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徐嬌嬌走進女生公寓,許子陵也沒有再看時間的早晚,不管多晚,他都要去楓清苑,他覺得有必要給墨雪提前解釋一下。
來到楓清苑,看了看樓層燈火一片漆黑,許子陵嘆了口氣,刷卡進了電梯。
想想上次小偷時遷在這里上演的一抹鬧劇,他的唇角浮現出一抹淺笑。
在電梯里接到了韋婷婷的電話,許子陵微感意外。
韋婷婷道︰「我到家里了,給你匯報一下
許子陵點點頭︰「哦,好的!那啥?你給我哥說了沒?」
韋婷婷沒好聲氣的發飆道︰「哦,好的!好什麼好?你也不看看都幾個小時了,你也真是放心!你哥讓你對我負責,你就是這樣負責的?你不知道打個電話問問?」
「呃……」
「還有,你哥不是把我交給你了嗎!我只向你匯報,要說,你自己給他說去,明天見,掛啦!」
听著听筒里的忙音,許子陵撓撓頭自言自語道︰「這算什麼事!怎麼整的跟個拉皮條的一樣
打開電梯門,還沒走到門口,王力防盜門已經被從里面打開。
許子陵暗自驚嘆,墨雪的警覺真是無人能及。
「怎麼知道我會來?」
「直覺!」
許子陵走進門,墨雪自然的蹲子,默默給許子陵換上拖鞋。
看著這一幕,往日的他必然會調笑一番,然後抱著墨雪滾做一團,可是今天,他卻有種想哭的沖動。
墨雪抬起螓首,掀起美眸,看著許子陵紅著的眼眶皺眉擔心道︰「怎麼了?」
許子陵吸了吸鼻子︰「感動的
墨雪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好感動的,那說明你來的次數少,習慣了就不會感動了
許子陵抿著嘴︰「可是……」
墨雪神情一黯,隨之笑顏如花道︰「怎麼啦?舍不得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許子陵擁著墨雪,額頭抵著她的前額柔聲道︰「我就是舍不得!」
墨雪溫柔的靠在許子陵堅實溫暖的懷抱中︰「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許子陵再次驚嘆女性的敏感,他道︰「沒有
墨雪不高興道︰「你還是那我當外人!」
「怎麼會?」許子陵道︰「你都是我兒子的媽了,還是外人!」
墨雪甜蜜的笑道︰「不知羞,你怎麼就知道是個兒子?」
許子陵自信滿滿︰「你忘了我是干什麼的,我下的種我能不知道!」
墨雪嗔道︰「去你的,三句話一過就耍流氓,小心教壞了孩子!」
許子陵馬上夸張的捂著嘴,墨雪被他的動作逗笑了,不過,很快她的眉頭凝結起來︰「手續辦得怎麼樣了?」
許子陵道︰「劉學親自操辦的,憑他的關系,應該手到擒來吧!估計就這幾天
墨雪道︰「我想快點離開
許子陵皺眉道︰「為什麼?」
「直覺!」其實哪里是什麼直覺,墨雪已經發現,自己已經被人跟蹤監視了,而且不用想就知道多半是國安的人。
兩人坐在沙發上,墨雪道︰「現在該你了,說說你的事!」
許子陵握著墨雪的小手,斟字酌句道︰「小雪,你知道的,我之前失憶了!」
「嗯!」
「現在我恢復記憶了!」
「好事啊!我都不知道你的過去,我很想听,你給我講講
許子陵低聲道︰「對不起!」
墨雪皺眉︰「怎麼?為什麼?」
許子陵道︰「原來,我在以前的大學里就有一個交往的女友,也就是因為她我才失憶的,而且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墨雪圓睜著美眸,難以置信的看著許子陵︰「你們的愛情真夠轟轟烈烈的!」
「她回來了,今晚在來你這里之前,我們見面了,原來她一直就在北大,跟隨哈佛師生代表團過來交流的
墨雪輕聲道︰「看到她,你就想起了過去的一切
許子陵默默點了點頭。
墨雪道︰「真好,這說明她在你心目中有著無法取代的地位,你們之間的感情是歷經生死,刻骨銘心的
許子陵道︰「小雪,你不怪我?在你為我懷了孩子,還要遠赴異域的時候,我卻……」
