。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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