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打算?」易苒有些奇怪的反問道著,沉默了一陣後慢慢說道︰「清熾天羽雖有些前冤,卻已是以前的事,若是可以,我個人並不想干涉。」
百里門主顯然並不相信這虛偽的說辭,只是溫和的笑笑,卻毫不停歇的反問道︰「易道友以和為貴,卻不知天羽宗是否也是一般。」
易苒對這話未曾回應,只是沉默的看著他。百里門主似乎早有打算,又繼續說的毫不停歇︰「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天羽底蘊豐厚,即便經歷如此大難也並不是當真就毫無反擊之力,如今天羽是因為與星冥島剩余邪修糾纏、再加上紅月府、仁長島虎視眈眈,估計並不會對清熾如何,可等得天羽恢復元氣之後,易道友難不成還以為清羽會這般坐視你做大?」
易苒起身倒也回的坦然︰「自然擔心,但鄙宗初立,門小勢微,莫說以往天羽全盛之時,便是如今也完全不是天羽對手,在下又能如何?不過互不相犯罷了,倒是百里門主,」易苒說著看向他,不甚在意的笑道︰「既然這般關心鄙宗前途,想來是早有解救之法了,門主若是有計相幫,在下誠心討教。
百里門主點頭,說得很是溫和︰「易道友既這麼說,那在下便直言,天羽乃千年古宗,這其中底蘊,也不必我多言,想必同為當初四宗的易道友便也清楚。」
想到只是不倒道人一個人的乾坤袋,其中的各項寶物便已一力撐著清熾走到現在這步,更莫提還有不倒道人腦中的知識傳承了,易苒贊同的點點頭,直覺對方接下來所說的定然便是正題,不由滿面正色,果然百里接著說道︰「清羽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天羽淪落到這地步,他定會謀計另天羽重興,一門之興衰,除錢財之外物,更需人才興盛,弟子不是一時半刻便培養的出的,天羽所憑的自然也只有千年傳承下的寶物!而天羽宗壓箱底的寶物,想必易道友也听聞過!」
有那麼出名嗎?真.孤陋寡聞的易苒迷茫的看著他,好在百里此刻心情激動,倒也不怎麼在意,只是雙眸放光、說的擲地有聲︰「不錯!正是陰陽卷軸!天羽若想再起,也只能憑著這祖上留下的陰陽卷軸中的寶物,再出幾個元嬰,否則只能真的就此敗落!」
再出「幾個」元嬰?什麼時候元嬰大能都這麼隨意了……易苒心內懷疑,但百里說的這麼鄭重其事,易苒顯然也不好意思真的打斷他問一句「嗨!真的假的,那陰陽卷軸什麼玩意,有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于是也只得先把這疑問放在了心里,干咳一聲,配合的一臉深沉的回道︰「百里門主是說……」
百里神色興奮︰「白齊與顏語貞兩人來華西之事並非偶然,最近幾日,整個南華界東西南北各處、甚至邪修聚集的星冥外海,清羽都派了門內弟子去打探。易道友身為清熾傳人,想必定然明白這是何意!」
有人說裝x這個東西,一旦開始了就根本停不下來,易苒心內對此深以為然,面上卻只能還是模著下巴一言不發,滿面沉吟的似乎憂慮頗深。
見易苒的反應,百里尤不滿意般嘆了口氣,又加了最後一根稻草︰「易道友許是還不知情,天羽昨日宣布了,散修卞承正式成了天羽客卿長老!」
這時的易苒才忍不住真的眉頭一皺,她雖然成了清熾宗的宗主,一直努力著想讓清熾發揚光大,可同時卻也確實並不想牽扯到天羽宗的仇怨里去的,但這一切的前提卻都是建立在天羽宗也不會來趕盡殺絕的事實下,她也並沒有懦弱到敵人打上門還步步退讓的份上。♀
之前易苒一直覺著經過了星冥門的事,天羽宗就是不死也能少了大半口氣,就算有心也無力了,並不會對她與清熾有太大威脅,卻沒想到清羽這麼快就能又招來一位元嬰大能作長老,,果然不容小覷。若真是這樣,所謂防患于未然,百里門主所說的她確實要重視起來了。
這麼想著易苒才嚴肅了面色︰「百里門主有話不放直言!」
「好!」百里撫掌一拍,說得干脆︰「天羽自以為四處派遣弟子便能做的隱蔽,卻不知南華眾目睽睽,全都在盯著天羽這一方之地,陰陽卷軸洞開之時定會一擁而上,到了那時,我想邀易道友與我同行,在下並不貪多,只欲得《困獸決》一卷,此物所在之地並不如何艱險,憑你我兩人,不算難得。」說著百里門主也站起了身,笑得分外真誠︰「同理,易道友有什麼想要的,只要不是元嬰傀儡,我也自然定會鼎力相助。」
