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哥飯莊,此時正好是晚飯的飯點,店里意外的竟然客滿了。
「老板,抓緊上菜啊!」
「服務生倒水!趕快!」
「老板,沒有紙巾了,來一卷!」
朱明顧著廚房又顧著大堂,做鐘點工的中年婦女手腳又不是很利索,倆人根本忙不過來,客人催餐的聲音此起彼伏。
林子凡踏進屋里的時候,朱明一個小托盤上竟然放了四碗面,滿滿的面湯隨著朱明的步伐左晃右晃,看得人心驚膽戰的。
「小心!」眼見面湯就要灑出來了,林子凡一個箭步沖上前扶住了朱明,然後從朱明手里接過托盤,悄悄運氣使用長生力,手腕上力量頓時大贈,穩穩當當的將托盤里放在了桌子上。
朱明一見林子凡回來了,激動的來不及擦手,就一把抱住了他,同時說道︰「你可回來了,快忙死我了!」
朱明這一抱,頓時抹了林子凡肩膀上一片油,他一把攤開朱明,心疼的喊道︰「明哥,我這可是剛洗的衣服啊!你看你這爪印子!」
「嗨,有什麼啊,你那衣服也不值錢朱明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在圍裙上抹了抹手,然後拉起林子凡就往廚房里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趕緊的你!你看我這忙得,好幾個客人等著呢,快點給我搭把手去
「有件事我先給你說……」
「說什麼啊,先干正事要緊!哎哎哎,那個劉大姐,你手腳麻利點,2號桌點餐呢!」
就這樣,晉級的好消息林子凡還沒來得及匯報,就被朱明推推搡搡的弄進了廚房。
不知怎麼回事,今天來明哥飯莊吃飯的客人異常的多,朱明和林子凡在廚房里一個炒菜一個做面,兩個人忙活的是熱火朝天,而且朱明還要時不時的跑去大堂上菜,林子凡幾次想和朱明搭話說得獎的事,但都被朱明插科打諢的拐跑了題,最後朱明干脆讓林子凡一個人又做飯又做面,兩人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經過一天的比賽,林子凡本來就已經心神俱疲了,回到明哥飯莊以後又被朱明支使著去干這干那,等晚上飯店打烊的時候,他累的簡直都要抽筋月兌骨,連爬回家的勁兒都沒有了,只能像一堆爛泥似的攤在桌子上。
幸好哥們有練過幾手,不然這麼一天下來肯定會被累死的,真看不出來朱明也是個黑心的老板啊,簡直把自己當驢子使!
攤在桌子上休息的林子凡暗暗月復誹,而朱明則抽著紅塔山,正聚精會神的坐在帳台前喜滋滋的數鈔票,今天店里生意特別火,利潤也相當可觀,朱老板可算是發了一筆小財,心里樂的是漫天開花。
「明哥啊明哥……你就別數了!」憋了一晚上,林子凡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朱明一點都不關心他的比賽結果,早上走的時候朱明還給他鼓勁加油來著,怎麼到了晚上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听到林子凡在叫自己,朱明這才抬起了頭,他深吸一口煙,又從嘴里抽出濾嘴,往地上彈了彈煙灰,扭過頭來說道︰「呵呵,兄弟啊,看來你是憋不住了吧?」
「就是啊!」林子凡強一听,他還沒提什麼呢,朱明竟然一開口就是重點,于是他也來了精神,「你知道不?這次比賽我可是冠軍!」
听了這個消息,朱明並未表現出多麼驚訝或者驚喜,他今天的表現大大出乎林子凡的意料,這讓攢了一天喜慶勁兒的林子凡很是沮喪。
看林子凡一臉喪氣的樣子,朱明優哉游哉的說道︰「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林子凡驚訝地瞪大眼楮看著朱明,他真不知道朱明的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你說我啥不知道吧!」朱明神秘的沖林子凡一笑,又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我也是見過你做菜的,以你的水平,別說這小小的第一輪比賽,就是在決賽里打敗那倆種子選手,也在意料之中
說句實話,不是林子凡吹牛,他還真的有這個自信,怎麼說他也是食神的傳人,暫且不說他做出來的菜都有特殊的奇效,但就是論味道,那也是頂級水平的,區區海口市的廚師協會算得了什麼啊!他現在只使出了三成功力還不到,甚至連長生力都沒用呢,要是他把自己所學的東西統統展示出來,說不定會強大到連他自己都害怕。
當然,即使林子凡子信心爆棚,但他仍然恪守謙虛謹慎的信條,不張揚,不高調。畢竟他的經歷太傳奇了,假如哪天他一舉成名,有記者來采訪他,他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說自己是食神譜的傳人,如果這樣,他一定會被大家當做騙子的。所以現在雖然朱明的夸獎听得他飄飄然,但仍然要裝腔作勢的虛讓幾下︰「嘿嘿,哪里哪里