墨雪憐惜的撫模著許子陵堅毅的面龐︰「傻瓜,哥!你知道嗎?認識你的這段日子里,是我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時光,我已經很自足了,我從來都沒有奢望能跟你步入婚姻的殿堂,你是一個做大事的人,還這麼年輕,不可以只顧兒女情長。我在瑞士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永久居民證也辦了下來,哥,我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有了我們的愛情結晶,我真的很滿足了,能夠靜靜的等待著一個小生命來到世間,那將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啊!」
「可是……」
墨雪搖搖頭︰「沒有什麼可是,我知道你擔心我一個人,你忘了我有一大筆錢,在瑞士我買了一棟帶游泳池的老房子,很大呢!據說以前是一個伯爵的府邸。另外,我還請了管家和佣人,你不用擔心沒人照顧我
「可是……」
「還有,你有空可以過來看我們,保證過上樂不思蜀的皇帝生活!」
許子陵咬著牙道︰「孩子出生的時候,我會陪在你身邊!」
對于這個承諾,墨雪沒有異議。
許子陵道︰「早點睡吧,熬夜對孩子的發育不好!」
墨雪笑著道︰「今晚分床睡
「為什麼?」許子陵大聲抗議著︰「你怕我忍不住,你對我沒信心
墨雪一路小跑進了自己房間,然後冒出一個小腦袋︰「我對自己沒信心!乖啦,做個好夢說完了俏皮的放了兩個電,這才「啪」的一聲關上門,然後傳出反鎖的聲音。
許子陵走進自己房間,一下將身子扔在席夢思床上,嘟囔道︰「長夜漫漫呀……」
田芳醒了已經半夜三點左右,看到穿戴整齊一個人躺在床上,她放下了忐忑的心。
下床時一個踉蹌,她按著要爆炸的頭,只記得晚上喝了一杯啤酒,之後就人事不省了。
人家都說喝酒跟心情與關系,今晚自己應該是太激動了,所以也會不勝酒力。
看了看趙寶剛留下的便箋,他已經付了房費,讓自己好好休息,這個小伙子辦事不賴,只可惜跟自己女兒無緣。
月兌了衣服,走進玻璃淋浴間,溫熱的水醍醐灌頂般傾瀉而下,頭疼好了很多,看著鏡子里姣好的**,雖然已經快五十歲,可是因為保養得當,這具身體沒有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皮膚依然緊致光滑,就像三十多歲。
白皙的手掌沿著修長的脖頸,翻過高聳的軟丘,在略顯的小月復上略作停留,之後繼續下探……
田芳嘆息一聲,這一刻,她很想有個男人,她開始懷疑自己一個女人拼命往上爬到底是為了什麼?
回到臥室,穿妥衣服,在床頭的牆上發現幾滴黃色的濁液,她皺眉伸出食指沾了一些放到鼻端聞了聞,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什麼東西?」田芳皺眉搖搖頭,離開了套房。
走在午夜清冷的大街上,田芳豎起衣領,企圖給自己增添一絲溫暖,這一刻她想到了遠在千里之外的丈夫。
酒真不是好東西!田芳在心底評價著。她到現在腦袋還有些蒙,夜風吹過,也顯得愈發的冷。
不過她的心情不錯,因為女兒已經原諒了自己,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分享這個好消息。想來想去,她也不管多晚,還是給丈夫徐天南打了電話。
雖然剛剛被吵醒,徐天南的聲音依舊沉穩,不過卻充滿著距離感,自從知道在女兒的感情問題上,妻子扮演著極其不光彩的角色,本來不怎麼樣的夫妻關系降到了冰點。
「什麼事?這麼早?」
田芳心情很好,「呵呵」笑道︰「天南,不是早,是這麼晚,我還沒睡呢!」
徐天南微微有些驚訝,妻子的情緒不錯,還有就是,自從妻子成了中組部的副部長,成了副部級高官,而且掌握著不小的人事任免權,她就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昂起來,一直是「老徐老徐」的叫著,今天是怎麼了?
