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陵一個人開車,不免無聊。滿眼的白色蒼茫,視覺上找不到參照物,也有些疲勞,好在剩下的這段路比較平坦寬闊,離到家也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
他決定到蓮花鄉停一下,給亞楠辦點年貨,然後再回桃樹坪。
記得去年的春節,吳媚姐和他在一起度過,二人纏綿繾綣,不知天上人間。
時間過得真快,又是一年過去了,越是在紅塵俗世呆的久了,接觸到的人生百態、世間萬象多了,就越會感嘆歲月的蹉跎。
短短的一年,發生了很多事。
許子陵從一個桃樹坪的小村長,如今已經成為預備黨員,在校大學生,還是儲備干部,還有桃花山泉的廠長;另外,在生活上,他還交了一些男女朋友,男的比如蓮花三少,那可是拜過把子的兄弟,縣委書記的大公子何建軍也算是莫逆之交,不過那小子現在在國外,舍友凌世榮、牙叉蘇也算是可以交心的朋友。
值得強調的是,女朋友方面,許子陵是大小通吃,秦子矜是親密戰友就不說了,大的有胡冰冰老師,小的是姜雪晴同學,現在的正牌女友那是明達的校花徐嬌嬌同學。
好豐富精彩的一年,許子陵想想都是心滿意足,他不後悔自己出山,他現在已經不滿足于這些了,他還要做官。
「對了,這次回來除了跟幾個兄弟聚會,還要拜訪一下鄉領導,就是李文和孫才子,這兩人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哪!」
不知不覺,車就駛進了蓮花鄉。
許子陵直接去了集貿市場,買了半扇豬、半只羊、各種蔬菜,還有米面油,後備箱塞得滿滿的就去了亞楠家。
听說舅舅要來,亞楠的兩個小崽子早就候在路口,一看到車,就大喊著一腳深一腳淺地跑來。
穿著花格子棉襖的亞楠在遠處笑著,眼中含著淚花。
許子陵遠遠望著,眼楮也有些紅,看著溫柔賢惠的亞楠,他總能看見逝去母親的影子。
卸了東西,看了中轉庫里的存貨,又留下吃了頓午飯,許子陵才回桃樹坪。
在村部門口停了車,一路都有人熟絡地打著招呼,讓他心頭暖暖的,對桃樹坪人的恨意早就忘得一干二淨,他已經默默的將這里當做自己的家鄉,這里的人當做自己的家人。
一段時日不見,李娟麗越發成熟穩重了,她將許子陵讓入村部,給他倒來一杯水,然後就有些拘謹的匯報起年度工作來。
其實,她才是書記,正兒八經的桃樹坪村一把手,許子陵不過是個村長。但是李娟麗覺得,許子陵很快就會是比自己大的干部了,她本來還有些不服氣,但這次見到成穩大氣、鋒芒內斂的許子陵,她似乎看到了一個大干部的樣子。
許子陵一听,桃花山泉半年的給村里上交的稅款達到二十萬,這在過去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有了這筆錢,不僅可以發展村里的基礎設施,還可以修繕小學,蓋個圖書館電影院什麼的,豐富村民的精神文化生活。
「好,娟麗同志,你的設想非常好,只要在村委會上通過就行,我挺你!」
「小樣!說話會打官腔了哦,我當然知道要上村委會,不說這個了,馬上過年了,今年打算怎麼過?」
許子陵搖搖頭︰「還能怎麼過?孤家寡人一個,青燈古卷,在青雲觀中對著清鍋冷灶過唄!」
他雖然是隨便說說,但是說著說著,自己也被一股淡淡的寂寥縈繞著,雙目中充盈著一絲淡淡的哀傷。
恰巧,這絲哀傷被敏感的李娟麗捕捉到了,她鼻子一酸道︰「要不,你到我家來,跟我家人一起!」
許子陵心里一陣感動,不過,臉上馬上恢復了往日那種淡淡的痞氣,「不用,我孤獨慣了,人多反而不適應,謝謝你的好意!」他眼楮一翻,一股戲謔的表情浮現出來︰「如果,你願意到青雲觀陪我過,那我就求之不得!」
李娟麗俏臉一紅︰「去你的,名不正言不順,那成什麼了?」
「你想不想名正言順?」
「不想!」李娟麗按說比許子陵還大幾歲,可是每次在他面前都找不到優越感,甚至可以用丟盔卸甲來形容。
二人又鬧了一陣,許子陵這才告辭只身向青雲觀登去。
大雪過後,雪漫山道,其他人是不敢輕易登山的。但是許子陵不同,這條路,他就算閉著眼楮也能走到青雲觀門口。
雪後初晴,一輪冬日泛著耀眼的白光,照在人身上很溫暖,不過環境的氣溫已經降到了最低,估計到了晚上,雪就會被凍住。
到了觀內,打開門,看到里面整潔非常,縴塵不染,許子陵心頭涌出一股暖意,他信步走到西廂,看到書案上留下的一頁蠅頭小楷。
子陵,水廠效益不錯,年底分紅,有你二十萬,已經入你賬戶。當時你放在我這里的一百萬,啟動水廠項目時,為你投入五十萬,你現在是水廠第二大股東,佔有三分之一的股份。
沒別的意思,就是讓你知道一下。
縣城學習的收獲應該不小,未來的路已經決定了吧!你天生是一塊當官的料,不要浪費了!就像你說的,為了讓自己活得有尊嚴,讓更多人活得有尊嚴,你應該做官。
省里的公司有點事,今年春節就不陪你過了,一個人,冷暖自知,保重了!