朱明可是一眼就看穿林子凡的小心思,他站起身來走到林子凡面前,給林子凡的腦門一個爆栗︰「你小子,跟我還裝什麼樣啊!」
朱明手勁兒也不小,這一下敲得林子凡腦門子生疼,他皺著眉模模被敲得發紅的腦門,不快的說︰「我這不是得了獎,還是第一名,心里高興的很嘛!我可是第一時間就想著跑回來跟你匯報戰況呢!結果回來了卻發現你忙東忙西,還支使我一起干活,一點都不關系我的成績,我的心真是哇涼哇涼的啊!」
「干點活看把你累的!什麼身體素質!」朱明在林子凡對面坐下,又點起一根煙,悠悠的說道︰「我只是說你的實力可以拿總冠軍,沒說你最後一定會是總冠軍
林子凡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听出了朱明的弦外之音。技術好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拿到冠軍又是另一回事,先不說這比賽中有暗箱操作的可能,但就是人生中的各種意外,也可能導致一個絕頂高手不敗下陣來。
「這個我也知道,不過,只要超出第二名許多,那就沒人能說什麼了吧,即使想暗箱操作也得有個限度林子凡沉吟著說道。
「哼!」朱明冷笑一聲,林子凡的這一番話,在他听來簡直就像小孩子的誓言一樣可笑,「你以為你的下限就是別人的下限?別天真了
其實林子凡也不是特別在乎冠軍,就算他拿不到冠軍,反正大家都知道他的真正實力了,只要有個能夠展示自己能力的平台,那揚名立萬是早晚的事,到時候肯定會有大飯店願意讓他去當廚師的。
「那要是實在得不了冠軍,也沒什麼事,反正大家都知道我做的菜牛叉就行了唄林子凡樂天地說道。
朱明嘆了一口氣,說道︰「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倒也好,就怕……」
「就怕什麼?」林子凡隱隱听出了朱明話里的意味,追問道。
店里為了省電,沒客人的時候只開了一盞吊頂的節能燈,屋里的光線一片混沌,幽幽的燈光打在朱明的半張臉上,將他的一臉凶相照的分外明亮,而另一半則隱在黑暗的影子里,給人一種深沉陰森的詭異柑橘,林子凡看著朱明凝重的表情,不禁心里咯 一下。
「唉……兄弟啊,你還是太年輕。根本不了解廚師這個行業……這種廚師比賽,你得不得獎其實也無所謂,怕就怕有人為了防你,給你下套,你要是惹到了哪個狠角色,在廚師這個行業就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朱明一字一句都說的無比沉重,林子凡的心也隨著他的話慢慢下沉,得獎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他突然明白了剛回店的時候,朱明為什麼用那種態度對他。
「明哥……」林子凡張嘴想說話,卻被朱明一把截斷。
「既然你叫我一聲明哥,那我也就把實話撂在這里了,其實你哥我也是曾經輝煌過的人,也有過那麼一段年少輕狂的歲月……先不說這些,我只是要告訴你,你今天經歷的比賽只是個開胃菜而已,接下來的比賽會非常的殘酷,會遇到各種你意想不到的情況,甚至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險
此時林子凡也是默不作聲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些,他不僅是年輕,而且還很幼稚,他以為廚師只要做好菜,就能成就一切,但卻忘記了廚師的江湖也是江湖,只要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就有陰暗。
可是自己就要這麼放棄嗎?
要是這麼輕易就放棄了,林子凡真的是非常不甘心。
「兄弟,听我一句勸,下一場別太出頭,現在海選里肯定存在大有勢力的人的,再說了,你以為每年選出來的兩個種子選手是干什麼的?那可都不是普通人!這就是潛規則!」
朱明的話就像鞭子一樣一道道的抽在林子凡心上,痛得他的心難以言表。
林子凡低著頭沉默不語,朱明也不再絮叨,開始靜靜的抽起了煙,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坐著,只有朱明的煙頭在忽明忽暗的閃動,以及幾個沉悶的煙圈在空氣中飄散。
「明哥,你說的對許久不說話的林子凡突然開口說道。
朱明再度把目光投向了林子凡,他也好奇林子凡最後的決定。
「但是我是不會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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