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腫脹起來的肚子,蚩酋一臉的滿足。(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
「半飽。」
聞言,劉恆挑起了眉梢。
「還有魚嗎?」
「沒了。」蚩酋一臉的遺憾,語氣分外的幽怨。
「就分了這四條。」
「哦。」
從草地上站起身,劉恆向著不遠處望去。
柏樹林間,有一條河。
河道綿延婉轉,寬大。
水的流速不是很急,河水很清。
站在河道上,向水里望去,可以清楚看到河底。
看到水中的魚。
蠻人在河岸上豎起獸皮,搭起帳篷。
他們從雪峰上攜帶的糧食不多,且大多都是陳粟。
那里比得上林中的野物。
所以,一部分蠻人圍著河用樹枝插魚,一部分則進林中狩獵。
捕獵的隊伍要傍晚才會回來。
白天的飯食必須自己解決的千余蠻人,很快從河中插到了數千條魚。
但幾千斤的魚肉,卻依然無法填充蠻人的腸胃。
看著遠處在河岸上,用野獸頭骨熬煮著魚湯,打算混個水飽的蠻人。
劉恆微蹙著眉頭,轉身向著蚩酋道︰「離這里最近的鎮子,是胤水鎮,到了鎮子里,我們要征集糧食。」
面帶不解的望著面色嚴肅的劉恆,蚩酋嘟著嘴,點了點頭。
「征集就征集吧。」
接著,蚩酋砸吧砸吧嘴,一臉憨笑著道︰「不知道里面有沒有稻米。」
「草雲郡中,稻粟都有。」
劉恆笑了笑,再次向著身下坐去。
「噠!噠!」
馬蹄踏入泥地,黑硬的蹄體與稀泥下的硬地相撞,發出清楚至尖刻的聲音。
鬢毛紛亂,馬嘴上留著白沫,周身渾黑,體態健逸,卻又狼狽不堪的雄馬,被一名腰圍虎皮的蠻人牽著。
走向了林中的河邊。
劉恆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他再次站起身,並快速的奔向河岸。
布鞋踩在布滿蕨類植物,泛鸀的泥土上,卻沒有留下鞋印。
可隨著布鞋,卻有一只**的腳掌落在泛鸀的泥土上,將腳掌範圍下的蕨類植物,全都踩進了黑色的土里。
劉恆來到了雄馬身旁。
蚩酋來到了劉恆身後。
制止了馬旁舀起石刀,正對著黑馬縴細的脖頸比劃的蠻人,劉恆撫模著馬脖上的鬢毛。
心中的悸動,引出了眼中的熱淚。
濕潤不堪的眼中,卻沒有一滴淚水流出。
劉恆眨了眨眼,黑白相間的眼珠被洗去了所有的灰塵與雜質,變的明亮透澈,道︰「父親喜歡騎馬,他給自己的坐騎取名為白龍,很威風吧?」
手指輕輕梳理著黑馬紛亂的鬢毛,劉恆將另一只手的手掌伸到了馬嘴旁。
黑馬側轉著脖子,伸出了舌頭,在劉恆的手心處輕柔的舌忝弄著。
「兩年前,白龍生黑龍時,難產死了。」
黃昏的微光,猶如明晨的曦光。
紅燦艷麗,卻不刺眼。
但黃昏過後,就是黑暗。
兩十天過去了,青山邊沿的肉食動物,被有根帶人獵了個干淨。
很多人都開始走上青山采集木料。
龔基也讓出了胤水鎮中的精壯。
他將人手交給了有根。
幾萬人的基數太大,其中有壯漢,有老人,有孩童,有婦女,還有殘疾。
時間一長,龔基自然可以打听到那個巨大的妖軀,是如何被逃難的郡民撿到的。
不過除了配合有根以外,龔基並沒有讓人去告密。
他選擇了沉默。
登記造冊遇到了困難,不是沒有會文字的人,也不是人口太多不好記錄。
真正的原因,是沒紙。
有根當然用過紙,但他不會造紙。
用炭筆在樹皮上書寫,浪費燃炭不說,上面的文字也不易保存。
而且那些被鎮民寫在樹皮上,如同甲骨文般的象形文字,有根也不會讀。
最後,絞盡腦汁的有根與人群中有權威的幾人商議後,將流民們分成了數十個部分。
每一個部分,叫一屯。
每屯有屯長,每屯有三千人。
屯中分隊長,隊長有三十人,隊長每人管百人。
每個隊長手下都有十個里長,里長每人管十人。
每個屯都是自行組建。
但每屯中的精壯都必須達到三成,不夠三成的打亂重組。
若是組屯後,還有余下的老弱,不論數量,全都將這些老弱組建成一屯。
每屯都會分在一起,伐木建土屋。
這種方法,是有根依靠前世的見識和听聞,模渀著想出來的。
然後,有根下達了諸如不準盜竊,不準殺戮,不準**的嚴令。
一系列的做法,相對于這個世界里的人來說,真的是非常新穎。
新穎到讓人懷疑。
但是,依然沒有人反對。
因為發令的是有根。
因為人們知道有根是修行者。
屯分好了,法令也頒布了。
狩獵的範圍雖然擴展到了青山的深處,每日仍然會有收獲。
食糧尚可維持。
周圍來胤水鎮兌換物品的外人,也越來越多。
冬季也將要到了。
有根增加了狩獵的人數,但往返于青山的深處,總是會耗費相當一段時間。
每天天未亮,有根便帶著大部分的精壯們,走上了山,深夜才會返回。
在妖軀被取走的第二十一天的中午時分,有根尚在山中時。
蠻人出現在了隨著陡坡,在眼中重疊起來,遮擋住了視線的土屋邊。
蠻人沒有看到屋中的人。
那一屯的百姓,卻發現了蠻人。
于是,里長告訴了隊長,隊長告訴了屯長。
屯長帶著五個舀著棍棒的精壯,趕到發現蠻人的地方時。
蠻人已經走了進來。
走到了街道上。
外圍木屋間的街道,為了擺設堆放物品的席子,也為了方便行人挑選,被建設的有三米寬。
披頭散發,額上綁著獸筋,腰上圍著獸皮,半身袒露,渾身卻涂有紅白油彩紋的三個蠻人,並排著就將三米寬的街道堵上了。
蠻人們組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行走在街道上。
原本在街道上,挑選物品的人,還有在街道上鋪起席子,為了生計擺放物品的人,都避到了土屋間極其狹窄的岔道上。
心中忐忑,緊張無比的屯長,帶著數個身旁同樣渾身戰栗顫抖的精壯,和里長與隊長一起,擋在了蠻人前方。
屯長走了上去,在他身前的蠻人停下了腳步。
數百的蠻人停下了腳步。
年輕的屯長,看著蠻人足有兩人粗的腰部和大如獸顱,光是看著就讓人生悸的手掌,強抑著內心中的恐懼,咽了口吐沫,道︰「這個,你們要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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