田芳笑呵呵道︰「天南,有個好消息,我等不到天亮,必須現在告訴你!」
「說!」徐天南心道︰難道她有升職了,不過想想也不大可能,田芳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是異數了。
田芳道︰「天南,我的女兒嬌嬌她原諒我了!」
睿智如徐天南馬上想到一個問題︰「她和子陵相見了!」
「嗯!」
「好!好好補償女兒听到這個消息,徐天南是很欣慰的,女兒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再也不用理那個什麼趙寶剛。不過想想背後那個白發飄飄仙風道骨的趙進舉,徐天南不由生出一絲隱憂。
田芳動情地道︰「天南,我的丈夫,我的老公,我知道,這些年我虧欠的不只是女兒,還有你!對不起
徐天南想起自己那些年獨自走過的風風雨雨,在外面是吆五喝六的一方大員,在家里卻是又當爹又當媽,一把死一把尿拉扯女兒,個中的辛酸實在無法向外人訴說。
想到這里,徐天南鼻子一酸︰「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干什麼!」
田芳一听心頭暖融融的,這說明丈夫已經原諒了自己,她哽咽道︰「老公,謝謝你!」
徐天南嘆了口氣︰「不用那麼說,過去的日子已經回不來了!」
田芳道︰「所以,我更要說,我要辭職,我要補償你們母女
徐天南道︰「小芳,你走到這一步也不容易,怎麼能輕言放棄呢!」
田芳听到這一句「小芳」,眼前出現了昔日二人談戀愛時的情景,想起了自己剛剛懷上女兒嬌嬌的時候,丈夫動不動就對著自己唱哪一首《小芳》。
「老公,我想听你唱歌!」
徐天南嘆道︰「老了,嗓子都成破鑼了!」
田芳撒嬌道︰「不嘛,就要听
徐天南支起身子,坐在床邊,清了清嗓子開唱︰
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
一雙美麗的大眼楮,辮子粗又長。
……
謝謝你,給我的愛,讓我今生今世都不忘懷。
謝謝你,給我的溫柔,讓我度過那個年代。
……
一首老歌將兩人帶回許多年前那個令人沸騰令人難忘的青春歲月,當年華老去,青春不再,陪在你身邊的還剩下誰?
兩人眼眶都濕潤了,田芳對著話筒哭了起來︰「老公,下周一我就遞交辭呈,我想你,我想我們的家,我想喝你煲的湯,我不想在虧欠你們,我不想再失去更多
徐天南平靜的說道︰「小芳,這是你人生中的一個重大決定,我不方便參與意見,你自己決定
田芳果斷道︰「我已經決定了!」
可是,田芳並不知道,她的去留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這可否叫做︰樹欲靜,風不止……
第二天是周六,可是一大早,田芳就接到了總理文國強的電話,總理的話很簡單,要她代表中組部找東方白談話,讓他務必在下周二之前到京城擔任市長,並兼任市委副書記等職。
田芳得到這個消息是很震驚的,她不知道是高層保密工作做得好,還是自己的消息太過閉塞。
首都的市長級別相當高,已經屬于部級高官,如果不是總理發話,根本輪不到自己跟東方白談。
同樣震驚的是市委書記汪則誠,他更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是今天早上趙老給他透露了一些,他才知道趙志海要下了,雖然他同趙志海組成的班子談不上默契,但是也算的上井水不犯河水。
趙志海就這樣突然之間悄無聲息的走了,汪則誠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難道高層對市領導班子不滿意?
從趙老的口中,汪則誠已經知道要過來跟他搭班子的是津濱市的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東方白。
說起這個人,他當然不會陌生。東方白的父親是共和**界赫赫有名的元老東方雲,可能是遺傳了軍人強硬和雷厲風行的作風,東方白在他的執政手法上也以強硬著稱。
想到不久到來的東方白,市委書記汪則誠不由得一縷憂愁襲上心頭。他倒是很好奇,也很想找趙志軍證實一下他卸任的原因,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盡管田芳充滿了震驚和疑惑,她還是在第一時間聯絡了東方白,接到田芳的電話,東方白也沒有感到意外,畢竟她並不是第一個找自己談的人。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這次調動,高層會這麼雷厲風行。
東方白想起自己剛剛得到消息時同父親的一段話。
東方白當時很幼稚的問道︰「父親,這次調動您怎麼看
父親東方雲道︰「我是一個軍人,不懂政治,但是我知道一句話——士為知己者死!」
東方白很動容,他身上遺傳著軍人的熱血,他道︰「我懂。父親,這次換屆,好幾個常委到點了吧!」
東方雲道︰「幾個人到點跟我沒有關系,跟你也沒有關系!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陳總書記和文總理連任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們是絕對的少壯派,是完美的組合,他們能夠為中國這艘巨輪掌好舵,他們是國家的希望
東方白道︰「父親,我這次上任是不是有些臨危受命的意思!」
東方雲道︰「按照你以往的做事風格去做,我們幾個老東西會不遺余力的支持你。換屆在即,你要為你的老板守好後院!」
東方白沉默片刻道︰「父親,我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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