就這些,知名不具。
捏著散發著淡淡墨香、絲絲馨香的信箋,一股暖流從心頭劃過,他久久凝立,思緒萬千。
一縷夕陽從窗欞射了進來,平添幾分暖意,許子陵收拾心情,開始籌劃這個春節怎麼個過法。
來到廚房一看,年貨早有人備好,也不知道這麼多的東西吳媚是怎麼弄上來的,許子陵一想人家好歹是個工廠老板,隨便叫幾個壯勞力還不是動動嘴而已,實在是自己多慮了。但是這份心也是非常令他感動。
來到後院,一股蘭花香味撲鼻而來,幾十盆婀娜多姿的蘭花靜靜生長著。
「子陵,我死之後,你要是日子過不下去就賣上幾盆,夠你生活一陣子的
師傅的話言猶在耳,只是人已杳如黃鶴。
「師傅,如果你還在世,是建議我出世還是入世?」
許子陵搖搖頭,師傅在世的時候,無欲無求,凡事都是但求無愧于心,但是自己已經有了**,便無法做到無欲則剛,只能退而求其次,盡量做到無愧于心吧!
太陽落山以後,果然氣溫驟降,屋檐下,松樹上,處處掛著冰稜,只有後院的池塘沒有封凍,後山的青雲瀑布依舊奔流不息。
草草吃了晚飯,翻出基本醫書,坐在書桌前翻了起來。
然而,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他發現,自己再也耐不得孤獨寂寞了。
「下山,去看看自己兩個兒子!」這個念頭一旦冒出,再也無法遏制,他啪的一聲合上古書,馬上穿戴齊整關門下山。
山路上的雪被凍硬了,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清冷的月光下,一個孤寂的身影飛掠而下。
來到二寶門口,他卻有些踟躕,這樣登門會不會有些唐突,不管了,他伸手敲門。
院門上的銅環叩擊大門的聲音在夜晚顯得很清脆,有人問了一聲「誰呀」便過來開了門。
「是你!」李曉倩面上一喜,趕緊拉住他的胳膊拽進門內,然後伸出腦袋出去望望,才關上了門。
「曉倩,這麼晚,誰呀?」黑牡丹听到聲音立刻穿著棉拖鞋出來,一看馬上回去抱著兒子來到李曉倩的房間。
只留下二寶爹在床上干著急,不知道發生啥事,也沒人理他。
李曉倩房內,空調送著熱風,溫度始終保持在二十五度以上。許子陵看了看熟睡中蘭兒、桂兒,眉梢眼角都有自己的影子,他伸手入懷模出兩個紅色信封說︰「這是我給兩個孩子的壓歲錢,你們看著給孩子買幾件新衣服
李曉倩睇了他一眼道︰「算你還有點良心,這還需要你操心,二寶可寶貝著呢,啥都是最好的
「二寶人呢?」
「給兩孩子掙女乃粉去了,可能要到二十七八才回來!」
「這麼說,他對他兄弟還不錯!」
黑牡丹瞪了他一眼︰「二寶還算有良心,沒有為難我們娘倆,蘭兒的吃穿用度都跟桂兒一個標準
「那我就放心了,本來我還想敲打敲打他呢!既然他這麼明事理那就算了!」
許子陵看著兩個昔日奪取自己正太身的女人,雖然生育過,可是身材似乎恢復的相當不錯,既然這里也沒有外人,許子陵也就不打算老實了。
「那個,你們沒給孩子斷女乃吧!」
「還沒有,干嘛?」李曉倩明知故問。
黑牡丹要比李曉倩旱的厲害,她眉眼間透出一股渴勁,「子陵,晚上別走了!」
「婆婆,你瘋了!」李曉倩呵斥道,現在她知道了什麼叫色令智昏。
許子陵嘿嘿一笑︰「走是肯定要走的,但是在走之前,我要嘗嘗你們的女乃水!」許子陵說罷便欺身而上,一手摟住一個,就要往大床上滾去。
「慢著,死人,哎……讓我把孩子放好!」
「慢點,要死了,慢……慢慢吃,女乃水多的是,嗯,也別光顧著吃女乃,下面也動動……對,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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