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染叫過冰兒,問道︰「你瞧著她眼不眼熟?」
冰兒細細看了半晌,道︰「今日奴婢和小姐進宮,剛走到宮門口,奴婢就被她叫去做事。結果她把奴婢帶到一個偏遠的地方,告訴奴婢在那里等候,之後就一個人離開了。奴婢等了半天都不見她回來。」
沐染接著說︰「所以你半天都沒回來,我又和姐姐走丟,迷了路,以至于覲見來遲?」
冰兒點點頭,輕輕地說︰「小姐頭部受傷後,一直沒有好透,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更何況,皇宮里小姐也沒有來過多少次,也不認得什麼路。若是身邊沒有人帶路,恐怕是很難到壽康宮覲見太後的。」
沐染挑眉,她慢慢地走到青柳面前,蹲下,平視她,聲音清冷地問︰「你為何要這麼做?」
青柳抖了一下,她看見沐染的眼楮森冷一片,如同一片黑色汪洋,荊濤翻涌。她瑟縮的向沐漾的方向看過去。她看見沐漾身旁的明柳正面色驚恐的看著她,青柳咬了咬下唇,又看了一眼面色無波的沐漾,嘴唇翕動,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沐染忽的向她湊近了幾分,用只有她們兩個人听得見的聲音,對她低低輕喃道︰「你的爹娘年歲已高,恐怕經不起什麼折騰,即使如此,你還是不听我的麼?」沐染滿意的看見青柳原本就煞白的小臉又慘白了幾分。她接著說︰「你不用害怕,知道你和明柳關系的少之又少,你只需要照我說的做,出了什麼事我擔著。」
青柳噗通一聲撲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邊磕頭一邊哀嚎著說︰「二小姐饒命啊,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奴婢、奴婢尉遲大小姐,救我啊,大小姐!」
青柳撲在地上哀嚎,淚濕滿面。
尉遲菱驚訝的瞪大眼楮,這關她什麼事!沐漾麻木的身體定定的動不了,她在心里忍不住想笑,沐染這是要雜贓嫁禍還擊回去嗎?
太後氣定神閑地喝著茶,仿佛眼前的一切她根本看不見一樣。尉遲禧滿臉驚訝,青柳她認識,暗梅閣的宮女領班宮女,她見過很多次,但她此刻叫著姐姐的名字呼救,這是什麼意思。
尉遲菱眼色一沉,沐染的意思她明白了,栽贓嫁禍誰不會啊,可是她就算這麼做了也沒什麼意義。她以為太後會站在她那一邊嗎?沐染終究太女敕了。
青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驚慌,手腳哆嗦,語無倫次,「尉遲大小姐、尉遲大小姐,您、您」
尉遲菱喝茶的動作一頓,她冷冷瞥了眼沐染,放下手中的杯子,嘴角微勾,對太後甜甜一笑,「太後,真是抱歉,菱兒想和沐二小姐開個玩笑,所以讓暗梅閣的青柳姑娘把沐二小姐的近侍帶走,但一下子沒想起來二小姐的後遺癥太後,都是菱兒調皮了,您別怪二小姐。」
眾人驚訝,原來真相是這樣!
太後懶懶的靠在軟墊上,低垂著頭,漫不經心地玩弄著手中的絲絹,仿佛什麼都沒听到,一言不發。
大殿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陌琰暗自嘆了口氣,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沐染這是白費心思了。
尉遲菱雖說是尚菱公主收養的棄嬰,可她也是尉遲府的大小姐。憑太後和尉遲宏季的關系,她不可能會責怪尉遲家的任何一個人。看剛才青柳和明柳之間的眼神交流就知道,尉遲菱和這件事沒關系,她明知道一切,卻故意承認。尉遲菱對她和沐漾還有沐府的百般折騰,這丫頭定然不會坐以待斃。
可是啊,她還是太女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