易苒若有所悟的張張嘴,正想說什麼時百里卻又看著她,似有深意的強調了一句︰「不過易道友若是為報前仇真想插手那元嬰傀,那就恕在下才疏學淺,不能相隨了。」
見狀易苒也暫且收回了心中疑問,鄭重點頭應道︰「此事且容我思量一陣,過兩日再給門主答復。」
百里自無異議,留下了話等易苒考慮清楚何時都可去靈獸門找他,之後便客氣的與易苒告了別,在山門前喚出飛劍一躍而起,不過幾息功夫便瞬間消失在了眼前。
送走了百里門主的易苒見狀思量一陣終于還是轉身回了宴客的廳堂,此時廳中的客人已散了大半,只剩了小半由賽研接待著,似乎也已到了酒足飯飽後的送別過程。易苒面上扯了抹笑,上前與賽研站在一起剩下這些自然已不用她再送到山門前,只是隨便客氣了幾句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送別了這幾人。
易苒的這些表現外人許是看不出,但已賽研對她額了解自是一眼就看的一清二楚,等得客人散盡後不待易苒開口便已直接問道︰「百里門主說了什麼另宗主這般魂不守舍?可是天羽宗那邊出了什麼事?」
易苒收了笑容點點頭,沒說這些先問道︰「賽姐可听說過陰陽卷軸?」
賽研面色一正,震驚過後卻忽的變成了擔憂︰「宗主要開陰陽卷軸?」
「呃?不是我啊。不過說回來那到底是什麼?」易苒一愣,詫異問道。
「那便是天羽宗了,也是,是我想差了。」賽研松了口氣般,接著想到了易苒的話又帶了幾分善意的嘲笑︰「宗主竟然不知道陰陽卷軸?不是說上古四宗都有陰陽卷軸這寶貝嗎?您這上古清熾宗後人的身份不是真是假的吧?」
易苒笑著坦白︰「雖然有點不靠譜,不過我可是真的清熾宗第一百代掌門無誤,我師父以前可還是位化神真君呢。」
听到化神真君賽姐有些震驚,不過也並沒有細問,只是徑直仔細解釋道︰「南華傳言,上古四宗歷代的飛升前輩在飛往上界前都要留下一件東西,或是修煉感悟、功法秘籍、或是奇珍異寶、珍奇異獸。在某地封存著,只有陰陽卷軸才是鑰匙,直到關乎宗門生死存亡之際才會拿出來東山再起。」
每一個飛升的化神前輩都要留下寶物嗎?幾千年積累下來確實是筆驚人的寶藏,易苒想著又接著問道︰「那元嬰傀儡呢?」
「元嬰傀儡?」賽研皺眉反問道︰「這倒是從未听聞過,顧名思義,是供人驅使的元嬰期傀儡嗎?若真是如此就……對了,我清熾宗並無陰陽卷軸嗎?宗主對此毫不知情?」
易苒聞言又仔細想了想在混沌界中與不倒道人相處的幾月,慢慢搖頭︰「師父從未對我提過這事,他是上界歸來又因故滯留的,並非宗主,陰陽卷軸自然不會在他手里,如若不是失傳……最壞的可能,是落在天羽宗手里了。」
「那倒不必擔心,不說三界都已化為混沌,這般最後保命的東西,寶物所在的地方,打開的方法自也只有各宗自個清楚,天羽宗便是拿到了應也無濟于事。」想了一陣,賽研這般安慰道,接著又仔細問道:「百里門主與宗主說了什麼?」
易苒將剛才之事仔細與賽妍復述一回,賽妍听罷幾乎沒怎麼思索便直接建議易苒同意百里的邀請,畢竟無論如何,陰陽卷軸若是真的打開,這般大事易苒一定會參與,到時若能有個助力總是更好些。
易苒也是這般打算,聞言自然答應,賽妍接著卻頗有些憂患:「若天羽真的能接陰陽卷軸東山再起,我們清熾宗怕是就有些危險了。」
易苒倒是干脆的搖頭:「事已至此,也沒了旁的辦法,只能盡力壯大本身,以不變應萬變罷了。只是既然如此賽姐你也莫拖延,這兩日就準備築基吧,門內事務我來看兩天,至于去凡速界招收門人……」
易苒說著也有些猶豫,這時門人太少,無人可用的窘迫就立刻顯了出來,賽姐一有些事,連一能放心出門招收弟子的人都找不出了。
「不如交給孫磊吧!」倒是賽妍考慮一陣後這般說道。
「孫磊?」
賽妍點頭:「不錯,我對陳辛存還算照顧,孫磊這人又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凡速界招收弟子這些事交給他還無大礙。」
易苒聞言也放了心,答應著正本打算一會與賽妍一起去見見孫磊和還是個男童的陳辛存,卻見小何四處張望的走了進來,看見易苒急步上前,施禮後說道:「宗主,門外有一女子求見,說是您的故人。」
「故人?有沒有說叫什麼?」易苒疑惑問道。
「問了,說是叫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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